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论文网

摘要:采用了文本细读与经济学、社会学领域关于消费主义理论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旨在探索以符号崇拜为特征的消费主义对心理的异化作用。通过解析作品中的消费主义,特别是炫耀式消费,认为作品主人公对被赋予了符号价值的有形商品的追求,实质上是对豪华消费品所展示出的拥有者无形身份、地位的心理诉求。这种明显的非理性消费的消极作用才是导致“悲剧”的深层根源,这为我国目前发展经济、创建和谐社会提供了警示作用。一、服装:社会阶层的编码在崇拜金钱和它所能购买一切的社会中,商品承载了人们赋予的身份标识作用。生活必需品是人类维持生存的自然属性,但炫耀式消费从本质上远远超越了消费物品获得能量以求生存的底线,它是异化了的欲望。炫耀式消费的概念最早出现在20 世纪初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凡布伦(Veblen)的作品中。他以敏锐的观察力捕捉到美国社会悄然兴起的消费大潮背后传达出的信息,从而创造性地提出了炫耀式消费的概念。它反映了当时美国社会日渐上升的群体意识。炫耀式消费语境下,服装转化成个人所在阶层、地位的外化表现物。外表就是财富的代名词。高级服装的消费就是财力的证明,与此相反,对此类商品不论是从量还是质上的消费无力则等同于次等、低级。因此在城市生活中发挥巨大作用的时尚服饰,在反映城市生活的小说中被赋予符号价值就是顺理成章的了。主人公克莱德在小说最初几章对服装的思考尖锐地揭示了消费文化冲击下的青年对自身身份的焦虑和迫切融入社会主流的欲望。在自己没有能力挣钱满足这种需求之前,服装一直是克莱德苦闷的根源。他不断地憧憬着:“要是自己能有更好点的衬衣, 更光鲜的鞋子,质量上乘的西装还有大方帅气的外套该多好啊! ”[ 1 ]克莱德的思考反映出他汲取于社会的价值观念,即人本质上可以等同于他的外壳,因而人的全部意义都可以从他的外表判断得出。[ 2 ]服装即是身份,克莱德对体面服装的渴望也就是对它们所代表的符号价值的诉求。评论家早已注意到小说作者对克莱德服饰的安排恰好与他的身份地位的变化相吻合。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关于使用价值与商品分离的论述能够用来解释克莱德对服装思考的本质。犹如恩格斯指出的,一件外衣的实用性已经让步于它的标识意义, “服装是看得见的阶层符号。”这也是宪章运动的领导者为取得某种身份的认同,尽管出身苏格兰王室, 却要披上与追随者相同的粗麻布衣的原因。不言而喻,此时的服装完全是身份的徽章。克莱德关于服装的社会意义以及对异性的重要性的认识来源于他置身其中的社会环境:穿上一套衣服就意味着获得了某种社交装备进而获得了某种身份标签。对他而言,新的自我可以通过穿着相应服饰的过程而创造出来,以便在享有种种乐趣的社会群体中扮演新的能够被接受的角色,否则那种种的乐事就都会把他拒之门外。换言之,服装的符号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包装出了全新的自我,而穿着服装的人也就获得了社交通行证。基于这样的认识,克莱德在接到伯父家的邀请后,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外倾其所有为自己购置了一身行头,尽管请柬上注明了非正式宴请。克莱德再一次从伯母对自己的反应变化中印证了服装的非凡身份标识意义。在被他的得体外表所吸引之后伯母冷淡的问候迅速变得那样温和,这不得不让他得意于自己的明智之举。个体的装束不仅是本人的身份标识,还被认为是家族地位的体现。在伯父工厂上班的克莱德穿什么样的衣服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几周后的一次工厂巡视时,伯父看到了穿着无袖短衫大汗淋漓混杂在其他工人中的侄子,此时的克莱德与先前赴宴时那个整洁优雅、仪态可人的形象相去甚远了。因此,伯父当即决定给侄子升职,不是由于他本人的业绩,而是考虑到家族在本地的声誉:他克莱德一定要得安置在可以穿着体面的职位上,一定要“看起来”像个人物。体面的服装不就是最能让他人对克莱德的身份做出应有判断的途径吗? 此时的克莱德仅仅是撑起服装的人体模型,不论在厂区还是城区所到之处都要(穿的)像格列菲斯家族的成员。克莱德的伪上层身份就这样被包装出来了。服装是昭示社会各阶层或低或高社会地位的旗帜。克莱德服装的变化显示了他追求社会地位的整个历程。从街头传教时的衣不遮体到酒店的制服;从首次拜访伯父家时体面的西装到工厂地下室的无袖短衫;从与富家女约会时的华服到监狱内条格的囚服,克莱德服饰的变化伴随着他对更高身份地位诉求的每个环节。克莱德前女友溺亡后的一段细节描写颇具深意。作者通过系列动作描写把克莱德服装、外表等身份地位的观念展现得淋漓尽致。写有姓名(当然是假的)的帽子被迫不及待想要割断与过去低微身份所有联系的克莱德刻意留在了现场,那件湿漉漉的衣服,也被克莱德系在一块大石块上,用尽全力投入湖水中。换上干爽得体的新装,克莱德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以一套新装取代旧装,克莱德认定自己已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过程,过去的他随衣帽沉入了水底,不复存在;如同他的新装所传递的信息一样,取而代之的是具有了全新身份的他。然而,服装,这种阶层标识码的作用却是极不稳定的。小说的作者通过另一个具有深刻含义的细节描写揭示了服装作为身份标识码的欺骗性。克莱德的堂兄对假领的见解就是,生产和销售假领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对那些无力购买衬衫的消费者而言,假领赋予了他们除此之外无法获得的优雅与得体。显而易见,这些价格低廉的假领子的装饰价值、审美价值更准确地说是它的符号价值超越了本身的使用价值。这样一个假领的保暖性与它的社会功能相比较所占分量是微乎其微的,使用价值在符号价值面前是暗淡无光的。假领承担了缩短阶层地位差距的功能,是使用者试图掩盖阶层消费能力强烈对比的工具。随着美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假领子的自欺欺人式的身份标识作用逐渐退出了历史,这一点在小说第二章已经有隐约体现。总体上,“服装就是公众形象与私密真实身份之间的界限”[ 3 ] ( P98) 。对于小说的主人公而言,服装就是攻入他所梦寐以求的社会圈层的武器;而对于那个圈层之内的个体来说,服装又是标志自身独特地位的防守武器。二、私家车:身份的徽章作为身份徽章的应该是能够表明拥有者社会地位的贵重而稀有的物品。豪华轿车是西方文化中被广泛认可的身份象征。在小说所描写的美国那个年代,昂贵豪华的私家车是摆阔式、炫耀式消费的标志,是昭示身份的徽章。轿车成为消费社会人们追逐的目标兴起于上世纪20年代。美国工业社会新产生的富有阶层对轿车的狂热追求赋予了这一交通工具极高的社会价值,使之成为新的身份标签。这一时代的美国民众把它当作是最具魅力的消费品,为拥有一辆轿车他们可以放弃衣、食,甚至放弃长期宗教教义指导下形成的节俭习惯。私家车无论是在经济还是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都对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影响。私家车在《美国悲剧》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它推动了小说的进展,改变了主人公克莱德的人生轨迹,毫不夸张地说,私家车就像幽灵一样不断驱赶着他直至把克莱德推上了行刑室的电椅。事实上,放弃了教堂圣坛上礼拜对象的克莱德此刻顶礼膜拜的只是被社会精英追加到私家车上的标志身份地位的光环。因此,作者在小说中几个关键场景都安排了与私家车的直接联系。这样的安排决非偶然,它反映了私家车等同于身份、地位的意识形态已经形成。在消费语境下,物品的具体使用功能转化成了身份指示功能,是个体表明某种身份认同的手段。正如哲学家所强调的,私家车代表身份、舒适与名望。与其说使克莱德神魂颠倒的是光芒四射的私家车本身,不如说是车子承载的无形的身份指示功能。在这样的社会价值标准影响下,克莱德忍不住对停放在酒店外的轿车想入非非;同在酒店工作的同伴也因为有朋友能借到轿车而大加吹嘘;那自诩为某位有钱人开车的朋友就更加了不起了。既然轿车是名望与地位的标志,克莱德迫切的想借此表现自己以便赢得心仪女孩的青睐就不足为奇了,哪管车子是偷的还是借的。而克莱德心仪的女孩也深谙此道。这位消费主义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女孩竟然杜撰出某位有车的男孩正在追求自己的故事以引诱克莱德为其购买中意的大衣。车就是足以使她作出婚姻对象选择的砝码。雪地上飚车的惊喜把偷车的焦虑驱赶得无影无踪,不幸的是,令克莱德心旷神怡的名车意外翻倒打碎了他的美梦,也结束了他人生的第一阶段。这样的情节安排预示了克莱德追求的悲剧结局。作为身份徽章的私家车不仅刺激着克莱德这样的无产者,同时也是富有圈层内部标新立异的竞技工具。有闲阶层内部的社会等级次序通过占有奢侈品的多少不断变化,在一定程度和范围内维持稳定的同时,有闲阶层还要寻求在这个序列内保持优势地位的方式。占有多辆私家车刚好满足了他们的炫耀式心理需求。 “车库前面停着一辆车,透过车库门隐约可见另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