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第
十二章)凯瑟琳过分沉溺于自我中心的世界中,是
极端自恋的又一个异数。她对周遭的人和事到了偏
执的地步,这种偏执来源于她心灵的混乱———这正
是她的悲剧之源。只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她才能
找到渴望的自由;只有与希刺克厉夫厮守一处,她才
能发现共鸣。但她对尊贵社会地位的渴求把她与
“真我”撕裂开。她主动选择嫁给艾德加·林顿从
而背叛了自己完整的人格,这一举动正是她一生悲
剧的开端。
凯瑟琳是这样向丁耐莉描述她对希刺克厉夫和
艾德加的感情: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大的悲痛就是希刺
克厉夫的悲痛,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并且互相感
受到了。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
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留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
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他却给消灭了,这个
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陌生的地方。我对林顿
的爱像是树林中的叶子;时光会改变它,就像树叶在
萧瑟冬风中枯萎一样。我对希刺克厉夫的爱恰似地
下恒久不变的岩石;虽然看起来它给你的愉快并不
多,可是这点愉快是必须的。耐莉,我就是希刺克厉
夫!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呼啸山庄》第九
章)
凯瑟琳明白她与希刺克厉夫的关系就如同地底
的磐石一般永固,超越时间和空间而存在。一切生
命如草芥,花开花落,朝生暮死,她对艾德加的情感
也转瞬即逝,而与希刺克厉夫之间却是前生今世的
孽缘,不离不弃。艾米莉对男女之间强烈情感的极
尽夸张的描写,也正反映出她浪漫主义的世界观和
文学价值取向,这首激情澎湃的长诗使读者的心绪
随情节的发展而不自觉地起伏跌宕,潮涨潮落,这般
的审美历程也正是艾米莉·勃朗特天才般的艺术感
召力的完美体现。
三、《呼啸山庄》:浪漫主义的激情与现实主义
的手法完美结合的典范
自由之于艾米莉的灵魂就如同空气之于生命,
阳光之于万木,正如对浪漫主义者来说,自由的意
志,自由的思想和自由的情感是他们灵感的源泉。
浪漫主义的文风基调是“强烈”,关键词是“想象”。
正如艾米莉如此这般热爱着大自然及游荡其间的人
一样,浪漫主义者对旷野荒原的原始力量,人与自然
的精神交感有着强烈的直觉感应。在那些流芳百世
的作品中,大师们表达了对陈规陋俗、迂腐德行、专
制政府、虚伪世态、中庸人性的无止尽的反叛和批
驳。《呼啸山庄》这首醉人的长诗,恰巧把人们带入
了对独属于浪漫主义诗歌领域的人的情感深渊的强
烈专注和内省。个人的抗争、反叛的精神、神秘的氛
围、自由驰骋的想象,正是艾米莉和那些浪漫主义诗
人们惺惺相惜之处。
《呼啸山庄》将读者带入了一个主要人物似乎
都独立于道德审判标准之外的世界,一个现实场景
流转变化、捉摸不定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如此复杂
晦涩,作者采用了多种文学手段才将其完整地铺陈
在读者面前。梦景和超自然元素的使用、童话和传
奇故事的介入以及激情成为主宰横扫一切的价值取
向,这些都折射出浪漫主义的基本特质,与小说中现
实主义的背景形成强烈的对比。如:人物的一切活
动以现实社会中牢固存在的人与人之间关系为基础
而发生;作者对一个真实的日常世界的渲染不断提
醒读者从怨怨相报的情感故事中又回到现实的客观
存在。因而,小说中这种“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
的对抗在主题上得以加强,但“在作者笔下,‘浪漫’
和‘现实’的元素以一种精心限制的方式使
用”[5](p155)
。现实与幻景,客观与虚构的渗透融合并
没突显荒诞和怪异,相反,将丁耐林的现实主义的叙
事视角揉进鬼怪故事及哥特式的浪漫中,才把一个
错综复杂,矛盾丛生的传奇故事讲得栩栩如生,真实
可信。小说中各种跌宕起伏的矛盾冲突和呈现这种
冲突的多样的艺术手段才不至于使其落入支离破碎
的囿围。由此,小说在结构和风格上达到了“浪漫
主义”与“现实主义”完美融合的高峰。
尽管各种矛盾跌宕起伏,但即使在冲突达到白
热化的情节中,艾米莉对“艺术的完美”的追求使小
说在结构和情节上仍保持着严格的匀称美。小说在
激情喷发处的张扬和低迴压抑处的内敛正是艾米莉
的“抒情和含蓄”[5](p155)
在艺术上完美结合的体现。
如果没有对小说中旷野的直白客观的描述,没有女
管家丁耐林代表平常人视角的讲述,没有老仆人约
瑟夫的执拗,使小说持守一种地域性的田园般的风
格,换句话说,如果小说失去了含蓄严谨的现实主义
背景,那么作者通过洛克乌德先生的恶梦、希刺克厉
夫的沉迷、凯瑟琳的谵妄和鬼魂再现所渲染的抒情
风格,会显得太过滥情,太过哥特化,以致于作品流
于空洞和肤浅而乏善可陈。抒情风格所传递出的活
力和魅力———主要从凯瑟琳及其与希刺克厉夫的关
系而生———与严谨含蓄的元素既对立又统一。因
此,以诗意的致高境界编织出的强烈的情感冲突才
在艾米莉浪漫现实主义的文风下得以归顺,小说通
篇洋溢着精神力量之美在严谨与抒情的对立统一风
格的关照平衡之下得以张显。
“抒情与含蓄”使小说形成了对立统一的和谐
文风,同样,在情节的安排和发展上,凯瑟琳和希刺
克厉夫那不可知的命运与小凯瑟琳和哈里顿之间那
善始善终的爱情故事的对比参照,使小说增添了前
世今生的梦幻色彩。如果在小说的结尾,作者只单
纯地强调希刺克厉夫和凯瑟琳那永无平静的灵魂在
荒野高地间悠游,只会徒增小说的离奇与荒诞;幸
好,作者让这年轻的一对迁回到红尘中的画眉山庄,
把呼啸山庄留给那两个不安分的游魂,这才让这怨
怨相报、爱恨情仇的故事有了悲悯和宽恕。活着的
不再仇恨,死去的得以安息。激情与仇恨,创伤与痛
苦,一切都在艾米莉·勃朗特浪漫现实主义的关照
之中化解了。
注释:
①本文中,小说译文依据的版本为: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
庄》,杨苡译,译林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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