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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本研究运用对比分析学习者语料的方法 ,回答两个问题: (1)中国高水平英语学习者书面语中是否存在明显的口语化倾向; (2)口语化倾向能否随着英语水平的提高而有所弱化。本次研究涉及的语料是从某大学英语专业124 年级学生472 篇限时命题作文中随机抽出的240 篇作文。研究结果表明 ,中国高水平英语书面语同其他外语学习者的英语书面语一样 ,表现出较强的口语化倾向;但随着英语水平的提高 ,他们书面语中的口语化倾向有明显的逐渐减弱的趋势。

    0. 引言

    20 世纪 90 年代出现的学习者语料对比分析 ,为研究高水平中介语提供了新视角、新手段。对比分析可在三个层面上进行。第一 ,比较不同母语的外语学习者的语料;第二 ,比较中介语语料与目标语语料;第三 ,比较不同水平的学习者语料。这三种比较不仅可以发现中介语中的显性变异(例如错用、滥用、少用)和隐性变异(例如回避) ,还可以考察中介语自身的发展规律与特征。
    我国自从桂诗春、杨惠中牵头建立中国英语学习者语料库以来 ,已有不少学者运用语料库方法研究中国学生的英语中介语 ,其中少数研究涉及学习者语料的对比分析。例如张淑静(2002)研究比较了英语专业四、八级考试作文与本族语大学生语料在使用 make 上的差异;杨彩梅、宁春岩(2002)比较了中国英语学习者语料与英国国家语料库语料在使用 adapt、cost、survive 三个动词方面的差异。马广惠(2002)比较了中国大学生与美国大学生作文在一系列语言特征上的差异。这三项研究表明学习者语料的对比分析已开始在中国运用 ,但广度和深度都有待拓展。
     国外研究表明 ,高水平英语中介语的特征之一是书面语中存在口语化的倾向。其具体表现为:过度使用第一/第二人称代词 ,以致过分强化了读者/作者显现度( reader/ writer visibili2ty) ;过度使用 2000 个高频词 ,致使单词缺乏区分性与多样性。本项研究将验证国外的研究结果是否具有普遍意义 ,同时考察我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书面语中的口语化倾向是否随着英语水平的提高而弱化。与张淑静(2002) 、杨彩梅和宁春岩(2002) 、马广惠(2002)的研究相比 ,本项研究除了研究内容不同外 ,还多了两个层次的比较: (1)不同母语背景的英语学习者语料之间的比较; (2)四个年级英语学习者语料之间的比较。

    一、文献回顾

    运用语料对比研究高水平英语中介语起始于欧洲 ,其标志性成果为 1998 年 SylvianeGranger主编的 Learner Engl ish on Com puter。该书收集了欧洲学者在这方面的开创性研究成果。他们对高水平英语中介语的词汇 (例如Lorenz 1998 ; Ringbom 1998) 、句法 (例如 Al2tenberg & Tapper 1998) 和篇章 (例如 Petch2Tyson 1998 ; Virtanen 1998) 特点进行了探索性研究。与本项研究直接相关的有 Petch2Tyson (1998) 和 Cobb (2000) 两项。欧洲学者Petch2Tyson研究了作者/读者在书面语中的显现度 ( writer/ reader visibility ) , 加拿大学者Cobb研究了书面语中不同词频的词汇分布情况。Petch2Tyson的研究对象为欧洲英语专业三、四年级大学生 ,其母语分别为法语、丹麦语、瑞典语和芬兰语。四个不同母语背景的英语学习者中介语语料来源于国际英语学习者语料库( ICL E) 。根据 Granger (1998)的描述 ,该语料库包含 14 个不同母语背景的、以英语为外语的高水平英语学习者的英文作文 ,每篇作文 500字左右。作文题目虽各不相同 ,作文环境也有差别(有的限时 ,有的不限时) ,但作文文体一致 ,即所有作文题目均为非科技的议论文。用于对比的英语本族语语料是美国大学生作文 ,来源于英语本族语作文语料库(Louvain Corpusof Native English Essays ,简称为 LOCNESS) 。为了与国际英语学习者语料比较 ,该语料库收集的英美大学生作文仅限于议论文。Cobb(2000) 的研究对象涉及不同层次的英语水平 ,其中高水平英语学习者为蒙特利尔魁北克大学职前英语教师培训班成员 ,其母语为法语。Cobb 所用语料(75437 个词) 是这些培训班成员在电脑上完成的入学考试作文 ,每篇约为 1502200 词。Cobb分析单词等级分布的理论依据是Nation (1990)界定的词频等级 ,其中最常用的121000 个词为第一等级 ,常用的 100122000 个词为第二等级 ,第三等级为经常出现在大学生课本上的 800 个学术词(academic words) ,第四等级为前三等级以外的词。他根据以上四个等级分析学生的作文。研究结果表明:魁北克英语学习者书面语中词汇分布的情况与本族语大学生书面语和口语都有明显差别。比较而言 ,他们的书面语更接近本族语的口语。因此Cobb认为这些学生是在写话 (writing downtalk) ,而不是作文。
     本项研究借鉴 Petch2Tyson 和 Cobb 研究中提出的参数 ,分析我国某大学英语专业学生英语书面语中的口语化倾向 ,并将我们的调查结果与他们的结果进行比较。与他们研究不同的是 ,我们考察了英语水平与口语化倾向的关系。

    二、研究设计

    1. 研究问题
    本项研究主要回答以下两个问题:
   (1) 中国高水平英语学习者书面语中是否存在口语化倾向 ?
   a) 与国际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者比较 ,中国英语专业三、四年级学生英语议论文中读者/作者显现度有多高 ?
   b) 与国际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者比较 ,中国英语专业三、四年级学生英语议论文中词汇分布情况怎样 ?
    (2) 中国英语专业学生英语书面语中的口语化倾向是否随英语水平的提高而有变化 ?
    a) 四个年级学生使用突出读者/作者显现度的语言标记数量是否随年级的提高而有所变化 ?
    b) 四个年级学生作文中词汇分布的情况是否随着年级的提高而有所变化 ?
     2. 中国英语学习者语料来源
    本项研究的语料是从我国某大学英语专业一至四年级学生 472 篇限时作文中随机抽出的240 篇。每个年级 60 篇 ,其中 30 篇题为 “Edu2cation as a Lifelong Process”, 另30 篇题为 “TheImpact of Internet on . . .” 。各年级作文的词数见表 1。
　表 1. 四个年级英语专业学生作文的词数、句长和词长

国际英语学习者语料库只收集英语专业三、四年级学生的作文 ,因此我们的语料中只收集三、四两个年级的语料(37465 词) ,用于与国际英语学习者语料比较 ,其他两个年级的语料参与回答第二个研究问题。
为了验证四个年级学生是否能代表由低到高逐步递增的四种水平 ,我们分析了两个相对客观、易于统计的参数:句子平均长度和单词平均长度(见表 1) 。无论是句子平均长度还是单词平均长度都呈直线上升趋势 ,就是说 ,随着年级的提高 ,句子和单词的平均长度也在逐年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