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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用来自实验语音学的证据,对英汉语基本语调本身的音高变化做了简要的对比分析。对英语语调的研究由来已久,可以说英语是语调研究最充分的一种语言,而对汉语语调的研究只能算是刚刚开始。因此,很难对英汉语调做一个全面、系统的对比分析。我们只能就迄今为止英汉语调研究所共同涉及的现象做一个简要的比较。在《美国英语语调》一书中,Pike[1](P20)把英语语调简单地划分为两类:一类是机械语调(mechanical con2tours),它们在语义上毫无色彩,并不向听话人暗示着说话人的任何态度和情感,所有的英语句子都可以运用这种语调模式;另一类语调是受个人心理状况影响的或产生于个人的心理状况,如生气、高兴、激动时的语调等。前者对外语学习者尤为重要,如果运用不好,就会使学习者所讲的英语带着重重的母语口音。与此类同,赵元任先生[2]把汉语语调划分为中性语调(neutral intonation)和表情语调(emotive intonation)两大类:前者如实地陈述事实,是“最平淡而仍旧连贯成话的语调”;后者是表达说话者情绪和态度的音高运动。后来的中外学者用实验语音学的方法对汉语语调做了大量的研究,但他们仍没有抛开赵元任先生的分类框架。因此,本文将以Pike和赵元任的分类为框架,以近来实验语音学的发现为论据,对英汉语调做一个简要的对比分析。一、英汉语调的标记方法美国语音学家Pike[1](P25-27)将英语音调归纳为四级调高(pitch level),作为四个声调音位(pitch phoneme): 1.特高调(extra high),比正常声调高两级,常表示激动或意料之外。 2.高调(high),比正常声调高一级,一般用于语句中关键性的重读词。 3.中调(mid),即说话人声音的正常高度。 4.低调(low),比正常的声调低一级,一般用于降调末尾的非重读音节。这四级调高之间的距离并不具有数学意义上的一律性、确定性和可预测性,个体与个体之间有差异,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也可能用不同的间距。用这四级调高中的各种调形变化来全面分析美国英语的各种语句可以得到三十多种语调(contour)。其中,一个完全调(total contour)可以包括三个部分:调前部分(precontour),主调(primary con2tour),和调后部分(postcontour)。如:其中,You bought a是调前部分,处于三级调高,hat是主调,由三级调高升到二级,I suppose是调后部分,由二级调高降至四级调高。若没有调后部分,则调前部分和主调构成一个完全调。如:有时一个主调单独构成一个完全调。如:(由一级调高降到四级,表示惊讶。)汉语语调包括调冠、调头、调核和调尾四部分。1998年沈炯[3]先生曾设计出一套汉语语调标记法。如:v他今天’不″会来上班了其中“v"代表调冠,即句中“他今天”这一部分,它们是句首的三个弱化音节。有上划线的音节是句中强重音的起止部分,表示这部分的高音线较高,是句子的调头和调核之所在,其中“不”是调头“,会”是调核。句尾小字“来上班了”是调尾,它们的音高远远低于调核。二、英汉平叙句的递降模式平叙句也叫直陈句,就是心平气和地平铺直叙,不带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成分。这种语句在英汉语中都大量存在,它们属于“机械语调”或“中性语调”。近年来实验语音学在国内外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有充分的实验结果表明,英语和汉语的平叙句语调总体上都呈递降模式,即语调群尾部的声音基频值(即音高)一般低于它首部声音的基频值。这是因为,人们说话时,通常都是在呼气阶段利用声门下的肺气压作为原动力来发音的,气压的大小直接影响着语音的音高水平。随着一句话发音的进展,声门下的气压会越来越小,于是音高也就逐渐下降。如下面语图所示,图1a表示一个英语的平叙句,图1b表示一个汉语平叙句。英语是语调语言,单词没有固定的字调,句子中除主调外的各音节的音高一般持平。故英语平叙句语调大致呈一条下降的平滑曲线(如图1a)。而汉语是声调语言,每个汉字都有声调,每个字都有相对固定的平、升、曲、降等音高模式。因此,汉语的平叙句语调不是一条平滑曲线,不是曲线下降,而是在一个句子中分出几个二字、三字、四字或五字的短语,每个短语内部连得很紧,于是出现连读变调,构成短语调型。这些短语调型具有恒定性,递降模式就是通过这些短语一级一级的下降来完成的。如图1b中“,这条路”的声调由“去声+阳平+去声”变为“半去+阳平+半去”“,既通展览馆”由“去声+阴平+上声+上声+上声”变为www.aimeiwen.com“半去+阴平+半上+阳平+半上”“,又通颐和园”由“去声+阴平+阳平+阳平+阳平”变为“去声+不到位的阴平+上声+过度调+上声”。这三个短语调型一个比一个低。一般情况下,与英语相比,汉语平叙句的递降幅度较小,只是微微趋降,语句前后的音高差别不大。其次,英语平叙句表示一般陈述,不具有对比强调的含义,相当于Pike所描述的3-2-4调,其主调一般出现在句末位置的重读音节上。如:而汉语的直陈方式有较多的语势重音,句首的高音点较高,后随的高音点逐一下降,调核不太明显。三、英汉疑问句的升调对比在英语中,一般疑问句多读升调,特殊疑问句多读降调,选择疑问句在通常情况下,第一个选项用升调,第二个选项用降调。在汉语中,选择疑问句“(是不是”、“有没有”)常用降调,如:你有没有见过张平?(γ)是非疑问句分两种情况:句尾有疑问助词“吗”的是非问句多用降调,如:你知道这件事吗?(γ)句尾没有疑问助词、且字句与平叙句完全相同的是非问句用升调,如:你知道这件事?(η)特指疑问句的调形也存在两种情况:疑问代词在句首时用降调,如:谁是你们的班长?(γ)疑问代词在句尾时用升调,如:他来做什么?(η)总之,英语和汉语都有上升语调,但是,英汉升调的音高模式却存在着差异。下面是一位23岁的美国人在不带任何特殊感情的情况下说出的两个英语短句“Allen marriedMarie."和“Did Allen marry Marie?"它们的语图如下:首先,英语的升调基本上是一条平滑的曲线,尾部音高上升。而汉语的升语调由于字调的存在,不是一条平滑的曲线,但总体上表现为全句平稳或前半句稍降,尾部升高的特点,总趋势为渐升型。其次“,音幅”是指人们说话时的音高变化,即最高音到最低音之间的范围。上图中陈述句的音幅约为70Hz,而当它变成一般疑问句时,音幅增加到了110Hz,故音幅扩大了约57(。王桂珍教授[7]曾对汉语普通话七音节和九音节短句做过语音实验。她发现,在不带有情感色彩的情况下,汉语陈述句直接通过升调变成一般疑问句时音幅平均增大26((陈述句的音幅为102.75Hz,疑问句为128.68 Hz)。故相比较而言,英语升调的上升幅度比汉语的大得多。第三,汉语是声调语言,升调语句的最后一个音节的字调比其正常调值要高些,但一般并不改变其调形。读升调的阴平,调值由55变为56,阳平由35变为36,上声由214变为216,去声由51变为53(赵元任,1933)。这里体现着汉语声调对语调的抑制作用。Pike曾列出美国英语的六种升语调,其中3-2调最为常用,且不带有特殊的感情色彩,上面的(调前部分为3级调高,主调部分由3级升到2级)就属此类。但在表达“意料之外”、“激动”等特殊感情时,可以由二级、三级、四级升高到一级。在表达“未完结”、“慎重”等意义时,可以由四级调升高到三级或二级调高。因此,英语升调的音高上扬比汉语升调自由,且更多样化。四、英汉加强句语调对比在这里加强句是指由于上下文或语用等原因,一句话中的某一部分得到突出和强调,成为焦点,主要涉及对比重音、强调重音等。在英语中强调重音可以出现在四级调高中的任意一个层级上,可以与各种调形连用。它经常与高音调结合。如:(前者音高由1级降到4级,后者由4级升到1级。)强调重音往往导致语句中音高的提前下降,留下一个调后部分,从而增强语句对比强调的意义。如:在汉语中,如果强调重音出现在句中,就会构成凸曲调。如:你可把我′想死啦!(ηγ)如果出现在句首和句尾,则构成凹曲调。如:〃他不来,我也不〃去!(γη)这些调形都属于强调性语调,表达讥讽、惊异、意外等特殊的思想感情。语图3a表示汉语的五字短句,其中,第一和第二个字受到强调。语图3b中粗黑线代表英语短句“Lee may minimize myniece."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