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论文网

摘　要:原型批评理论认为,各国各个历史时期的文学作品,尤其是小说作品,都能从该国或该民族所处的文明系统的最初神话作品中找到其各个要素的神话母题。《呼啸山庄》中男女主人公童年相嬉,成人相离,死后相聚。这一故事情节,恰恰印证了《圣经》中关于乐园、失乐园、复乐园这一神话母题,单个文学作品无不是民族心理结构与民族文化的集体无意识结晶。原型批评理论代表人物认为西方一切文学作品 (尤其是小说)都能从西方文明的两大基石———希腊神话或圣经中找到渊源。一切文学作品无不在题材、结构、主题,甚至语言风格方面受到这两大神话体系或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从而在西方各民族的民族性格民族经验中得以浸染与沉淀,并成为各民族集体无意识的一部分。植根于某一特定社会的神话体系及时地留下了该社会成员所共有的幻想和语言经验的遗产,因而,神化系统有助于创造一种文化史。[1]依此推断,《呼啸山庄》这部英国十九世纪中期的神秘奇特的旷世杰作也不例外。且不说《呼啸山庄》有何宗教寓意,其男女主人公在《圣经》中有无原型模式,单从小说的情节结构来审视,就不难看出圣经对其巨大而潜在的影响。同其笔下男女主人公一样,出生于牧师家庭的艾米莉 ·勃朗特从小特立独行,不信任何宗教,也不愿受传统道德的束缚。然而,《呼啸山庄》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上了《圣经》的烙印,这恐怕是作者始料不及的。荒原———希克历与凯瑟琳童年的伊甸园据《圣经·旧约》记载,人类的始祖亚当与夏娃自从被上帝造出以后一直生活在一个极乐世界———伊甸园。他们没有意识,没有思想,更谈不上智慧,因此不能明辨是非,更没有道德观念。天国气候宜人、无忧无虑,景色浑朴而迷人。[2]在这里,他们没有辛勤劳作之累,也没有生儿育女之苦,更没有疾病的折磨与对死亡的焦虑与烦恼。他们像婴儿一样,生活在混沌朴拙的境界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是名符其实的自然人,完全听凭感觉与本能而生活。由于没有理智、欲望、意志与道德,自然就不会有担心、恐惧、失望与痛苦。他们所做的只是服从上帝的命令,过着顺其自然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们生活的环境无疑是幸福无比的世外桃园,这样的地方永远是世人寻求的理想境界与精神家园,尽管世人可能同时失去道德智慧与创造乐趣。虽然现实社会不存在尽善尽美的人间乐园,但美丽多彩富于变化的大自然因其与人类水乳交融的密切关系而成为人类的精神避难所与灵魂栖息地。当个人因纠缠于世俗的功名而感到失意、烦恼,身心疲惫时, 大自然那清新而富于诗意的景色无疑会使其灵魂得到净化,精神得到升华。作为异化象征的文明的对立物, 大自然永远是人类的精神乐园。这解释了《圣经·旧约》中的伊甸园为何静谧古朴而缺少人间烟火。在《呼啸山庄》中,荒原无疑是童年希克厉与凯瑟琳的乐园,是他们躲避封建压迫与宗教束缚的人间乐园。关于荒原对两个弱小的受压迫者所产生的不可抗拒的魔力,书中有多次文字记载。有一次,当男女主人公被强迫在家里学习《圣经》时,凯瑟琳在日记中写道 “我就写字消遣了二十分钟。可是我的同伴不耐烦了, 他建议我们可以披上挤奶女人的外套,到旷野上跑一跑。一个怪有意思的建议。在雨里我们也不会比在这更湿更冷的。”[3]山庄无疑是窒息活力、戕害童心、摧残人性的魔窟,而山庄外代表大自然的荒原则成了抒发性灵,释放活力,展现个性与逃避压抑的“世外桃园”。在这里男女主人公可以自由地呼吸,尽情地嬉戏。他们宛如荒原上的精灵,其精神与荒原息息相通。在这里一切文明禁忌、道德教条都好象阳光下的雾气荡然无存,一切世间烦恼与存在的压力也浑然忘却。他们本人已与荒原融为一体,散发着荒原独有的神秘、粗犷而自由的气息。他们在荒原上无拘无束,流连忘返,只要能踏足荒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但是从清早跑到旷野在那儿待一整天,这已成为他们主要娱乐之一,随后的惩罚反而成了可笑的小事一件罢了。”[3]若不是长大成人后渐渐受到文明的濡染,他们俩很可能一辈子都会相依相伴,终老荒原。如果男女主人公长大后能不离开呼啸山庄,而是终生厮守在荒原,生活虽不富足但相亲相爱,他们该是多么幸福啊! 但是正如人性的觉醒与文明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那样,男女主人公是注定要长大并离开荒原的。文明的向往与“乐园”的丧失据《圣约·旧约》记载,人类始祖夏娃禁不住撒旦的诱惑,偷吃了伊甸园生命树上的智慧果,从此开始具有道德意识与理性思维,并对上帝至高无上的权威与力量产生了怀疑,于是触怒了上帝并被赶出了伊甸园, 注定在尘世操劳一生,备受煎熬。[2]按圣经的解释,人是经不起各种诱惑的,人性本恶,因此人一生下来便具有了“原罪”。然而,从积极的方面理解人类始祖的行为,则不难得出这一崭新结论:偷吃禁果行为表明人类摆脱自然蒙昧状态,进入文明生活的渴望与努力。顺其自然固然也是一种境界,且在道家看来“天人合一”、“清静无欲”的状态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 [4]但是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人有理性思维,在于人与自然的相对分离。正因为有了人,才有了人类社会,于是文明才成为不可避免的现象。尽管文明的产生也随着带来了种种弊病,甚至人性的异化,人格的分裂,但谁也无法否认文明带来的巨大社会进步与丰富精神生活。文明的形成与发展,是基于需要原则在人类理性思维指引下得以实现的。虽然它以一定的社会组织形式出现并在一定程度上剥夺了个人的绝对自由,并限制着个性的充分发展,却在整体上保证了整个人类的发展与繁衍,任何个人的自由都不能以损害它人的自由来换得。然而可悲的是,人类文明在私有制社会尤其是资本主义社会产生了种种弊端,还远远不是高度成熟的文明。社会生产的日益组织化、机械化导致生产资料高度集中,产生严重的贫富分化。普通个人成为大机器生产的一部分,劳动成了谋生的惟一需要,成了个人无法操纵的异己力量,不再给人带来像创造劳动那样的精神愉悦与灵魂升华,人类回归自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当然回归自然的内涵是丰富而具体的。它不仅指保持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保护自然环境,维护生态平衡,而且意味着回归真诚自然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和谐的两性关系。[5]特别是到了二十世纪,当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带来的弊端日益严重与明显时,西方国家一些有识之士对人类自觉不自觉地对自然的疏远甚至背离表示出深深的忧虑与不安,并通过他们的作品展示了人类的生存困境,并暗示了摆脱生存危机的可行方案:大自然是人类永远的伊甸园,脱离自然将使人类丧失赖以生存的乐园,并陷入万劫不复的可怕深渊。文明与象征乐园的自然冲突在书中是通过窗子与石楠草丛的意象对比实现的。在叙述人兼房客洛克乌德的梦境中,窗子成了囚禁灵魂的象征,正是由于窗子的阻隔,女主人公凯瑟琳的魂魄十八年来始终飘荡在外,无法与心上人相聚。每当男女主人公不能在荒原草丛中尽情嬉戏时,他们总是被关在阁楼里学习《圣经》。在这里,窗子成了阻隔自然压抑人性的文明象征。同样,童年男女主人公也是通过窗子感受到了林敦家的文明气息。女主人公因无力化解丈夫与情人之间的积怨而气得发了疯,三天三夜滴米未进,在半昏迷状态中,她这样说到:“啊,但愿我是在老家里我自己的床上!还有那风在窗外枞树间呼啸着。千万让我感受感受这风吧———它是从旷野那边直吹过来的———千万让我吸一口吧!”“……我担保若是我到了那边山上的石楠丛林里,我就会清醒的。再把窗户敞开,敞开了再扣上钩子!快,你为什么不动呀?”[8]在这里窗子与象征自然的风,枞树,石楠等意象并置并形成鲜明对比。作者的用意是明显的:文明的生活几乎令女主人公精神窒息,只有清新活泼的大自然,才能恢复其活力与生机。《呼啸山庄》的情节模式,恰恰印证了《圣经》中人类因背离自然而遭受惩罚的原始寓意。女主人公本该服从自己的自然愿望与希克厉终生厮守在呼啸山庄或与希克厉一起私奔从而组建幸福的家园,然而她经受不起林敦为代表的物质与文明世界的诱惑,离开了天真的自然乐园及其精神象征———呼啸山庄与希克厉, 来到画眉山庄并与林敦结为夫妻。关于这一点,小说中有一段精彩而又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