语用推理得到。例如:
(16)A.你今天买夹克了吗?B.我买了很多书。这里A问
的是“夹克”,而B的回答却是“书”。从字面意义看似乎两者毫
无关联,而实际上是答话人故意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关系准则,
使其话语有了特殊的寓义“所有的钱都花在书上,没钱买夹克
了”。
三、英汉间接语言语用对比
语法形式、文化背景与语用功能之间是紧密相连的。具体
来说,在不同的语言中,相似的形态或句法形式可能具有不同的
语用功能,或者相似的语用功能可能通过不同的形态或句法形
式来表达(许余龙,2002)。此外,由于总的语言文化背景的差
别,同样一个语言行为在不同的语言中可能倾向于采用不同的
策略来施行。另外,不同的语言可能具有自己的一套特殊的惯
用表达法,用于表示某些特定的语用意义。因此,间接语言在英
语和汉语中的表达方式既有相似又有差别。总而言之,中西方
人在使用间接语言时存在下列四种基本模式:(1)表达形式相
似,语用功能基本相同。(2)表达形式不同,语用功能基本相同。
(3)表达形式相似,语用功能不同。(4)表达形式空缺,语用功能
空缺。
1.表达形式相似,语用功能基本相同
由于人类对于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认识具有相对的共
性,而这种共性最终会体现在语言上,所以英语和汉语之间存在
相似的表达方式,包括间接语言表达方式。具体来说,英汉两种
语言可以用相似的语言形式来表达相同的语用功能。如:
(17)a.He took leave.他走了;b.He is advanced in age.他
上了年纪。c.Iamfrightened to death.我吓死了。d.I want you
to turn off the radio.我想让你关掉收音机。
然而,英语和汉语作为两种不同的民族语言,是在不同的
历史背景、文化传统、民族习惯以及宗教信仰等条件下发展起来
的。它们包含着各自民族的传统文化、风俗习惯以及国情特色,
存在很大差异。因此,人们在使用间接语言时,能达到功能和形
式都相似的情况是少数的,而更多的是表达形式不同而语用功
能基本相同或表达形式相似而语用功能不同。2.表达形式不同,语用功能基本相同
尽管英语和汉语差别很大,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陈述句
不都表达“陈述”;疑问句不都是“询问”;祈使句也并非都表达
“命令、请求”。它们更多的是用来表达“请求、建议、命令”或“邀
请”等。然而,英语和汉语中实现这些言语行为的表达方式却有
所不同。英语主要通过语法手段使措辞显得委婉礼貌,而汉语
则通过词汇手段,如采用附加问句“好吗、行吗、怎么样”等或者
添加疑问词“吧、吗、呢”等使话语显得更加得体委婉。例如英语
和汉语在实行“请求关窗”这一言语行为时分别采用下列不同模
式:
(18)a.You can+VP./You can close the windows./b.Can
/Could you+VP?/Can/Could you close the windows?/c.
Will/Would you+VP?/Will/Would you close the win2
dows?/d.Why don’t you/not+VP?/Why don’t you/not
close the windows?/e.How about+VP?/How about closing
the windows?
(19)动词短语+吧/呗。
关上窗户吧/呗。/你能+动词短语+吗?/你能关上窗户
吗?/陈述句+好吗/行吗?/你关上窗户好吗/行吗?/为什么
不+动词短语+呢?/为什么不关上窗户呢?/动词短语+怎么
样?/关上窗户怎么样?
3.表达形式相似,语用含义不同
英语和汉语经常用不同的表现形式来表达相似的语用功
能。此外,这两种语言中一些在形式或语义上对应的表达法,可
能会表示不同的语用意义。例如:(20)你吃过饭了吗?
英汉两种语言都可以用这种方式询问对方是否吃过饭,但
它们使用的场合和表达的语用功能却大相径庭。在西方文化
中,这种询问意味着有意邀请对方去吃饭,应该用在吃饭时。然
而,由于中国文化是一种独特的农耕文化,而农耕生活需要的大
家彼此合作、互相关心,所以在汉语文化中,这种询问并非要得
到任何信息,也没有邀请对方吃饭的意思,这只是一种常用带有
关心意味的打招呼用语。这种招呼语不仅用在吃饭时,而且几
乎可以用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它相当于西方人打招呼用的
“Hi”“、Hello”“、How are you?”等等。此外,汉语中还有一类形
式上是在询问或推测对方在干什么或准备干什么,却没有实际
意义的招呼用语,如“逛街啊?”“、去哪儿?”等。这些表达法在英
语中也有用,但使用的频率和语用功能却有很大的差别。对西
方人而言,自己在干什么或准备干什么纯属自己的私事,别人一
般不便过问。
(21)A.你的歌唱得真好。B.不不不,您过奖了。
从语义上分析,这里的不=No,但从语用功能上看,不≠
No。也就是说,在具体应用时“,不”并非总是等于“No”。在汉
语文化中,受到赞扬的一方所说的“不”只是一种谦虚的代言。
而在西方人看来,受到赞美时应该说“Thank you”,而不是“No”
否则会让对方觉得他的赞美是多余、错误的,并因此带来尴尬和
不快。
4.表达形式空缺,语用功能空缺
由于英语和汉语从属于两个不同的语系,受不同文化的制
约,所以两种语言在间接语言的应用上还可能存在形式和功能
都空缺的现象。例如汉语中的歇后语在英语中没有相应的表达
法。另外,由于长期受到以“合礼”为核心的儒家文化的影响,汉
语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敬辞和谦辞词汇系统,它反映了中国人
比较独特的人际态度,而英语中往往没有相应的表达法。敬辞
用来褒扬对方或与对方有关的人、事物或行为,以表示恭敬,常
见的有贵姓、府上、令尊、大作、高见、请教等。谦辞用来贬抑自
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事物或行为,以表示谦虚,常见的有鄙人、
贱恙、拙作、愚兄、寒舍、敝校等。旧时流行的许多敬辞和谦辞
如今已比较少用。现代中国人已比较倾向于使用白话,用比较
直接的方式来表达敬人或自谦,如“您真行,我差远了”“、不敢
当”“、哪里哪里”等。与儒家文化相比,西方文化的主流是个人
主义,所以在英语中不用这类表达法,而是常用一些否定的形式
间接地表达强烈的肯定意义。如:
(22)I couldn’t feel better.(=I feel first-rate.)
(23)One could not be too careful in a new neighborhood.(=
One should be very careful in a new neighborhood.)以上这种表达
法在汉语中找不到相对应的形式。
总之,文化传统、民族风格以及宗教信仰等条件下发展起
来的民族语言,它们包含着各自民族的传统文化、风俗习惯以及
国情特色,存在很大差异,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因此中西方人在
具体实施间接言语行为时所使用的语言形式以及该语言形式所
表达的功能又存在差异。正如钱冠连所说,隶属于不同文化的
人,可以共享某些语用策略,但是不同的语言文化又会升华出不
同的语用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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