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赤” 的用频分别为 52 比10、 60比2。有了例证 ,并且辅以数字 ,所得的结论就比较详实 ,也比较可信。
4 一项学术史的个案研究
第二项研究是两年前做的 ,跟中国近代学术史有关。说到近代学术史 ,大家可能知道梁启超有两部力作 , 《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 和 《清代学术概论》 。他比较了中西学术的历程 ,看到中国传统学术(如经学、 小学、 史学、 舆地、 历算等)在清代进入前所未有的兴旺期 ,很像西方学术因文艺复兴而焕发了新气象。清代学术之所以隆盛 ,原因很多 ,其中的一个便是社会对学问和知识的尊重。梁启超就此写道:欲一国文化进展 ,必也社会对于学者有相当之敬礼。学者恃其学足以自养 ,无忧饥寒 ,然后能有余欲以从事于更高深的研究 ,而学乃日新焉。近世欧洲学问多在此种环境之下培养。而前清乾嘉时代 ,则亦庶几矣②。 对梁启超的这一看法 ,后世学者有同意的 ,也有反对的;而无论同意还是反对 ,都可以举出有利于己方的例子。我在写 《中西语言学史断代比较研究:17 — 19 世纪的德国语言学与中国语言学》(外研社2000) ,写到第六章 “清代语言学的社会背景” 时 ,也碰到了这一问题。当时的社会环境究竟有利于学术的发展 ,还是不利于其发展 ? 社会对学术是否重视 ? 学者的一般待遇如何 ? — — — 对这类问题应该从总体上把握 ,而不是只看一些孤立、零散的例子。也许可以来做一个小小的调查③。我从梁启超著《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1923) 、 王力著 《中国语言学史》 (1981) 、 何九盈著《中国古代语言学史》 (1995)三本书中取得清代小学家和经学家 95 人 ,其中 81 人的生卒年份可以确定。所谓 “小学”,大抵相当于今天的语言文字学。在清代 ,小学与经学都是显学 ,两门学科的关系十分密切 ,小学家大都兼治经学 ,经学家也大都兼问小学;不仅如此 ,史学也往往由经学家和小学家兼做。小学、 经学、 史学等几门学问加起来 ,构成了清代学术的主体 ,所以 ,这里说的 81 位小学家可以视为清代人文学者群体的代表。 我们既然知道了这81 位学者的生卒年份 ,他们的平均寿命就是很容易算出的:67. 30岁。这个数字是怎样一个概念呢 ? 它的意义何在 ? 我们不妨拿它跟现代的数字做个比较。我曾经在报上读到这样一条消息: “中国科学院系统在职科学家的平均死亡年龄只有52. 23 岁 ,加上离退休人员 ,所有死亡者的平均年龄只有 63. 33 岁 ,大大低于1990年北京市人均期望寿命 73 岁。 ” ④由此可见 ,上述81位清代学者的均寿是相当高的 ,甚至高过了现代。不过 ,起初我还有些怀疑 ,觉得这样的结果不大可能;又觉得 81 人的样本太小 ,恐不能说明问题。于是我又扩大范围 ,把 《传统语言学辞典》 ⑤ 上立为条目、 出生于 1600 — 1850 年间并且生卒年份可知的小学家悉数列出;除去上述 81 人后 ,计有234人 ,其平均寿命为 65. 38 岁。取两个样本的平均数 ,则得 66. 34 岁。至此 ,我想我们就不必再怀疑清代学者均寿之高了。而均寿这样高 ,至少可以说明当时社会比较安定 ,知识分子的物质生活有保障。我们再来看几个数字:上述81 人中 ,多数参加过科举(87. 3 %强) ;其中进士、 举人 57 人(60 %) ;孝廉、 鸿博 9 人 ,诸生、 贡生17人 ,这两类一共 26 人(27. 3 %强) 。另外 ,他们当中做官的很多 ,达 62 人;加上当幕僚的、 应聘编校典籍的 ,或主讲书院的 7 人 ,合计占了72 %以上。这意味着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有一份固定的收入 ,至少没有柴米之忧 ,所以才有余力从事学术研究。那时很多知识分子把博取功名视为头等大事 ,坚定执著地参加科举考试 ,当然追求荣名是一个动机 ,但是经济上的考虑也很要紧。像清代哲学大家戴震(1723 - 1777) ,也是最有名望的小学家之一 ,先后六次参加会试(三年一度在京城举行的国家考试) ,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赴会试 ,他已52岁 ,还是乾隆皇帝特批 ,才让他跟贡士(国子监的学生)一起殿试 ,授予他 “赐同进士出身” (略等于现在的名誉博士) ,分配到翰林院供职。这时戴震才真正安定下来。可是 ,这一相对优裕的境遇他只享受了两年 ,就患病死了 ,这跟他先前奔波多年、 旅次疲累 ,而又屡试不中 ,以至影响身心健康 ,恐怕不无关系。
所以 ,我认为梁启超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虽然他只是凭印象下的结论。凭印象得出的结论 ,有可能是对的 ,也有可能是错的 ,不论怎样都需要验证 ,而验证就得用经验的材料和经验的方法 ,也就是实证法。在这方面 ,自然科学家可以为人文/语言学者提供一种研究的理念。 “物理学家的世界由数学求导和数学证明组成 ,它们导致一种理论的逻辑建构;物理学家的世界还由检验理论的实验数据组成 ,因为离开了实验数据一切理论便同样好 ,或者同样糟。 ” ①除了个别分支(如实验语音学) ,人文、 语言科学一般说来做不到像物理学那样精确 ,但在可能的场合 ,不妨通过实验、 利用数据来证明或证伪一种理论。
5 尾声
在座诸位一定有研究语言的 ,或研究文化的 ,但多数人的研究领域想来是外语教学。领域虽然不一样 ,道理应该是一样的。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实证法 ,外语教学也不例外;有不少专门的书 ,告诉我们怎样做教学调查、 统计分析等等。一篇探讨教学问题的论文 ,如果它举出的事实是确凿的 ,所说的话都是有根据的 ,它的结论是经过一定规模的调查得出的 ,并且有一些统计数字给以支持 ,那么 ,编辑看到它 ,第一个印象就是作者很认真 ,所做的工作详实可信。胡适有一回讲 ,科学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可以概括为一句话: “尊重事实 ,尊重证据” ( 《治学的方法与材料》 ) 。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应该不难做到。值得庆幸的是 ,从许慎或者更早些起 ,一直到梁启超、 胡适 ,在两千年来绵延不绝的中国学术史上 ,实事求是②、 实学求是的风气从未失传;而且 ,这种传统跟近代西学注重经验事实和实验证据的取向基本一致。这就是为什么梁启超在 《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 和 《清代学术概论》 等书里 ,以及胡适在 《中国哲学里的科学精神与方法》 等文里 ,反复地说 ,中国古代学术自有一种科学的态度、 认真的精神和严密的方法 ,只是这种优良的传统都被发扬在古籍的考证和历史的阐释上面 ,对自然关注得不够 ,久而久之中国的自然科学便落伍了。这已经是另外一个话题 ,超出了这里讨论的范围。
我们还是回到具体研究和论文写作上来。除了以上说的 ,还可以注意哪些事情呢 ? 一项研究或一篇论文 ,无论是谈教学的还是探讨语言或文化的 ,怎样才能更好地体现实证的原则呢 ? 去年我为外研社 《 〈新编大学英语〉 通讯》 写过一篇短文 ,从杂志的角度谈到过几点 ,这里再略说一下。第一 ,题目小一些、 具体些好。一篇论文争取讲一个小问题 ,或者谈一个大问题的某个方面 ,这样比较好把握 ,也说得透。要想面面俱到 ,就不是一篇论文能做到的 ,得写书。假如有人投来一篇文章 ,题目叫 “论中国英语教学” 或者 “中国英语教学面面观”,编辑大概不会细看 ,就给否了。 “论
大学英语教学中存在的问题”,这个题目仍然很大 ,像是一个报告的话题 ,而不像一篇论文的议题。把题目再缩小一些 ,变成 “论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就好多了。但还不够具体 ,不如改成 “论大英三、 四年级写作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就是这样 ,恐怕也还嫌泛 ,还可缩小。当然 ,题目不管大还是小 ,最好是新的 ,别人没做过的。假如是全新的题目 ,那么 ,即使只是把素材摆出来 ,也会很有意思;方法粗糙些 ,结论仓促些 ,都可以原谅。但如果是一个老题目 ,就非得有新的、 更完善的方法 ,立论也得格外当心。第二 ,做个案的研究(case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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