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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通过对杰克·伦敦(Jack London)《北方系列故事》中“英雄主义”主题的分析与探讨, 认为杰克·伦敦的小说整体上呈现一种充满英雄主义与“超人”色彩的面貌。给予读者对于生命意义以非常积极的诠释。有益于人们重新树立起尊重自然,热爱生命,不畏艰难困苦的人生态度。以致成为今天“美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杰克·伦敦(Jack London)的小说给我们的整体印象几乎是强悍甚至野性的。在他的小说中我们很难见到故事发生地是恬静优美、花红柳绿的田野风光。相反,他的故事大都以无垠的雪原,狂涛翻滚的大海等等艰苦而险恶的环境作为背景,在这里,生命呈现出了原生状的、如矿石般的本来面目,即残酷却鲜跳活剥。身陷绝境的主人公们,表现出对待生命那种歇斯底里的渴望与挣扎,他们总能够在最后一刻, 创造出绝地反击、绝处逢生的生命奇迹。杰克·伦敦笔下所塑造的一大群在生死场上角逐的胜利者形象, 构成了他的“北方淘金系列故事”的英雄主题。这也是杰克·伦敦小说中最让人回味的重要部分。事实上,在他的系列小说中,无论是《一块牛排》中的老拳击手汤姆·金,《热爱生命》中的男子,还是《野性的呼唤》中的雪橇狗布克,或是《海狼》中的海狼·赖生。强烈的生存意志与英雄主义对于他们来说实际上是同一回事。他们原本优雅舒适的生活每每被现实生活的残酷与冷漠所击倒,甚至生命濒危、命悬一线……,而这正是一个有关“英雄”的故事所必不可少的重场戏。非到绝地不能显出主人公的英雄本色,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非超人不能创造出令人惊叹的奇迹。也正是这些鲜活角色的必要铺垫,杰克·伦敦的小说才呈现出一种充满英雄主义与“超人”色彩的面貌,给予读者对于生命意义的非常积极的诠释。杰克·伦敦作品中的英雄主义主题,既来源于作家对于古希腊悲剧英雄们的敬仰与崇拜,也与后来他所接受的尼采的“超人”哲学思想分不开,而更重要的则要归于作者自身坎坷复杂的生活经历。他自青年时期便开始的流浪生涯,以及后来去北方淘金的经历,构成了他耿耿于怀的生命体验和情感积淀,从而形成缠绕在他心灵深处的一个结———英雄主义情结。一、为生命唱颂歌的英雄主义情结在杰克·伦敦的作品中,我们时常能感受到两种不同的英雄主义情结。对生命本身的崇拜,对生命、生存的意义追求原始形态与精神自由。在杰克 ·伦敦的作品中,主人公与严酷的荒原融为一体,生命在这里往往会呈现出原生状的,原始的形态,释放出与庸俗世界永远不可能熟悉的截然相反的渴望与激情,一种奋发的、跳跃着的甚至是狂暴的情愫。对待死亡有着不轻言屈服的英雄主义气质。这正是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一样的自由与激情的结合体,迸发出生命最原始的呼唤———顽强的生存。[1](P序)在小说《野性的呼唤》里,那只威猛的雪橇狗布克,便是一位具有极强适应能力的超人英雄,布克很快便适宜于在充满敌意的北国环境里生存,这显示出了他对于变换无常的环境的快速适应能力, 如果缺乏这种本领便意味着迅速和悲惨的死亡,适应新的严酷的环境,对于布克来说似乎是一种“退化”过程,要适应铁一样的冰冷环境。生存是杰克 ·伦敦小说中的灵魂主题。正是这个灵魂赋予了他的作品令人心潮澎湃的情感。“有一种兴奋若狂的状态标志着生命的顶峰,这是生命所不能超越的。而这就是生活的奇怪的矛盾逻辑,这种狂醉状态,这种忘我状态对于布克正是他领导着狗群,发出古老的狼嗥,拼命地追逐那只活生生的、在月光下迅速跳窜的野味的时候出现。”[2](P56)杰克·伦敦痛斥所谓 “文明”人类的懦弱与胆怯,对于生命既战战兢兢又冷漠无情的态度。杰克·伦敦所刻画的主人公或多或少都带有古希腊神话中的悲剧色彩,如奥德修斯一般历尽磨难,步步危机,几乎濒临死亡的边缘,然而英雄总是能依仗着顽强的生存意志,峰回路转,化险为夷。在最令人绝望之时,创造出最惊人之举,最终完成英雄旌旗招展的回归。[1](P322) 在小说《热爱生命》中,那位被同伴抛弃的淘金者,几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作为一个人,它其实已经放弃了努力,而驱使他继续前行、抗争的只是不愿死去的生命本身。惟有生命才会让我们体会到快感,愉悦与痛苦,也正因为如此,生命、生存本能意义的重要远远胜过作为人的意义。只要生存着,就有希望,哪怕这希望的等待是何等的漫长……。《热爱生命》与其说是一篇小说,倒不如说是一则寓言, 一则关于生命本身的寓言。当生存成为第一需要时,黄金已变成毫无价值的石头。为了逃命而抛弃朋友的行为只能加速自己的死亡。而那匹病弱不堪的老狼其实与这那位濒死的淘金者的生命拥有同样的尊严。死亡就如浪涛汹涌的海水一次又一次淹没他,而生的强烈挣扎又使他一次又一次浮出水面 ……,我们不能不对生命状态里那种最宝贵的品质肃然起敬———拒绝向死亡低头,尽管死亡有时是如此的强大。正是这种意志的存在,生命之光才会虽微弱却永远熠熠生辉。英雄终于爬到了能望见大海的地方,我们也同他一起嗅到了生的气息,能摸到象征生命的广阔而波涛汹涌的世界———大海。这种超人般的生存意志,同杰克·伦敦后来创作的《野性的呼唤》中所表现得对自由的艰难追求构成了他的英雄主义情结的最为重要的两个组成部分。二、英雄主义情结的矛盾冲突杰克·伦敦以他的作品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体,他自己却用自杀的方式结束了他并不很长的一生,生命的骤然终止,或许意味着杰克 ·伦敦已经找到了正如尼采所说的自由的死亡的 “恰当的时候”,他是否真正的看到了“一片无法形容的,幸福的曙光”[3](P347)。我们不得而知,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但是他的死亡,给他的广大读者和这个世界以极大的震惊与意外。突然而来的死亡,意味着停止了对外部世界的关注,意味着继续奋斗抗争的可能性的丧失,甚至意味着对于生命艰难的退却和缴械投降。“生,还是死,这是个问题……”[4] 在小说《海狼》一书中,杰克·伦敦把两种截然相反的生命观之间的斗争与冲突作为这个故事的核心主题。“魔鬼号”海船上的水手:亨甫莱,玛特· 布德斯特,约翰生,李区等人对“永生的生命”有一种宗教般的信仰,而那位魔鬼船长海狼·赖生却始终鼓吹“生存本能”。杰克·伦敦一方面表现出对那些水手们的支持,另一方面又对野蛮无理,拿船员生命当儿戏的魔鬼船长海狼·赖生表露出崇敬与羡慕之情,作者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令人不可思议。这位魔鬼船长最后的死可以说是命中注定。海狼卑鄙,自私,蛮横无理,极端的道德信条,使他众叛亲离,成为海上的孤家寡人。最后由于剧烈的头痛, 双目失明,在强烈的痛苦中死去。(小说中一直未说明白海狼那古怪的头痛顽疾,这似乎是上帝为惩罚海狼这个恶人而有意所为)英雄也会死,而且死法千差万别。海狼却是死的很“窝囊”,恰恰是尼采所最不看好的那种“苟延残喘”的,没有尊严的死法。尽管如此,杰克·伦敦在他的小说中常常情不自禁地赞许着海狼·赖生鼓吹的那种对生命的理论。杰克·伦敦曾经常常抱怨:许多人读了《海狼》,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它实际上是在攻击超人哲学的。尼采的超人哲学正是要强调生命的自由、高贵,强调生命的自我支配,摆脱别人与世界给予的一切约束,这当然包括死亡的时机。杰克·伦敦思想中的矛盾冲突,自然反映在作品中。在《海狼》中,杰克·伦敦不止一次流露出对海狼·赖生的羡慕之情,他逐渐地发现自己已深受海狼极深的影响, 内心充满着斗争精神。当海狼·赖生诵读着诗句 “统治地狱总比在天堂里当奴隶好些”时,杰克·伦敦不由得赞叹“这是伟大的精神,无畏的呼声”。海狼·赖生至死都不承认生命永生的存在。他以为那简直是一派胡言。在现世的尚可延存生命的世界里,他努力而坚强地活着,顽强地抗争着。最终, 杰克·伦敦使用一种看似虔诚的宗教色彩的笔调安排了赖生的死亡,似乎只有神的力量,才能使这个令人恐惧的魔鬼屈服、消逝。海狼·赖生直到最后被病魔所击倒,失明,半身麻木,已失去语言能力,他只能用写字与别人交流:“并不觉得痛苦,但是我还活着”, “不觉得痛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