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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国上劝她父亲,拯救她父亲。这个故事说明通过死,孩子可以拯救别人。她从爱她的人那里得到了她活着的时候所没有的精神力量。死后的精神力量加上天性的圣洁使得伊娃成为一个救世天使。这一主题正是19世纪宗教文学中的一个主题。尽管小伊娃的死并没有带来奴隶制的顷刻崩溃,但是它确实改变了人,改变了托普西。从小说中我们知道托普西是一个没有母爱,拒绝任何人改变她,拒绝变“好”的人。当伊娃对她说:“托普西!要是你肯学好,奥菲丽亚小姐就会爱你。”托普西回答说:“不相信,她认为我简直叫她受不了, 因为我是个黑鬼;她宁愿让一只癞蛤蟆碰她,也不让我碰她一下!决不会有人爱黑鬼,黑鬼什么办法也没有!我才不在乎呢。” 小说接着写道:“唉,托普西,苦命的孩子, 我可爱你啊!”伊娃突然热情迸发地说,一面把她一只白皙、消瘦的小手搭在托普西肩膀上。“我爱你,因为你没有爹,没有妈, 一个亲人也没有;因为你是个受尽虐待的苦孩子!我爱你,我希望你做个好孩子……” (p1375) 那黑孩子敏锐的圆眼睛里噙着泪水,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滴在伊娃白皙的小手上。是的,在那一刹那间,一道真诚信任的光芒,一道圣洁的爱的光芒,划破了托普西那野孩子灵魂中的黑暗!她把头靠在膝盖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美丽的伊娃则弯着腰站在她面前。那景象活像一幅图画:一个光明的天使弯着腰在感化一个罪人。斯托夫人并不是通过伊娃进行道德说教,而是表明了强烈的拯救世人的信念。她认为仅仅想通过制定一些法律,组织一些政治团体这些外在的东西来废除奴隶制是远远不够的。产生奴隶制的思想根源仍会继续阻碍着奴隶制的废除。外在环境的改变是无法改变现实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改变人。事实上我们可以看到自从伊娃向托普西表示爱她之后,托普西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最后她决定到那个属于她的种族的非洲,成为一个传教士。奥菲丽亚小姐在听完她们的谈话后,充满真情地说:“是的,她 (伊娃)真是充满了爱心!归根结底,没有别的,还是基督精神,我要能做到她那样就好了。我也许可以从她身上受到些教育”。 (p.377) 是的,许多读者也许会认为拯救了托普西,感化了奥菲丽亚小姐并没有改变参议院中多数反对废奴的力量,也没能阻止南方种植园主与北方投资银行家们出于共同的利益而做的交易。然而斯托夫人认为能改变现状的所谓有效的政治、经济措施是肤浅的,它们仅仅是产生奴隶制的世俗法律的延伸。要真正改变现状,改变社会,还需要人心的转变。在小说的最后一章,斯托夫人这样写道: “然而,个人能做些什么呢?这一点, 人人可以自己判断。至少有一件事是每个人可以做的:保证自己有是非感。一个人周围都有一圈传递影响的气象;一个男人或女人对人类的重大问题具有强烈、健康而公正的感觉,就能经常使人类得到益处。因此,注意你对这个问题的感觉!它是不是跟基督的感觉一致呢,还是受到人情世故的支配而走到邪路上去了呢?”(p1591) 三斯托夫人生活在十九世纪美国蓄奴制猖獗,废奴运动高涨的时代。生活在与蓄奴制的肯塔基州一河之隔的辛辛那堤,她亲眼目睹了奴隶主对奴隶的残暴行为。再加上她年幼时,曾在她姐姐凯瑟琳·比彻所创办的女子中学读书。1833年她与姐姐合作发表一本供儿童阅读的地理书,后来又被邀请加入文学俱乐部。所有这些文化熏陶为她日后走上文学创作道路奠定了很好的基础。除此之外,斯托夫人有着同时代妇女所不具备的敏锐的政治眼光。她不仅看到了当时南方种植园主对待奴隶野蛮、残暴这一表面现象,而且把目光深入到奴隶制内部的罪恶本质。与此同时,她也为美国妇女参与反抗奴隶制指出了一条道路。她倡议美国妇女在彻底地了解奴隶制的同时,作为一位母亲、妻子、姐妹或社会的一员以正确的方式使用她们的影响。在寻求保持自由原则不动摇的同时,作为妇女去缓和激烈的政治斗争。她倡仪全美妇女:记住奴隶主和奴隶同样都是我们的兄弟,上帝要求我们像爱我们自己那样去爱他们④。作品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对生活在宗教环境中的斯托夫人来说,除了祈祷上帝之外,也很难有别的选择。因此,《汤姆叔叔的小屋》中大量有关基督教精神的宣传也是难免的,也在情理之中。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塑造了伊莱托这一反抗形象,最后通过反抗获得了自由。这一形象为黑人反抗压迫,争取自身解放树立了良好的榜样。这也正是此书经历了一个多世纪仍持久不衰的原因。不同时代、不同肤色、不同性别的读者读完此书的感受一定是不一样的。1901年, 此书传到中国,我国翻译界先驱林纾和魏易合作把它译成中文,取名《黑奴呼天录》。此书对唤起国人的觉醒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书中的反抗精神一直都激励着当时的中国人。世纪末的今天, 重读《汤姆叔叔的小屋》对我们仍然有着现实意义。注释: ①Jane P1 Tompkins,“Sentimental Power: ‘Uncle Tomπs Cabin and the Politics of Literary Histo2 ry’”,in Norton Critical Edition,U ncle Tomπs Cab2 i n:A ut horitative Tex t,B ackgrounds and Contex t, Criticism(p1504),1994. ②Elizabeth Ammons,“Preface”(p1viii),in N orton Critical Edition,U ncle Tomπs Cabi n:A u2 t horitative Tex t,B ackgrounds and Contex t,Criti 2 cism,1994. ③Harriet Beecher Stowe,“Letter to the Aboli2 tionist Eliza Cabot Follen”,in Norton Critical Edi2 tion,U ncle Tomπs Cabi n:A ut horitative Tex t,B ack2 grounds and Contex t,Criticism(p1413),1994. ④Harriet Beecher Stowe,“Appeal to the Wom2 en of t he free States”,in Norton Critical Edition, U ncle Tomπs Cabi n:A ut horitative Tex t,B ack2 grounds and Contex t,Criticism(p1427),1994. 参考文献 Elizabet h Ammons(ed.),1994,U ncle Tomπs Cab2 i n:A ut horitative Tex t,B ackgrounds and Con 2 tex t,Criticism,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外国文学名著丛书:《汤姆叔叔的小屋》,黄继中译,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1983年12月。金莉、秦亚青,《美国文学》,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年。史志康,《美国文学背景概观》,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年。熊玉鹏,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发轫之作———评《汤姆叔叔的小屋》,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科版),1983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