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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非常安静,从来没有想得如此明白的,能够像一个圣人般考虑生与死的问题。”“还有永生吗?”海狼最后的回答是:“胡-说-八-道!” [2](P630)。到死还不相信神,不怕天、地。杰克·伦敦一直在颂扬海狼·赖生顽强生存意志,海狼·赖生是一个病态的超人,整个人物曾经被伦敦塑造成为一位具有英雄主义色彩的无畏者形象。可是,这个形象, 因为故事里爱情介入,而逐渐走向他的终点。杰克· 伦敦一方面想借助爱情所激起的力量毁灭这个生命, 另一方面,他在下意识中,又流露出对赖生的无限敬仰。亨莆莱与恋人玛特将海狼的尸体葬入大海时说出他心底的话“再会吧,魔王,高傲的灵魂”[2](P637)。用海狼自己的话说,是他父亲这位‘海上的农夫’将他这颗种子撒在了海上。那就早已命中注定,他只能在海上发芽,长叶,枯萎,最终回归大海。对于生命,死亡是最强大、最无法抗拒的敌手,而按照尼采的观点, 只有自杀才具有压倒死亡的现实意义。尼采几乎一生都在盛赞自杀是合乎人的尊严的。“自然死亡是最为卑下的条件下的死亡,是不自由的死亡,是不恰当的时候的死亡,是懦弱者的死亡。人们应当出于对生活的热爱,寻求另一种死法,要自由,自愿的去死。”[3](P346)杰克·伦敦处理自己生命的方式(自杀) 也许与尼采的哲学思想有直接的关系,也许他是在 “恰当的时候”选择了“创造性的死法”。但是当海狼已经处于苟延残喘的状态下企图以纵火的方式了断自己生命的时候,作者却借亨甫莱之手阻止了他,只几桶水便浇灭了一位傲气十足的英雄追求尊严的企图。从而使得他的英雄主义在这部小说中大打折扣, 显得并不饱满,反而有意被压制在脉脉温情之下,像失去了泥土的种子,失去了生命的光泽。这种看似罗曼蒂克的结尾,明显减弱了英雄主义的主题。但是, 毫无疑问,这是杰克·伦敦创作后期的一部成熟的作品,他不再以那种平铺直叙的方式道出人处绝境中的英雄气概,而是通过心理斗争和思想碰撞来表现生命如同一首高昂充满激情的曲子。在小说中,他常常以海狼·赖生的残暴与横蛮无礼,对比出船上其他人的生命的“次要”与不堪一击,而正是这群脆弱的、常常被忽略的生命,才使得那些无济于事的反抗显得更加悲壮而惨烈,这些命运中的弱者,企图找寻生之永恒, 克服横亘在灵与肉之间的巨大障碍,做着绝望与希望交织在一起的抗争,从而使生之意义一次又一次从受难之中得到升华。杰克·伦敦在他的系列小说中想给予我们的启示是:健康与盛年的生命形式注定要同病态的垂暮的生命群体告别。但是,正如我在以上分析中提到的那种缺憾的英雄主义,在那个沉沦,堕落的年代, 人们陷入拜物与欲望的泥潭中,杰克·伦敦也不例外。生命逐渐褪却了自身的应有的本色,这位一生都在为生命唱赞歌的人,却以自杀的方式了断了短暂的一生。这是一位懦夫的逃避,还是一位英雄的回归?我没有资格去评说。也许,当生命无法再给予他以创造的愉悦时,他有充分的理由抛弃它,从生命的奴隶而变为主宰生死的主人。这姑且作为杰克 ·伦敦的英雄主义情节及其命运的一个诠释吧。参考文献: [1]古斯塔夫·施瓦布.希腊神话故事[M].曹乃云,译.南京:译林出版社, 1996. [2]杰克·伦敦.杰克·伦敦文集[M].朱心光,译.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 1995. [3]卡尔·雅斯贝尔斯.尼采其人其说[M].鲁路,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1. [4]莎士比亚全集: 32集[M].梁实秋,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远东图书公司, 2001: 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