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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国内学者对《宠儿》的研究不少 ,但涉及到黑人女性身份问题的很少。该文从女性主义和种族的角度出发 ,运用身份和拉康的镜像理论 ,对《宠儿》中三个女主人公:塞丝、贝比 ·萨格斯和丹芙进行分析 ,揭示《宠儿》中黑人女性对身份的寻求及莫里森对黑人妇女和黑人文化出路问题的探索。
Abstract: Chinese scholars have made many comments on B eloved, but few of them have t ouched the p roblem of black female identity . Fr om the pers pective of race and feminis m, based on the theory of identity and the mirr or theory of Lacan, black women’ s struggle for their identity is revealed as well as ToniMorris on’ s efforts t o exp l ore the p r oblem of black women and black culture by analyzing the three main characters—Sethe, Baby Suggs and Denver in B eloved .
Key words: identity; race; feminis m; mirror stage
　　一、引言
“ 身份” 涉及到“ 我是谁 ” 的问题。它包括社会身份、种族身份、家庭身份和性别身份等。“实质( quiddity) ” 、 “ 邻近 ( contiguity) ” 和“奇特 ( oddity) ”三个概念可用来阐释“身份 ” 的问题。“实质 ( quid2dity) ” 指以时间和空间为基础的现实感 ,强调此时此地 ,是宇宙间存在事物的身份 ,如“我就是我 ,这就是我的身份 ” 。 “ 邻近 ( contiguity) ” 则用可知性来理解身份问题 ,强调有形和无形的接近 ,指彼此关联产生的身份 ,如“我作为一个女人和一个母亲的身份” 。而“ 奇特 (oddity) ” 强调的是事物的特殊性、个别性和唯一性 ,是作为新颖事物的身份 ,如“ 我作为一个个人的身份 ” 。 ①本文分析的主要是“邻近 ( con2tiguity) ” ,即社会中人们彼此关联的身份。父权社会中 ,妇女通常因为性别而受到歧视 ,被认为低人一等。黑人妇女不仅因为性别而被侮辱,还因为肤色而被否认。性别和肤色的双重压迫并没有压倒黑人妇女 ,她们中的许多人为建立平等身份进行了不懈斗争。她们多劫的命运 ,成为许多黑人女作家关注的焦点。艾丽斯 •沃克的《紫色》、赫斯顿的《他们的眼睛注视着上帝》 ,托妮 •莫里森的《最蓝的眼睛》和《宠儿》等都不同程度地反映了黑人女性的身份问题。为什么黑人女性身份问题会受到人们的如此关注呢 ? 这与美国的第三次黑人文学高潮是分不开的。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 ,随着黑人民权运动和西方第二次女权运动的发展 ,美国黑人文学掀起了第三次高潮。这次文学高潮和前两次有显著不同。二十年代的“ 哈莱姆文艺复兴运动 ” 和四、五十年代的黑人文学高潮中虽然出现了赫斯顿、杰茜、布鲁克斯等黑人女作家 ,但主将却是麦凯、休斯、卡伦、赖特、艾里森、鲍德温等黑人男性。他们关注的是充满男性意识的种族冲突及种族歧视和经济压迫下的黑人男性 ,对黑人妇女缺乏足够的重视。黑人女性作家长期被排斥在以男性为中心的主流文化之外。她们不满现状 ,希望通过文学作品来展现一个完整的自我 ,确立平等的身份和地位。于是出现了第三次黑人文学高潮。这次高潮的代表人物主要是马歇尔、邦巴拉、安吉罗、乔瓦尼、沃克和莫里森等黑人女性作家。她们从独特的角度来描写女性经验 ,在抨击种族歧视的同时 ,也揭露性别歧视 ,反映黑人妇女争取平等权利的斗争。黑人身份问题第一次成为美国黑人文学的主题。黑人文学在七、八十年代发展到在种族、性别、文化和性的范围内来探讨种族问题和黑人身份问题 ,探讨妇女本质和文化构成的问题 ,其中“ 包括一名妇女应是什么的真正问题。 ” ②黑人女性作家用笔向白人文化发起挑战 ,把性政治和种族斗争结合在一起 ,探讨黑人女性对自由、平等和身份等问题的看法。其代表性人物便是莫里森。
     莫里森是美国当代一位享有盛誉的黑人女性作家。1965年与丈夫离婚后 ,她开始从事写作。作为黑人、女人和母亲 ,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对生活的体验也更加深刻。莫里森意识到 ,她的肤色和性别使她很难挤身于以白人男性为中心的文学界。她的第一部小说《最蓝的眼睛》花了很长时间才得以发表 ,也是由于这方面的原因。小说《宠儿》也因猛烈抨击了奴隶制度而未获得 1987年的全国图书奖。得知此消息后 ,四十九位黑人作家在《纽约时报》上发表公开信以示抗议。在他们的努力下 ,《宠儿》获得了 1988年的普利策奖 ,莫里森也在 1993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在以白人为主导的美国社会中确立了其黑人女性作家的身份。《宠儿》是莫里森的力作 ,自一问世 ,便轰动文坛 ,获全国书评界提名。除获得普利策奖以外 ,它还获得全国图书奖及罗伯特 • 肯尼迪奖。有评论家认为《宠儿》 “构思奇特 ,是美国文学史上的里程碑。 ”《洛杉矶时报》甚至宣称:“ 不读《宠儿》 ,就无法理解美国文学。 ” ③而国内学者对《宠儿》的研究 ,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通过分析作者的写作技巧如魔幻现实主义、荒诞派的手法来揭露社会现实 ,或通过分析作品的思想内容来揭示美国过去与现在的联系等。很少有学者涉及到《宠儿》中黑人女性身份的问题。本文从女性主义和种族的角度出发 ,运用身份和拉康的镜像理论 ,通过对《宠儿》中的三个女主人公:塞丝、贝比 •萨格斯和丹芙的分析,来揭示《宠儿》中黑人女性对身份的寻求及莫里森对黑人女性和黑人文化出路问题的探索。　
　二、黑人女性身份的寻求《宠儿》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内战前后。奴隶制给美国黑人身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在奴隶制度下 ,黑人 ,无论男女 ,都像棋子一样任人摆布。他们可以“ 被租用 ,被出借 ,被购入 ,被送还 ,被储存 ,被抵押 ,被赢被偷被掠夺。 ” ④黑人妇女因为性别和肤色而受到双重压迫。她们一方面被降格为动物 ,一方面被迫按传统的妇女形象来生活。这在塞丝对她母亲的回忆中体现得很明显。“ 星期天她睡得像根木头。她肯定只喂了我两三个星期 — — — 人人都这么做。然后她又回去种稻子了 ,我就从另一个负责看孩子的女人那里吃奶。 ”④这段描写深刻揭示了黑人是怎样被降格的 (她们被比作木头、机器 ) ;奴隶制度是怎样把母亲和孩子的关系分裂成像机器一样的系统喂养形式。《宠儿》中其他的描写也表现出奴隶主把黑人妇女当作牲畜 ,当作财产的一部分 ,甚至当作性欲发泄的对象。譬如 ,塞丝的母亲像牲畜一样被奴隶主打上了标志。艾拉被锁在一间屋里,被一对白人父子霸占一年多。斯坦普 • 沛德的妻子被白人强奸。黑人妇女被贬入动物的种属,甚至连婚姻也是由白人操办的“ 配种 ” 来促成。黑人妇女在性别、种族、社会和政治上都受到了压迫,但她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忘记自己黑人女性的身份 ,始终为确立其应有的身份而抗争。塞丝便是其中的代表。
    奴隶制剥夺了塞丝作为一个人的身份。奴隶主把塞丝当作牲口 ,用绳子在她的身上量来量去 ,数她的牙齿。塞丝像驴一般地劳动 ,过的却是狗一般的生活。塞丝和她的丈夫 ,黑尔 ,不能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连起码的眼神交流的机会也不多。只有在星期天 ,黑尔才能在阳光下看见她。平时,他们都是在黑暗中说话、抚摸和吃饭。塞丝怀孕时 ,她还被“学校老师 ” 的两个侄子栓起来 ,一个把她按倒在地 ,一个吮吸了她的乳汁。塞丝把这件事告诉了加纳太太 ,却遭到了“ 学校老师 ” 的狠狠鞭打。“ 学校老师 ”还叫人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