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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梭罗在其短暂的一生中，通过他所著的《瓦尔登湖》为人类创造了一笔无价的精神财富。他不为物质所困，始终不渝地忠实于自己的心灵向往。他所追求的是一种孩童般纯真的浪漫，一种外在简朴、内心丰富的生活方式。在梭罗看来，人作为大自然的普通一员，只有在与大自然的和谐共处中才能拥有真正完整的生命内涵。有人说，《瓦尔登湖》是一本寂寞的、静静的书，只有寂寞的人在寂寞的时刻才能读出它的深味。的确如此，它是一本必须让全身心安静下来才能读进去的书；也只有这样，才可能在《瓦尔登湖》清澈的湖面上寻找到接近它的作者——梭罗的途径，并且从中领悟到生活的最高原则。然而，反观现今熙熙攘攘、极易迷失自我的时代，有太多的事物在干扰人类的注意力，一些看似非常现实的东西，以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阻止人们步入梭罗的思想境界——一种孤独的只允许有一个人存在的世界。一个人能够始终关照自己的心灵所需，是幸福的。用该书的译者，中国著名翻译家及文学评论家徐迟先生的话讲，“梭罗的一生是如此之简单而馥郁，又如此之孤独而芬芳。”［1］（2）也可以说，他的一生十分不简单，也毫不孤独。梭罗的精神世界丰富且多彩，他的生活完全由自己来主宰。物质对于他来说，只能是一种令生命得以延续的陪衬，而精神层面的追求才是人生最大意义所在与价值体现。在作品的开篇“经济篇”里，梭罗就指出了美国社会在沿着工业化的道路前进之时，人们为了毫无必要的物质享受而倍受艰辛之苦，并发出了“人类在过着静静的绝望的生活”的无奈感叹。在他看来， “大部分的奢侈品，大部分的所谓生活的舒适，非但没有必要，而且是对人类进步大有妨碍。”［1］（12）一、至上的生活原则——不为物欲所困《瓦尔登湖》的内容在于诠释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完全沟通相融之处，并告诫人类脱离世俗平庸，走向自然的必要性和迫切性。梭罗认为，自然具有它不可依赖于人的独立价值以及精神层面上的意义，极力反对把自然的价值浅薄地等同于经济和实用价值。梭罗坚信，在大自然中能寻觅到无穷无尽的精神财富。在他看来，也只有真正智慧的人才能发掘并拥有这些精神财富，“我时常看到一个诗人，在欣赏了一片田园风景中最珍贵部分之后，就扬长而去，那些固执的农夫还以为他拿走的仅只是几枚野苹果？”［1］（77）此处，“最珍贵的部分”指的就是自然的精神价值。梭罗把这种价值看成最珍贵的，因为它对于人类具有无法估量的长远意义。在瓦尔登湖畔，梭罗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了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他终日和动物为邻，与湖水结伴，全然不在乎冬天的寒冷，夏天的炎热，从容地面对着四季的更替，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这种简单的生活使他过得充实而快乐。梭罗的这种生活方式并非意味着要倡导人类都回到原始蛮荒时代，而是推崇将一种淡泊且宁静的情怀融入生活哲学。［2］梭罗认为“如果世人都自己亲手造他们自己住的房子，又简单地老实地用食物养活了自己和一家人，那么诗的才能一定会在全球发扬光大，就像那些飞禽，它们在这样做的时候，歌声唱遍了全球。”［1］（40）梭罗的这种对人类精神家园的守护和精神自由的呼唤在令人感动的同时，还为世人提供了一个对自己疲于奔命的庸碌生活进行重新思考的全新视角。相形之下，现代文明在给当今人类带来先进的科学和丰富的物质的同时，也导致了他们一味追求经济利益的畸变，正如梭罗所说，“当文明改善了房屋的时候，它却没有同时改善居住在房屋中的人”。［1］（30）而一旦人丧失了对精神世界的追求，无疑就与动物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农民成了土地的奴隶，人类则变成自己所制造的工具的工具。二、至佳的人生境界——生活与艺术相交融在本书中，梭罗还从“生活艺术化”的角度对审美文化进行了深入的梳理和实践，对艺术化的人生境界进行了一次全面而有力的阐释。在瓦尔登湖畔独自居住的两年时间里，梭罗把劳动、写作、观察、倾听、体验和梦想融为一体，使日常生活的每时每刻都成为艺术性的。［3］他阅读，不只是阅读书本，还阅读森林和四季；他倾听，不仅倾听山林和流水的声响，还倾听自己内心思想的脚步；他孤独自处，但不感寂寞，因为他坚信，人最有价值的东西不在其外表，个人独处可以使自己安静下来，与自然融为一体。他写作的大多篇幅是与大自然和谐共处中得到的审美体验以及对于瓦尔登湖优美风光的赞赏。他认识到，与人类社会不时出现的敌意相比，大自然处处充满了甜蜜的友爱，以至于让人没有寂寞的时候；由于身处大自然，他内心充满了宁静，感觉自己幸福无涯。在“声”这一节中，他写到了他所听到的自然的旋律，如此甜美柔嫩，即使是牛的叫声也同样值得欣赏，因为这些声音“说到最后，都是天籁”。在他看来，“在任何大自然的事物中，都能找到最甜蜜温柔，最天真和鼓舞人的伴侣，即使是对于愤世嫉俗的可怜人和最忧悒的人也一样，只要生活在大自然之间而还有五官的话，便不可能有很阴郁的忧虑，什么也不能迫使单纯而勇敢的人产生庸俗的伤感。当我享受着四季的友爱时，我相信什么也不能使生活成为我的沉重的负担。”［1］（121）梭罗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生活和人生完全是可以艺术化的。在《瓦尔登湖》中，不仅有小说的精彩故事，散文的诗意绵绵，更有着哲学的睿智思考。棱罗通过其艺术化的生活实践告诉人们：只要实现了个体身心与大自然的和谐统一，就可以让自己的人生过得像瓦尔登湖的湖水那样清澈透明，像瓦尔登湖畔的花朵那样朴实而美好。在他的眼里，只有这样的生活才可以称得上是审美化的生活，只有这样的人生才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化的人生。梭罗崇尚智慧的生活。在他看来，最高的美应该来源于智慧。书中，梭罗借用鸟儿寄托自己对纯洁和自然智慧的向往，也有意想消除传统上大自然与人类的界限，使人与自然之间有希望建立起更为和谐的关系。“鸟儿的这样的眼睛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和它所反映的天空同样久远。山林中还没有产生过像它们的眼睛那样的宝石。一般的旅行家也都不大望到这样清澈的一口井。”［1］（211）反观现今的世界，很少有人能对生活的种种细节进行哲学性的思考，人们也很少能够发现真正的哲学家。在梭罗看来，“作为哲学家，不应只有深奥的思想，或者去建立某种流派，对智慧的真爱应使其能明智地生活。那就是，过着一种简朴的、独立自主的、坚信的生活”。［4］（110）在此基础上，梭罗建立起自己独特的审美观。美好的生活不仅是通过积累知识和占有财产达到的，更是通过智慧，通过对自然和人性美的敏锐感受达到的。与知识相比，审美感受具有终极价值，单纯的知识算不上智能，知识与美的结合才能造就智能，因而在追求知识时绝不能离开审美感受。出于这一考虑，梭罗总是以高度的热情去追求智慧，而不是单纯地追求知识。他认为，一个人只要忠实地追随自己最自然和最美好的本能倾向，从内心深处去寻找生活的法则，就能在尘世间找到理想的天堂。由这一原则出发，梭罗渴望了解自然，并通过细微的体察，让审美体验伴随着知识，在智能的引导下走近自然。湖水本来是没有生命的，梭罗却看到了她身上的精神和性灵之美，“它们真太纯洁，不能有市场价格，它们没被污染”。［1］（185）与现代有些哲学家的观察不注重生命本身的体验相比，梭罗的观察将自己整个身心投入进去，热情、自信地皈依自然，用心去体会自然的奥秘。这也使得他在与自然交流时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丰富而充满智慧。很明显，梭罗过着一种艺术化的生活，他呼吸着一种浓厚的艺术的气息，这种生活是对世俗之人的“安静而绝望的生活”的超越。梭罗崇尚乐观而又充满情趣的生活。早春二月，当小鸟在山谷中鸣啼，或是迎春花在残雪中盛开的时候，梭罗感受到的是春天的温暖以及对新生活的憧憬，而这种充满情趣的生活本身就是艺术；真正的艺术永远是真、善、美的体现，所谓艺术化的生活方式就是清醒者的生活方式。［5］梭罗一再指出，人要想审美的生活，就必须保持清醒。无疑，梭罗是清醒的，因为他是自由的，情感自由，思绪自由，如同吹过瓦尔登湖面的风，他与风共游，让内心的自由在一种自然的、完全没有约束的状态下生发。在梭罗看来，人们在从容生活时的所见所闻，才会令他们倍感永恒和绝对的存在。同样，也只有这种释怀的人生、开放的人生，以及消除了卑俗的人生，才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化的人生。梭罗的生活是一种融真、善、美为一体的生活，是一种消解了虚饰的简朴的生活，是一种充满了睿智的哲理的生活，它洋溢着乐观的情趣和艺术化的特质。梭罗以自己的审美化的生活和实践，向人们诠释了什么样的人生才是艺术化的人生。这种艺术化的生存方式或许短暂，但它能使生命绽放一次灿烂，使感情澎湃一次潮汐，使思想放射一次光华。弗洛伊德说过：人类在潜意识里有一种被放逐的欲望，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