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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红字》是描绘自然人与社会人冲突的小说。这种冲突表现在:代表社会利益的一群人和代表自然利益的一群人之间的冲突,几个主要人物自身的社会属性与自然属性之间的冲突。霍桑是美国19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浪漫主义小说家,其代表作长篇小说《红字》讲述了在清教占主导地位的新英格兰时期在人性与神性的抗争中的一个爱情悲剧。关于其主题,文学界众说纷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一而足。在众多的文学评论中, 当属美国评论家尼娜·贝姆的观点最耐人寻味《:红字》是一部着力描绘自然人与社会人冲突的小说。这里所说的冲突又可从两方面去领会:一是代表社会利益的一群人和代表自然利益的一群人之间的冲突,一是几个主要人物自身的社会属性和自然属性之间的冲突。这两种冲突相互交织,互相渗透,试着达成某种妥协,最终却在出乎意料却又于情理之中的相融状态里结束。一　　《红字》中代表社会利益的一群人主要是指丁姆斯代尔和齐林沃斯,前者是位受过良好教育、持重而又儒雅的年轻牧师,受人尊敬与爱戴,担任着教区神圣的职责,自认为是受上帝的招呼来到世界替他行职。7年里他忍受着残酷的精神折磨直至崩溃,死在市场的刑台上,他力求维护伪善的加尔文教教义,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教民超渡、赎罪、布道、宣讲以达到内心的安宁。但最终他的这种奢望未能得到丝毫的满足和实现,相反却遭到来自清教教义更严厉的良心拷问和齐林沃斯阴险的心理摧残与精神折磨。最终,不堪重负的他完全坍塌,倒在刑台上, 忏悔其罪恶,以死来向上帝谢罪。从这一点来看丁姆斯代尔完全丧失其自然属性,其存在只是清教教义宣扬的工具。　　齐林沃斯———学识渊博的学者,海斯特的丈夫———本来是位受了损害的不幸的老人,理应得到世人的同情和社会道德的保护。而他却选择假扮成医生向他的情敌复仇,逐步实现其有系统的有预谋的复仇计划。他“非常细心的检查他的病人,仔细观察他的日常生活……极力钻入他的胸怀,挖掘他的主义,探索他的记忆,小心翼翼的触摸他的一切……”“,自那一天以后,没有人那么接近他,追踪着他的一举一动……搜索他的思想,挖掘蹂躏他的心胸,捏住他的生命,使他一天天活活死去。”[1]齐林沃斯动用其所有智慧来迎战这个使他失去夫权的情敌。而当丁姆斯代尔收集起他所有的勇气走上刑台时,这个阴险狡猾的医生却用尽了恶魔的一切能力来反对阻止他“,不要玷污你的声名, 在耻辱中毁灭!我可以救你的!你想使你神圣的职业受到污辱吗?”[1]齐林沃斯不是真的要救他,而是要用他的心智将这个可怜的人撕得粉碎。表面上看他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实质是在维护新英格兰的社会道德和当时的妇道。　　作品中代表自然人利益的一群人主要指的是海丝特和她的女儿珀尔。追求自然人利益的思想在海丝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她眼里追求爱情和享受快乐完全是个人的事,不应受到社会、道德、宗教的制约,与他人无关。从形式上她顺从的接受了清教对她堕落行为的惩罚,将代表淫恶的标志A佩戴于胸,而其内心深处却没有接受惩罚她的那些社会道德规范,所以她用其聪明而灵巧的双手将象征耻辱的A字用金黄色的丝线绣得光彩夺目,成为她进入别人不敢涉足领域的通行证。为了重燃牧师的生活勇气,激起他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海丝特力劝其离开这个晦暗无光、混乱不清的世界,抛弃他罪恶而又伪善的心灵,去开始另一段充满爱与欣喜的正常人的生活。从海丝特这方面讲,过去的法外生活与耻辱,只不过是为了这最后一刻准备而已。追求爱情,向往美好的生活,这本身就是女主人公追求自然的本质表现。　　而《红字》中的小精灵珀尔———耻辱、堕落、罪恶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却又是爱情的结晶。她是“从一种茂盛的罪恶的热情中开放出一朵可爱不朽的花”,其本身就是自然人与社会人的矛盾。作为自然的产物,她继承了其母亲空灵的优雅与高贵,并与大自然合二为一,这充分显示了其与生俱来的自然的东西,是自然的一部分。但同时作为社会的产物,她具有清教徒所竭力否认的一切自然的品质,她调皮、狂野、反抗,充满野性“,是一个邪恶的小鬼”,是“赋予了生命的红字”。珀尔的降生对海丝特而言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惩罚,因为她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让她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罪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珀尔行使着对海丝特的社会监控权,只要海丝特做出有背社会道德的事,珀尔便会毫不留情地予地纠正,如“溪边的孩子”一章中,海丝特欲与过去决裂,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将A字扔到地上。没有了胸前的红字,珀尔竟然不认她这个母亲。因而在《霍桑的小说》中福格勒将珀尔看成“是将海丝特的通奸始终呈现在她的面前,使她怎么也无法逃脱她自己行为所招致的后果。”[2](P114)这使得母亲非常伤心,因为她是多么渴望自由的呼吸。　　由此可知丁姆斯代尔与海丝特的冲突主要表现为维护清教教义、保存尊贵的牧师形象与追求爱情追求幸福的家庭生活之间的矛盾;而齐林沃斯与海丝特的冲突则为维护社会道德、坚守妇道与追求女人真正的幸福之间的矛盾。二　　《红字》中主要人物自身的社会属性与自然属性的冲突集中表现在丁姆斯代尔的身上。他是作品中社会属性与自然属性冲突的焦点人物,扮演着牧师与情人的双重角色。在众人面前他是神圣的虔诚的至高无上的神职人员。在教区里布道、宣讲,替人赎罪,洗礼,帮人超渡,祷告,其实其内心却一直受着煎熬。在《红字》第十一章中他在心里这样说“我———你们的牧师,你们如此尊敬如此信任的这个人,完全是一团污秽,一个骗子。”[1]他的精神受到折磨,他的心里充满矛盾。海丝特胸前的红字在太阳底下无情地燃烧,向世人昭示其堕落与耻辱;而他的红字却烙在心里,灸烤着他的肉体与灵魂。从这个意义上讲社会道德和加尔文教对他的惩罚更为严厉。他既要维护表面的尊严,又要隐藏内心的悲惨,唯恐露出丝毫的破绽,所以下意识里他常以手抚胸,掩饰其失衡的心灵。但另一方面尽管齐林沃斯不断的探索其可怜的心胸,而他却依然能够做到“隐瞒着犯罪,不过仍然热心于上帝的光荣和人类的福址,畏缩不敢把自己的黑暗和污秽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因为这样一来,就不能再有善行,而过去的恶行也无法用更良好的服务来赎偿。”[1]可见丁姆斯代尔艰苦地徘徊在社会属性和自然属性之间,但仍然可见其社会属性战胜了自然属性。虽然从一开始丁姆斯代尔的社会属性就处于上风,但其内心却从未停止过对自然人的爱的追求。“你无法想象我的心里多么害怕这次会面,又多么渴望它!”[1]一语道破其矛盾的自我。在林间与海丝特会面并接受其一家三口逃离这个小镇去过正常人生活的怂恿后,牧师整个人精神焕发,犹如获得重生“,他以令他吃惊的不知疲倦的活力克服了路径上的一切困难。”[1]牧师体内被蕴藏了7年的激情一旦被激发,便以火山爆发之势战胜了他外强中干的社会属性。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小镇,却发现小镇还是以前的小镇,似乎有些变化,但又不能言明, 究竟是哪里有了不同呢?他无法形容。“那些建筑显得那么陌生,然而又显得那么熟识,以致丁姆斯代尔先生的心灵在这两种概念之间捉摸不定了;若说不是他以前在梦中见过它,便是现在他在做梦。”[1]他在两种想法之间游离不定,也在社会属性与自然属性之间驻足难行,在他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该作何选择,他迷惘不知。自然属性鼓励他应该追求正常人的幸福生活,而社会属性规劝他放弃世俗的观念,应该维护他现有的社会地位,追求天国的灵光。而与此同时,他又极力地想与过去决裂,渴望拥有美好的未来,在他的思想与情感的领域已经发生了一次革命。《红字》第二十章中他这样自白:我已不是你们心目中的那个人了!我把他留在那边的森林里……去看你们的牧师吧,你们看他消损的身姿,他瘠瘦的双颊,他惨白、沉重、痛苦皱纹的前额,是否已像脱掉的衣服一样被抛弃在那里。这表明他坚决地与过去在虚伪的社会属性掩盖下的自我彻底决裂, 他要做回他真正的自己。所以当他遇到教堂里的一位执事,他想说出一些关于圣餐的亵渎的话;当他碰到一位最年老的女教友,他所能想起的只有一句反对人类灵魂不朽的、简短精练的议论;当他遇到一位最年轻的女教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