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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加拿大魁北克省学生家长发起了一场名为“早期法语全浸入式教育”的运动,从幼儿园一直到小学阶段,所有的课程全部使用法语教学。起先,一直到小学三年级结束,法语是唯一的教学语言;之后改为从幼儿园到小学一年级只使用法语教学。当英语引入课堂时,只是用来教授英语语言技能,且每天至多一小时。随后,数学和自然科学等课程相继使用英语教学。到小学结束,约60%课程的教学语言为英语,约40%的为法语。早期浸入式教育的主要目标如下:

1.培养学生法语的说写能力

2.维持并促进学生正常的英语语言能力

3.确保学生正常的文化课学习

4.对学生灌输法语语言文化,同时保持对英语文化的认同理论基础

早期浸入式教育主要以神经心理学、心理语言学及社会心理学等理论为基础。蒙特利尔神经研究所的Wilder Penfield研究表明,婴儿期或儿童期脑部受损伤的病人与青年期或成年期的病人相比,前者永久性损伤的可能性要小。这一研究得到Lennerberg的证实,他认为人脑在成熟期前更具“可塑性”,因此,儿童能更好地学习语言;之后,其生理结构和认知过程将相对固定,学习包括语言在内的新技能会更困难。

大部分孩子六、七岁前学习母语毫不费力,并且无需系统指导。一些语言学家和心理语言学家把这种学习第一语言的能力归因于一种特殊的、天生的语言学习能力;其他一些理论学家则认为这是人类普遍具有的认知能力,也可用于第一语言学习。无论其确切的原因是什么,两者都认为这种语言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递减,因而使语言学习,无论第一或第二语言都更为困难。很多事实表明成年人学习第二语言非常困难,很难达到讲母语人的水平。因此,人们认为第二语言的早期浸入可充分利用孩子特殊的神经心理、社会语言及认知方面的能力,促进第二语言学习。

早期浸入式教育的理论基础也得到了社会心理学理论的印证。社会心理学家认为孩子是更好的第二语言学习者,因为他们较少存有妨碍学习的偏见。相反,年长的学生可能会形成妨碍学习的经历或态度,尤其是第二语言学习常常带有社会及政治色彩。Lambert的研究发现加拿大法语区孩子起初对自己的语言持肯定的态度,只是后来才形成了成年人常有的负面态度。因此,人们认为加拿大法语区孩子一般来说更易接受其它语言,尤其是法语。

课堂教学

1.完整的第二语言教学

浸入式教育最明显的特征在于使用第二语言从事包括语言技能及自然科学等常规课程的教学。老师用法语教授学校常规课程,把教学对象当作母语为法语的孩子对待。法语语法教学采用典型的母语教学方法而非第二语言教学方法。例如,浸入式教育课堂并没有动词变格、性别一致等语法教学,而这在法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中是常见的。浸入式教育为学生创造了与母语教学相同的语言环境,强调培养学生为进行有意义交流而学习语言的意识。对于接受浸入式教育的学生而言,第二语言学习的目的是学习数学、自然科学等,这与传统的教学形成鲜明的对比;后者强调为了学语言,必须有意识地学习其语言要素和语法规则。浸入式教育课堂上使用第二语言进行正常的、例行的交际使得学生可以按照他们自己的速度和风格来学习,这与第一语言学习极为相似。

2.先听说后读写的教学顺序

听说技能的培养是教授读写技能的先决条件,因此浸入式教育起始阶段强调法语口语及听力能力的培养。教师利用学生的经历及教学策略,鼓励学生进行重复,玩游戏等活动,以提高学生基本的听说技能(Richards,1985)。此阶段语言学习的一个重要特点是语言学习通过有意义的内容互动而进行。早期阶段学生使用母语(英语)交流是正常的,这被视为第二语言学习“沉默期”的一种类型,在此阶段理解技能得以发展和巩固,然后才开始产出(口语表达)。这一语言听说发展顺序是与第一语言习得一致并为第二语言教育者所提倡(Terrell,1981)。而允许学生使用英语这一策略,不强迫学生在准备好之前使用法语,则避免了潜在的负面效应。课堂上老师仍然鼓励学生使用法语,并且不主张经常纠错。

浸入式教学充分遵循孩子语言学习从口语到书面语这一规律,避免成人化的语言教学模式。学生通过日常生活中的语境获得语言的含义,再使之理解和学习书面语言。这种先听说后读写的教学顺序使第二语言学习变得轻松愉快,有利于发展学生独特的语言潜质。

3.第二语言教学和普通文化课教育相结合

引入法语进行普通文化课教学的时间基本与正常使用英语进行文化课教学的时间一致。接受浸入式教育的学生必与正常使用英语进行文化课教学的学生一样,每学年结束时必须完成并掌握相同的科目。一般认为,任何课程都可以是第二语言学习的有效工具,只要教师使学生广泛使用语言。值得指出的是,尽管浸入式教育一般被认为是一种特殊语言教育,但本质上仍属文化课性质,主要目标是发展学生正常的智力。实际上,浸入式教育的成功正在于学生不仅第二语言的交际能力得到了很大提高,同时其文化课、母语也得到了正常的发展。

4.建立校内单一语言领域

加拿大早期浸入式教育的另一个显著特征是使用单一语言模式,这与美国的双语教育有明显的区别。浸入式教育的法语老师在学生眼里只讲法语,尽管大多数老师都精通英语。用来进行英语和法语教学的教室也是尽可能分开,这意味着一旦英语引入课堂教学,学生需经常更换教室上英语和法语课。法语课上用法语,与法语老师交流用法语,这都有严格规定;而英语课堂则不必如此,因为学生一有可能就会讲英语。

为了鼓励学生使用法语以提高他们的第二语言,使用单一语言教学模式、建立校内“法语领域”这两项策略是非常有必要的,否则学生会倾向于使用他们较强的语言———英语。

小结

加拿大法语浸入式教育是一项重要的语言教学改革。这一改革包括了人们认为第一语言习得所必备的条件,即在有意义的、互动的情景中使用目标语。浸入式教育最显著的特色在于第二语言教学与课程教学相结合,强调第二语言学习为完成学业任务而服务。因此,在某种程度上,第二语言学习附属于认知技能和知识学习。同时,浸入式教育的老师和学生都使用目标语,为学生提供了更多的语言交流机会。

加拿大浸入式教育是双语教育的一次成功尝试,对第二语言/外语教学也有重大启示。整体外语教学模式———使用外语/第二语言教授课程内容(如历史等)———可为语言学习提供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外语教学互动模式———教师与学生间的交流———可促进师生间互相理解,尤其可帮助学生理解教师的意图,有利于他们理解语言的意义和规则。

当然,加拿大法语浸入式教育有其独特的社会背景,要把它引入我国外语教学还需大量的实证性调查和研究。

参考文献:

[1]Genesee,F.1978a.A longitudinal evaluation of an early immersion school program.Canadian Journal ofEducation,https://www.51lunwen.org/3:31—50.

[2]Genesee,F.1978b.Second language learning and language attitudes.WorkingPapers on Bilingualism,16:1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