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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莫里森十分关注《宠儿》中的女性身体并予以再现 ,目的在于突出、强调奴隶制对奴隶身体的控制、侵犯与规划;同时莫里森也指出 ,作为奴隶的非裔美国人积极利用自己受到奴隶制摧残、毁损的身体来确立自己的身份 ,从而取得颠覆奴隶制强制与摧残的效果。
Abstract: Morris on paysmore attenti on t o the female bodies in B eloved, and rep resents them in order t o foreground and stress the dominati on, vi olati on and the disci p line ofAfrican American women’ s bodies by slavery . She als o indicates that African Americans, though as slaves, attemp t t o reuse theirmai med and mutilated bodies positively reestablish their identities, and subvert the compulsi on and devastati on of the slavery .
Key words: identity; body; vi olati on; slavery
　　虽然所谓“ 身体政治 ” 是个新词 ,但是关于身体的论述古已有之 ,当代西方著名马克思主义批评家特里• 伊格尔顿在“身体工作 ” 一文中更是强调指出 ,“ 用不了多久,当代批评中的身体就会比滑铁卢战场上的尸体还要多。血肉模糊的器官 ,备受折磨的躯干 ,装饰起来的身体 ,禁闭起来的身体 ,或戒律谨严或欲望横流。 ” [ 1 ]    莫里森的小说是当代非裔美国文学关于身体政治的杰出代表 ,本文尝试以《宠儿》为例 ,分析她这部作品中的身体政治及其再现。本文主要借用米歇尔• 福柯关于身体的论述 ,并予以发展 ,所涉及的身体政治主要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指奴隶制时期 ,奴隶主对奴隶身体的控制、侵犯与规训;二是指出 ,作为奴隶的非裔美国人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 — — — 自己受到摧残、毁损的身体 — — — 来确立自己的身份 ,从而化解 ,进而颠覆奴隶主的强制与摧残。
    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对身体的控制、规训与惩罚作了详细的分析 ,列举了从对身体的严酷刑法到“ 温和 ” 、 “ 文明 ” 规训的转变过程 ,但是人体作为权力的对象和目标这一根本特征并没有质的改变 ,甚至还有所增加 ,因为都涉及“ 服从 ” 与“ 使用 ” 的问题 ,其中心观念是“ 驯顺性 ” 。 “ 在任何一个社会里 ,人体都受到极其严厉的权力控制。那些权力强加给它各种压力、限制或义务。 ” [ 2 ] ( PP154 - 155)这种转变通过什么来实现 ? 福柯认为“如果说最严厉的刑罚不再施加于肉体 , ……既然对象不再是肉体 ,那就必然是灵魂。曾经降临在肉体的死亡应该被代之以深入灵魂、思想、意志和欲求的惩罚 ” 。马布利非常明确地总结了这个原则:“ 如果由我来施加惩罚的话 ,惩罚应该打击灵魂而非肉体。 ” [ 2 ] (P17)如果说福柯所分析的 18世纪的法国以身体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惩罚为主 ,那么在 19世纪身体惩罚已基本不存在 ,而代之以灵魂的折磨与精神方面的规训。但是在 19世纪的美国南方 ,由于奴隶制的盛行 ,身体惩罚依然十分普遍 ,奴隶主可以对奴隶采取从肉体惩罚到灵魂折磨的多重控制 ,发表于 1845年的《弗雷德里克• 道格拉斯一生的自叙》 ,就举例说明 19世纪上半叶美国南方奴隶主如何从身体方面来驯服奴隶。莫里森发表于 20世纪 80年代末的《宠儿》再次把人们带回到 19世纪 50～70年代的美国南方 ,反映了奴隶制即将结束,以及奴隶制结束以后的美国重建时期 ,美国黑人奴隶从肉体到精神方面所遭受的多重折磨。几乎莫里森的所有作品中都存在关于身体暴力的介绍与描述:身体被燃烧、被毁坏、被淹溺等。《宠儿》中的身体政治是个极好的例证 ,贯穿故事始终的是身体暴力 ,伤痕累累的身体到处可见 ,而最有代表性的 ,而且最为莫里森重视的主要是女性人物身上的创伤 ,比如说塞思母亲身上的记号 ,塞思自己后背上的疤痂 ,以及宠儿脖子上的伤痕等等。但是莫里森的伟大之处在于 ,小说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对身体毁损的表现、揭露与控诉上 ,而是通过对身体的再现 ,打破了原有关于身体的再现 ,通过颠覆原有的奴隶主与奴隶、占有与被占有之间的二元对立 ,确立奴隶自己的身份 ,这与福柯提出的“ 反记忆 ” 十分相像。福柯在《语言、反记忆、实践》中指出 ,自 19世纪以来 ,文学已经变成一种抵制对身体进行惩罚性“ 记忆 ” 的“ 反记忆 ” [ 3 ]。
     美国奴隶制最明显的罪恶是奴隶没有身体自由 ,因此“ 身体 ” 成为《宠儿》作者与评论者关注的中心 ,“ 真正身体的苦楚 ” 使得人们重新发现过去 ,同时也发现自己作为黑人的自我。 [ 4 ]正是身体把黑人妇女塞思的过去与现在、喜悦与恐怖、性爱与母爱联系起来 ,从而把历史具体化 ,并可以铭记它 ,传播它 ,使读者能够寻着她的足迹认识历史。 [ 5 ]“身体作为历史场景的意义 — — — 对于黑人离散族裔来说可能是唯一表达历史的场所 — — — 在《宠儿》中的表现十分明显。 ” [ 6 ]     塞思与过去的联系是通过创伤的身体来完成的 ,无论是与母亲的联系 ,还是与丈夫、孩子、保罗• D以及婆婆的关系都是通过身体来体现的 ,而且充满悖论。因为对身体的控制、规训以及身体的抗拒与重写不仅体现了奴隶主的权力 ,同时也体现了奴隶们对这种权力的抗拒与颠覆。下面我们分别以塞思母亲的身体标记 ,塞思后背上树的“ 意象 ” ,宠儿脖子上的伤痕 ,以及巴比•萨格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斯在林中关于身体的布道等来了解这部小说中的“身体 ” 政治的内涵与发展。
   《宠儿》中关于塞思母亲的笔墨不多 ,但是在有限的文字中 ,关于她身体创伤的描述却十分触目惊心。 “ 她抱起我 ,把我带到熏制房后面 ,解开衣服的前襟 ,托起乳房 ,指着乳房下面。就在她肋骨的皮肤上有火烧出来的一个圆圈和十字架 ,她说 ,‘ 这就是你妈 ,这 ,她指着说 ’ ,‘ 我现在是唯一有这个记号的人 ,其他有这记号的人都死啦。如果我发生啥事 ,你又从我脸上认不出来 ,你可以通过这个记号认出我。 ’ ” ①塞思母亲的“ 记号 ” 当然可以有很多解释 ,具有反讽意味地代表了母亲与这些记号的关系 ,首先 ,“ 十字架代表奴隶主用基督教来压迫他们的奴隶 ,而圆圈则代表了母亲与孩子永恒的自然关系 ” [ 7 ];其次 ,塞思的母亲希望能用这个耻辱与苦难的标志来界定自己的身份 — — — 虽然只是奴隶身份 ,因为这种利用扭曲与抑制的标志来界定身份的做法本身就是一种屈辱 ,但是通过占有这个记号的意义 ,她也把耻辱变成对自己有用、有利的标志 — — — 她毕竟是她们那帮奴隶中惟一幸存下来的女人。本来这个记号是她属于某一奴隶主的标志,但是她却通过重新指认 ,把它变成自己的身份证明 ,从而对奴隶主的拥有关系形成挑战。 [ 8 ]此外 ,她还告诉女儿塞思 ,你不仅仅是一件物品 ,一件属于别人的东西 ,你是一个人 ,能够拥有自己的欲望。母亲为了表明自己的欲望与个体生命 ,她把那些白人强奸她所生的孩子全部扔掉 ,只留下她与自己所爱的黑人男奴隶所生的塞思。这种反抗尽管无奈 ,但是也充分表明她拒绝被白人“ 书写 ” 与强奸的努力 — — — 涂抹白人书写的印记 ,要么就改写或反用其意义。
    但是这种确认身份应该说是黑人无奈的选择 ,因为它毕竟是在屈辱与压制下的语言转换,所以当塞思要母亲也给自己做个这样的记号 ,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