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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语言的主观性是话语表述者在话语行为中对自我的表达。动词的体是对某种情状内部时间构成的各种不同的透视,是实现主观意识的一种语法范畴,话语交际中,动词的体态体现了说话人的视角,反映说话人对所表述的事件的立场观点和语气口吻。本文以海明威的短篇小说《弗朗西思·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中的话语为分析对象,从话语分析的角度探讨该小说话语中体的选择和运用如何反映说话人视角的主观性,并藉此说明:就叙事语篇而言,体的恰当运用不单是叙述的辅助,还是一种方法,一种表达言者意义,即话语主观性的方法。一、引言话语不仅具有命题内容,同时还包含了说话人对命题的态度,说话人对命题的各种态度,语言学者们称之为话语的主观性(subjectivity)。用Ly2ons的话说,主观性是话语表述者(说话人、写作者)在话语行为中对自我(the self,the ego)的表达。①话语的自我表达就是表现进行思维的个体所具有的信念、态度和情感的自我意识。主观性在语言交际中无处不在,如指示语,时、体、语气、情态等。只是有的直白如指示语和时态等,有的隐含如动词的体态等。目前,对话语“主观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说话人的视角、说话人的情感和说话人的认识这三个方面。②其中,“视角”是指说话人对客观情状的观察角度,或是对客观情状加以述说的定位点,反映说话人表露的立场观点和语气口吻。动词的体“是对某种情状内部时间构成的各种不同的透视”③,是一个动词或句子意义内部的时间结构,是实现主观意识的一种语法范畴,也就是说,动词的体是说话人视角的体现。本文目的有二,一是以海明威的短篇小说《弗朗西思·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中的语例为分析对象④,探讨英语叙事语篇中动词体的主观性。④二是藉此说明:话语主观性的实现离不开读者/听者的介入,分析叙事语篇话语中的动词体态有助于读者加深对看似平常的语言结构其实蕴藏了丰富的塑造人物性格和形象的表现力的认识。二、体的概述体有语法体和词汇体之分。语法体,又称视点体,包含对某一情境时间特征的看法,不考虑它与参照时间的关系。英语动词的语法体有两个,即进行体和完成体。进行体的主要特点在于它所表示的动作具有延续性、暂时性和未完成性。⑤进行体与are/is连用构成现在进行体,与were/was连用构成过去进行体。完成体表示动作或过程在一定时间内处于完成状态。⑥完成体与have/has连用构成“现在完成体”,与had连用构成“过去完成体”。现在完成体表示过去发生的事件与“当前有关”,过去完成体与时间关系的解释与之相同,只是分别把关联的时间定在了过去。完成体有“完成”和“未完成”这两种基本用法。“完成”或“未完成”的用法与动词本身的语义特征有关。体系统使得话语交际者可以在表述时从不同的侧面,比如,完成的、未完成的、延续的、瞬息的、反复的等等对时间重新安排,换言之,体的运用不以说话时间为参照,即不具有指示(deictic)功能,它表达的是说话人在交际中看待情景或事件的侧重面。根据Smith的分类,⑦词汇体有五大情状类型:状态(state)、活动(activity)、成就(accomplish2ment)、即时非终结性行为(semelfactive)、实现(a2chievement)。这五类情状的差异体现在[静态](static),[延续性](durative)和[终结性](telic)三个语义特征上。词汇体的分类所依据的时间属性是由动词的语义预先设定的,代表了一种理想的,不依赖任何时间透视方式的情状,其分类主要目的是评估语法体和情状结构之间的内部关系。⑧学者们对于动词体的特征与功能的论述颇多,角度与出发点也各有不同。但对自然语言的话语中,事件在时间上有无定界并非一定由动词本身来决定,也不一定和语法体完全对应这一点已有共识。⑨动词的体义特征在不同语境中因说话人对命题的态度而呈现不同的表现,因此,在分析动词体的主观性时,应重视说话人对事件的感知和考虑说话人视点以及具体语境等因素。本文在分析实例时,除了兼顾语法体和词汇体两个层面的语义特征,还探讨了动词体在特定语境中生成的语用含义,即隐含的主观性。三、语料来源本文的语料来自海明威的短篇小说《弗朗西思·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以海明威的小说作为本题的分析语料旨在进行一次尝试。众所周知,海明威的作品包括《弗朗西思·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在内风格独特,文本语言清晰简洁、直截了当、少有体现说话人主观意图的语词,给人一种说话人在进行客观陈述的印象。然而,在表面看来极其朴实平淡、就事论事的客观语言背后是丰富的象征、寓意和意味深长的说话人的主观态度,这些如同海底深处的冰山,需要读者去探测挖掘。笔者认为,从话语分析的角度探讨该小说语言中体的选择和运用不失为探测挖掘包括海明威作品在内的叙事语篇中多元叙述视角呈现的话语中说话人的自我意识,即说话人视角的主观性一种有效的工具。本文对语料的分析采用的是Brown和Yule在D iscourse Analysis一书中所介绍的话语分析的方法。⑩笔者将小说叙述人、故事中的人物的表述及其心理活动的语句视为说话人的话语,用话语本身提供的信息、上下文信息和作为读者的笔者自身的语言知识及百科知识共同形成的语境,分析话语中动词体表现出的说话人视角的主观性。四、说话人的主观视角与进行体言语活动是一种认知活动,人们的话语视角从认知心理层面上制约着话语的产出,并在话语的建构过程中将意义和形式有机地结合起来。说话人对语言结构的选择毫无疑问带有鲜明的主观意向性。如:1)It was now lunch time and they were all sit2ting under the double green fly of the tent p retendingthat no thing had happened.?λ这是故事叙述人开篇的一句话。我们知道,英语进行体的基本语义特征是用于动态动词,描述某一时间正在进行和继续的动作以及动作在时段中延伸的过程,没有动作终结的含义。上述话语中动词的进行体说明说话人是从事件内部来观察和表现情景的,他关注的是动词情状在某个时刻或时段的展开。进行体与过去时的配合让我们看到故事叙述人的视角落在了过去某一时段正在经历和延续的事件,这是回顾往事常用的手段。事件的展开隐含着说话人欲向听者表达“你可以看到他们坐在帐篷的绿色夹层门帘下的举动”的主观意图。“now”(表示事件中的“现在”)这一时间状语巧妙地拉近了听话人与事件的时空距离,说话人试图营造一种过去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的氛围。而动词happen(发生)的过去完成体(had happened)则发挥着通常由过去时所承担的功能,这样,整个故事发生的时间系统在说话人眼中被前移到了叙述的“现在”。而且,从语义上看,事件从“过去”延伸到“现在”,叙述时间线的延续构成了说话人思想的连贯性。不过,进行体在具体话语表述中存在不少与其“延续性”语义特征不兼容的现象。Comrie给过这样一个例子:She’s always buying far more vege2tables that they can possibly eat.ωλ非延续性动词buy的这种用法表达的是说话人的一种情绪,而这种情绪与动词本身的语义特征无关,需要听话人根据特定语境经过语用推理获得。也就是说,话语生成中,动词所示的情状是否与进行体兼容取决于说话人的主观意图,如果说话人把该情状看作是一个动态的、延续的和非终结性的过程,并加以展开的话,他会采用动词的进行体。在《弗朗西思·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中也可看到这样的例子。如:2)He desp ised them when he was away fromthem although he liked some of them well enough atthe time,but he made his living by them;and theirstandards were his standards as long as they were hir2ing him.ξλ这段自由间接引语展示了说话人威尔逊复杂的内心活动。他看不起这些雇用他的人,但他却明白自己靠他们谋生,只要他们还在雇用他,他们的标准就是他的标准。进行体通常用来描述的是正在发生和事件和动作的持续过程,不隐含完成的意义,故不与实现类动词连用。而该话语中的动词h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