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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梭罗是美国超验主义思想家和文学艺术家。本文通过对其《瓦尔登湖》等作品的分析来探讨梭罗的生态思想及环境意识。亨利·大卫·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是19 世纪美国超验主义思想家和文学艺术家，拥有哈佛学术背景的他，竟于1845 年7 月4 日，只身来到自己的故乡康科德附近的瓦尔登湖畔“野居”长达两年零两个月。在瓦尔登的林间湖畔，梭罗亲身体验了各种简单生产劳动，他伐木造屋、打猎捕鱼、种粮自给，每天清水粗食，生活十分简朴，却用大部分时间来观察自然、思考、阅读和写作，并详细记录自己的活动和思想，成就了传世之作《瓦尔登湖》（Walden,1854）。这部经典名著及其《在康科德与梅里马克河上一周》（A Week on the Concord and Merrimack Rivers, 1849）、《缅因森林》（The Maine Woods,1864）、《科德角》（Cape Cod, 1865）等另外三部散文著作都充满了自然环境各个细节的微妙记录，文笔清新，描写细腻，表现出他作为散文大家不寻常的文采和风范，但更重要的是，梭罗的《瓦尔登湖》及其他作品决不仅仅是对自身经历的文学书写和清风野趣的诗意呈现，而是其智慧的表征，是其对真理和生活的绝对价值的追求。字里行间充盈着深厚的哲学思想、宗教意识和自然观念，其理论资源的硕大精深犹如内藏丰富的矿藏，可待我们去发现和开掘。其中，生态意识不啻是蕴藏其间的重要一脉。在《瓦尔登湖》等作品中，梭罗的生态理念得到了充分体现和张扬，他的目的是通过其作品的抒写，表达他热爱自然，保护生态环境，关心人类身心健康的生态思想和环境意识。一、批判人类中心主义，崇尚人与自然整体和谐的生态理念梭罗所生活的19 世纪中叶，美国正处在以牺牲自然生态系统为代价的经济跃进时期，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人类中心主义观念颇为流行。相对于以神为中心的宗教教义，人类中心主义固然是一个重大的进步。但梭罗却敏锐地看到它的局限性。以人类为中心的单向度的发展必然是一种掠夺式的“进步”，必然会破坏人与自然共生共栖的和谐。他在《瓦尔登湖》等作品中质疑人类中心主义，反对一切旨在以人类的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而不顾甚至践踏生态环境的开发，为大自然的权利和尊严辩护，为社会完善发出积极的呼吁和呐喊，以期达到人与自然之间的平衡甚至融合的境界，体现了一种生态整体观念。他认为，人不是自然的主宰，人与万物一样，只是自然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自然界哺养了人类，人类应该尊重自然，热爱自然，与自然亲密无间、和谐相处，决不能疏远自然、逆乎自然，肆意破坏自然界的生态系统。早在1856 年3 月的日记里，梭罗就写过：“我不希望由于人的轻忽而使我的故土变得贫瘠枯竭。”他还对某些野生动物的灭绝发出感慨：“我不能不感到自己生活在一个被驯化的，似乎被去势的国度里……”他坚持认为，就象不应该射杀邻居的马一样，猎人不应该射杀驼鹿，因为驼鹿是“上帝的马”（396 页）。 [1] 尊重自然，尊重一切生物，人与自然万物是邻居，自然万物是人类认识真理的途径。这是梭罗生态整体观的重要思想。在瓦尔登湖畔的生活期间，他在林中与小鸟对话，与禽兽为邻，他会在冬天，踏着最深的积雪，步行十英里，是为去践约。“我和一株山毛榉或一株黄杨，或松林中的一个旧相识，是定了约会时间的。” [2]他将山毛榉、黄杨等生物当成朋友，平等相待，和谐相处。二、谴责工业文明的无序发展，重视环境保护的生态责任在梭罗的时代，随着技术进步，美国的工业文明迅速发展，人们的生活也发生巨大变化，人们开始走出农场的小屋，迈向城市的高楼。但机械化和大规模的毁林开荒也使自然环境遭到巨大破坏，绿油油的土地上筑起坚硬的工厂，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都因为工厂的扩张而变得丑陋不堪。梭罗对当时盛行的商业主义和物质主义的社会流俗进行了强烈的批判，他痛诋工业化对自然生态的破坏。他对穿过瓦尔登湖的铁路和火车极为反感。火车像铁马一样“吼叫如雷，使山谷都响起回声，它的脚步震得大地震动”（191 页）；“就是半夜里，我也常常被它的步伐和凶恶的哼哈声吵醒。”（192 页）在缅因森林，梭罗面对数以百计的锯木厂每年加工八亿英尺木板现实，将大量砍伐树木的人斥之为忙碌的恶魔，他愤怒写道；“仅仅因为文明人的出现，他几乎改变了森林的本性，任何其他生灵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786）梭罗警告人类说，总有一天，我们将落到啃地壳来获取营养的地步。对于工业文明给生态系统带来的混乱，梭罗非常重视。面对阻断河鲱溯流产卵必经之路的水坝建设，他大声疾呼；“可怜的河鲱啊，哪里有给你的补偿啊！……我站在你一边，有谁知道怎样才能用一根撬棍撼动那座比来里卡水坝？人类肤浅而自私的博爱见鬼去吧，……有谁听见鱼类的叫喊。” [3] 针对工业文明和技术进步对生态系统的摧残，梭罗痛心疾首，他提倡成立自然保护区参与解决生态危机，环境恶化等问题的可能性和潜在作用。“已抛弃了君主权威的我们，为什么不去拥有自己的国家自然保护区呢？在我们的保护区里，任何村庄都不拆毁，熊、黑豹，甚至一些被猎动物仍然可以继续存活下去，而不是被‘文明文出地球表面’”。（402 页）三、抵制低俗的物质主义，高扬回归自然的生态美学 19 世纪中叶，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发展，许多美国人私欲膨胀，他们将追求物质享受当成人生的唯一目标，热衷于不择手段发财致富。梭罗认为：现代文明虽然提高了人类的物质生活水平，却带来了很多社会弊病。“文明改进了我的住宅，而入住的人并未得到同样强度的改造。”面对野心勃勃、私欲膨胀的美国人，他担心的是大自然被他们疯狂的掠夺和摧残。他在《瓦尔登湖》中写到：“由于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摆脱贪婪、自私和卑辱的习惯，把土地看作财产，或者是获得财产的主要手段，风景被破坏，农事跟我们一样变得低下，农民过着屈辱的生活。”（227 页）梭罗竭力提倡物质生活简单化，他实践的简朴生活，通过把物质的需要减少到最低。在他所开列的生活必需品只包括食物、衣者、住所、取暖。梭罗在书中反复呼吁：“简单、简单、简单啊！”（173 页）与此同时，梭罗对自然有宗教般的虔诚和迷恋。他熟谙动物学、鸟类学、昆虫学和鱼类学，和自然有天生的亲近感。自然的颜色、气味、声音、湖水的涨落，牛羊的咩叫都孕育美感。在瓦尔登湖居住期间，他每年工作六个星期来获得最基本的物质生活资料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更有价值的领域，即回归自然的生存体验，与自然对话，对自然抒情。在《湖》这一篇中，他写道： “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这湖当然是一个勇者的作品，其中毫无一丝一毫的虚伪！”他会在黎明中“守望着雾中的飞鹅”，在黄昏中“坐在船里弄笛”。春天临近时，他知道赤松鼠会来到他的屋子底下，“不断发出最奇怪的唧唧咕咕的叫声”，夏中的夕阳天，他会听到“一只知更鸟在远处叫”，他说： “不必给我钱，不必给我名誉，给我真理吧。” [4]就这样，梭罗弃绝了工商业背景后人们精神上的颓废，践行自己的超验生活，高扬起回归自然的生态美学，攀上了精神状态的高峰，达到了能与“超灵”交流的完美境界。梭罗以独特的知识结构和敏锐的认识穿透力给他的作品增加生态的维度，被誉为“生态学创立之前的生态学家”、“美国自然文学流派的先驱”、“现代环境科学之父”，并享有“绿色圣徒”的美称。 [5]在地球因人类的行为而满目疮痍的当下，环境危机成为全球共识。生态与环境的危机催生了生态文学前所未有的繁荣，使之成为文学中的显学。梭罗的生态思想和环境意识无疑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和参照价值。参考文献： [1]Thoreau, Henry David. Walden and Other Writings. New York: Bantam Books,1981. 此后出自该书引文只在文中注页码. [2]徐迟译,梭罗（美）.瓦尔登湖[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3]陈凯等译,罗伯特·塞尔编. 梭罗集[M].北京：三联书店，1996. [4]Thoreau H. Resistance to Civil Government, Walden, Life Without Principle. 1st ed. Gottesman R. The Norton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Vol.1. New York: W. W. Norton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