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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膺了。 “现在我终于懂了为什么报纸上一天到晚在谈论改革离婚法, ”薇诺尼佳说,“给他这样容易地脱身,真是太荒谬可怕了! ” 通过这些模棱两可的反话,作者让一群堕落、害人的家伙用委屈的口气说话,像是受了别人天大的委屈似的。是非混淆,黑白颠倒,这其中的讽刺意味也是耐人寻味的。《一捧尘土》中的含蓄、冷峭和克制表明了沃作为一个讽刺作家的严肃用意,同时也使一部集中了许多荒唐行为的讽刺小说显得真实可信。讽刺小说的社会意义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是否真实可信,取决于被讽刺的行为与现实生活之间是否有令人可信的联系。从这一意义上说,《一捧尘土》是沃的一部出色的作品。它表明沃的讽刺艺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对作品的下述显然并不是言过其实的:“《一捧尘土》也许是整个现代社会讽刺小说中最为出色的作品。沃写了一本这类小说中的杰作,是讽刺作品中的出色典范 ⋯⋯” 　　二、“绝望”主题的开拓伊夫林·沃在《一捧尘土》中通过传统的讽刺文学结构中塑造了一个孤独的反英雄形象托尼·拉斯特,同时也反映出作者对现代社会及现代人的彻底的绝望。这部小说虽然是讽刺小说,但伊夫林·沃已经不像传统讽刺小说家那样,希望通过揭露愚蠢和邪恶来使人类改善从而获得拯救。他觉得这一充满危机和恐惧的社会已经支离破碎、腐败透顶,根本无法获得新生,他虽然通过语气暗中传达了他所坚持的一些肯定性道德原则,但他关注得更多,在作品中用力更多的是现代人的生存的荒诞,已经不抱人们会改过自新的希望。事实上,《一捧尘土》这本书的标题就来自T. S. 艾略特的《荒原》中的“死者葬仪”:“我就会显示给你一种东西,既不同于/你早晨的影子,它在你身后迈着大步, /又不同于你的黄昏的影子,它站起来迎接你: /我要在一捧尘土里让你看到恐惧”。更有甚者,伊夫林· 沃认为自己的作品不属于讽刺小说范畴,因为在这个动荡不定的社会里没有了大家认定的道德原则,而且邪恶一点都不惧怕美德,所以,讽刺小说毫无立足之地。其实,这并非就是伊夫林·沃小说不属于讽刺类的证据所在,而恰恰是他作为一个讽刺小说家的无边绝望的表露。在《一捧尘土》中,人们的信仰破灭了,托尼每次做礼拜都是一种机械行为,他就是这样过来的。每当他正襟危坐,装得一副虔诚的样子时,布伦黛就要取笑他,是看出了他的虚伪。有天早上,托尼人在教堂时, 心思却早已飞到教堂外面,他想着上一周发生的事情, 打着下周算盘。难得,牧师布道中也有个别字句吸引了他,使他明白身在何处,大多数时间则花在考虑浴室厕所建造的问题上,想着怎样建造又不改变房屋原来的结构。作者在这里,把做礼拜与想浴室、厕所并列在一起,清楚地表明了托尼对待宗教的态度,也暗示出宗教在现代人心目中的地位,他们再不是虔诚的教徒,也不认为宗教会给他们带来安慰。儿子死后,托尼曾直言不讳地说,这种时候人们最不想谈什么宗教了。最后,在寻找城市的过程中, 托尼栽在托德先生(意谓 “死亡”)手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他朗读狄更斯的作品,就像汉弗拉米尔和埃斯特拉贡等待戈多一样, 无望地等待着远等不来的获得拯救的希望。从继承的角度来说,虽然伊夫林·沃和同时代一批年轻作家一样,发扬英国现实主义小说传统,直面现实的、具体的社会问题,努力从现实生活的矛盾中找寻写作素材,但是,他通过《一捧尘土》等小说对现代英国社会做出的全方位的观察和讽刺,在我们面前展示出的却是一幅与T. S. 艾略特等现代主义作家笔下相类似的精神、道德荒原。从创新的角度来看,如果说 T. S. 艾略特的“荒原”是他对现代社会精神空虚混乱找不到出路的一种把握,认为现代人已经过于堕落,不可能获得新生,那么,伊夫林·沃则是用“衰亡”来概括他身在其中的现代英国的可怕特征的,他的主题不是希望而是绝望,因为他看到,没有信仰的罪恶的躯体将化为一捧尘土。伊夫林·沃在《一捧尘土》中正是用其驾重就轻的传统的讽刺笔触,通过托尼不幸的婚姻和归隐森林的经历,把可笑与可悲糅合在一起,描写理想遭到背叛和践踏,现代社会成了艾略特所说的“精神生活的荒漠,以及人类所面临的无尽的痛苦、荒诞和绝望”,这也正是伊夫林·沃的早期小说表现的精神实质。参考文献: [ 1 ]王佐良,周址良. 英国二十世纪文学史[M ].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1994. [ 2 ]陈浩. 论现代反讽形式[ J ]. 浙江大学学报, 1997, (3). [ 3 ]苗学华. 讽刺在《一捧尘土》中的体现[ J ].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05,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