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的”一件婴
儿衣裳。这是否表明她仍想在下一代人身上展示她的反清教思想呢?当村里的人,特别是妇
女们主动上门找她,视她为解除他们一切不幸和烦恼的救世主时,这难道不是白兰对当时的
社会和思想的最大嘲讽吗?
三、时代文化语境的需求
1852年《格雷厄姆》杂志称《红字》为“该时代最道德的书”,因为评论家们认为它跟19
世纪40至50年代最畅销的“家庭小说(Domestic Novel)”一样给予他们需要的东西:女性
自我克制的传统美德。这正是当时社会流行的价值观(Joseph 308-309)。霍桑注意到当时
观众的审美趣味的变化。因此,为了获得经济利益,他必须使他小说中的主人公迎合人们的
趣味。事实证明他做得很成功。所以,虽然他为男性,但他的故事人物白兰和同时代一些女
性作家笔下的女主人公(如苏珊·瓦勒的《宽宽的世界》里的艾伦和玛利亚·苏珊娜·卡明
的《点灯人》中的格蒂)共享一些鲜明的特点:她们都有令人称赞的力量和美德,但也有缺点
或罪过。于是,她们被扔进一个完全孤立无助的环境里,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自我改造旅程。
但是,她们都有自己的尊严和强烈的情感。她们一方面学会了服从和行善,但另一方面,她们
的思想一直是独立和反抗的。而且,她们有时甚至在语言和行动上公开地反抗社会。不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对社会感受的加深,她们逐渐变得寡言少语,对社会也毫无怨言。她们
的改过之心日渐虔诚,并最终修炼成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理想的道德妇女模型:自我牺牲,利
他主义,有同情心,并注重实际行动。从上文对白兰的分析来看,她的双重性格正好符合这些
特点。特别是她的最后回归,更为代表时代女性道德风尚的人物形象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
号。霍桑对女性现实性的深度描述在众多男性作家中实属罕见,特别是他将女性描写为强大
的道德代言人形象,成为美国文学的一大遗产,以致像亨利·詹姆斯和威廉·福克纳等小说
名家都步他后尘。
四、“替罪羊”原型主题重构的要求
“诗人,任何艺术的艺术家,谁也不能单独的具有他完全的意义。他的重要性以及我们对
他们的鉴赏就是鉴赏对他和以往诗人以及艺术家的关系”(洛奇130)。也即是说,一个作家
要想创造不朽的作品,他必须具有历史意识。他不仅要了解传统文化的过去性,而且还要理
解它的现在性。换言之,他要了解文化中人类共有的认知体验和普遍真实。从这一意义上讲,
《红字》的主题思想之一就是对世界文学中反复出现的、被无数作家使用的文学原型——“替
罪羊”主题的重构。①
“替罪羊(Scapegoat)”一词最早由英国宗教改革家威廉·廷德尔(1492-1576)将《圣
经》译成英语时所创。它本是指一对用于献祭的羊中的一只羊的名字。在赎罪节,犹太大祭
司将双手放在一个活羊头上,向它忏悔以色列孩子们的罪过,表明将人的所有罪过转到羊的
身上。然后,将它赶到无人居住的荒野。白兰的最终回归很好地体现了替罪羊原型的主要特
征。首先,白兰在欧洲婚姻不幸,夫妻间毫无感情可言。当时的清教思想禁锢着她的心灵,使
她无法追求到爱情和幸福。因此,她希望像许多人一样,来到爱德华·约翰逊称为“新天堂”
的美洲大陆,放纵自己的激情。然而,正像D·H·劳伦斯所说,美国并未脱去宗教这张皮。
特别是在新英格兰地区,清教思想气息异常浓厚。波士顿当然也不例外,《红字》中描述的监
狱和刑台便是证明。白兰触犯了大逆不道的通奸罪,(在这个罪名成立的前提下,丁梅斯代尔
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白兰年轻、貌美、迷人和性格开朗不能算是她的过错。从世俗的角
度看,她在丈夫杳无音信后对爱的追求是合乎伦理道德的。从这个意义上讲,白兰是无辜
的。)成了邪恶的化身。因此,她注定要成为波士顿小镇的替罪羊,受到一系列的惩罚:坐监
牢,站在刑台上示众,佩带象征耻辱的红字“A”,被人们孤立,与女儿珠儿住在小茅屋里。这
正好符合驱邪前的情形:白兰的兴奋和冲动超越了当地的道德樊篱。其次,在小说结尾,她的
丈夫和情人都已死去,她可以留在女儿身边,在欧洲追求她失去的幸福与欢乐。但是,“替罪
羊”形象要求她回到美国的那个孤寂的茅屋。她不能有任何奢求,只能替人们赎罪,一直到
死。从这一意义上讲,她虽未被处死,但她的精神追求已经死亡。而且,她最终还是为赎罪而
死。因此,她成了典型的“替罪羊”形象。第三,白兰过着荒原式的生活:孑居海滨的茅屋,与
世隔绝。这也符合历史上人们对替罪羊的处理。第四,白兰回到美国之后,继续过着赎罪的
生活。当地的人,特别是妇女都来找她,向她倾诉自己的不幸或罪恶。在他们的心目中,白兰
就是替罪羊,可以帮助他们消除一切不幸或罪孽,并向他们预示新生活的来临。这也完全符
合弗雷泽的总结:驱邪之后迎来了新的和平、安宁的生活。
不仅如此,白兰还亲手创造了其他两个“替罪羊”——牧师丁梅斯代尔和她的丈夫齐灵
渥斯。前者犯了通奸罪,但将它隐藏得很深。后者像撒旦一样,窥探他人内心隐秘并折磨他
人。从宗教的角度上讲,白兰也许是想通过自己的行为,引出不同性别、职业、阶层的“替罪
羊”,让他们带走人间的所有邪恶,使美国大陆成为人们心目中真正的第二个伊甸园。由是,
我们作如下总结:作者对白兰的刻画不仅是对“替罪羊”原型主题的重构,而且是对它的扩
展。这是他的《红字》在对传统文化的继承过程中做出的重大贡献。霍桑也许是美国文学史
上第一个重构“替罪羊”主题的作家。“……她面前的世界是自由的,她可以回到她的诞生地,
也可以去欧洲任何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做人。……出人意料的是,这妇人却偏回到这块地
方,以此为家,而在这里她只能成为耻辱的典型。……不过,对海斯特·白兰来说,在新格兰
这里生活,较之在女儿成了家的他乡异地要更为真实”(霍桑202)。读者尽可能像小说里的
观众,乃至小说家霍桑本人一样对白兰的最后归来作各自理解。爱也罢,恨也罢;想也罢,不
想也罢:白兰毕竟回来了——她这一“回归”正好成为令读者百读不厌的《红字》发射无穷的
思想魅力和艺术魅力的源头。
注解【Notes】
①参见John B.V ickery,T he S capegoat:R itual and L iterature(H oughtonM iff lin Company,1972)386.
该书将《红字》放在“替罪羊”主题目录的第一位,但未加任何分析。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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