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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尚武精神是美国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是美国历史永恒贯穿其中的主题。本文追根溯源,对美国尚武精神的文化起源及发展的原因进行了探析,进而对美国尚武精神的特征及表现进行了揭示。对美国尚武精神的深入剖析有助于我们深刻了解美国政府和民众的战争观。一、美国尚武精神的文化起源美国人的尚武精神是很有历史渊源而且非常具有美国特色的,其源头可以追溯到美国的移民文化。美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移民国家,美国文化具有鲜明的移民文化特性。1620年,“五月花号”载着被英国斯图亚特王朝迫害的102名以清教徒为主的英国移民抵达了北美洲,他们力图摆脱其宗主国的控制,希望在这块新大陆建立一个自由幸福的国家。在此以后,带着“新世界”的梦想,源源不断的冒险家和殖民者开始涌向北美,并为此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早期的英国定居者所到之处是一个危险的新世界,最初的殖民地并不是无人居住的土地,而是在形形色色的美洲土著部落控制的区域内定居下来的。原住的土著居民与殖民者进行了不屈不饶的斗争。据记载,1622年的包哈坦战争中,印地安人摧毁了弗吉尼亚88个移民定居点中的80个,首府詹姆斯顿被夷平;1675年“菲力普王之战”中万余印第安人进攻新英格兰,荡平了90个移民定居点中的50多个,号称北美历史上印第安人发动的最大战役。英国殖民主义者和印第安人之间的战争从1622年一直持续到1769年。所以美国的早期移民始终生活在与当地土著居民的血腥争斗中,在驱赶和杀戮印地安人的过程中,美国人锻炼出凶悍尚武的个性。而且对于定居下来的英国人来说,印第安人还不是唯一的威胁,还受到沿海航道上海盗和土匪不停的骚扰。此外,英国殖民者与法、西、俄、荷、瑞典、挪威等其他殖民者之间也不停地进行战争,通过武力,一方面可以保住自己的胜利果实,另一方面可以夺取更大、更多的殖民利益。随着边疆的不断开拓,在此过程中形成的弱肉强食、勇于开拓冒险等尚武特质已深深植根于美利坚民族的血液之中。美国人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北美大地是“新的耶路撒冷”。他们这种自命的优越感随之产生一种天赋使命观,他们认为上帝是在美国一边,美国代表着进步和未来世界最好的社会模式,他们相信美国文化和生活方式的优越性以及使世界基督教化和美国化的必要性。这种清教徒的文化根源也就形成了美国民众的战争观和使命意识———战争是为了使这个世界摆脱罪恶、为了给人类带来自由与和平,是为所有人的自由、民主和正义而战。二、美国尚武精神的发展从历史上看,美国每经历一次大的战争都会获得一次更大的发展机遇。自从《独立宣言》发表以来,差不多每隔一代人就发生一次比较大的战争。每次战争之后,美国都更繁荣、强大,民主也更加巩固。因此,美国已经形成了一种战争能带来好处的心理预期和思维惯性。一定意义上,战争对美国人来说,既不是负担,也不是损害,而是“褒奖”。每一次战争的爆发,都使美国尚武精神得到进一步的发展。1775年7月,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在独立战争中,许多美国人自愿入伍,甘愿卧薪尝胆,忍受无限的困苦,怀着极大的爱国热情和牺牲精神投入战争。法国的冯·克劳森男爵惊呼:“我要大大地赞赏美军!这支军队虽由不同年龄的人———甚至包括15岁的少年、不同肤色的人———白人和黑人组成,衣衫褴褛,不发薪饷,口粮奇缺,但却能表现得如此之好,而且还能如此坚强地挺立于战火之中,这真令人难以置信。”独立战争中美国民众的尚武精神实际上是对自由的渴望。独立战争的胜利,实现了北美殖民地政治上的独立和自由,诞生了年轻、独立而富有生机的美利坚合众国。独立以后,美国频繁地挑起战争。在美国立国200多年的历史中,美国总统用兵海外200多次。总的来说,除越南战争外,战争对于美国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通过战争,美国领土迅速扩张。美国独立时领土只有205万平方公里,到内战爆发前,领土已达到777万平方公里。美国在短短的200多年时间里,从13个殖民地发展成为今天唯一的超级大国,其过程无不与“战争”有关。第一次世界大战不仅使美国在战争中大发战争财,而且在战后逐步确立了国际政治、经济乃至军事强国的中心地位;第二次世界大战则把美国打造成一个经济巨无霸,成为世界超级大国;近半个世纪的冷战,使美国成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1991年的海湾战争,美国不但没受经济损失反而通过中东国家和盟国对军费的分担增加了自己的经济所得;在对科索沃战争中,通过持续的战争行动,沉重打击了欧元,使世界上其他地区的财富流向美国……战争的巨大利益使得美国国内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战争利益集团”,这一集团包括传统的、庞大的军工综合体;包括能在战争中和战后重建中承揽项目的能源、建筑工程、医药、运输、通讯等民用部门和跨国公司;还包括那些想通过战争来获取国内选票和政治权力的一帮职业“政治家”。基于对战争利益的追逐,这个“战争利益集团”不遗余力地推动美国的对外战争,而且不断地倡导美国舆论,使美国民众普遍有一种对战争的狂热情绪,不以发动战争为耻,反以战争为荣。三、美国尚武精神的特征及表现 1.国家利益至上美国利益至上主义(Americanism)或“美国优先”是美国民众尚武精神的主要内容,也是其对待战争时所奉行的基本原则。基辛格曾经说过,只有用捍卫国家利益这样的理由,才能说服美国人去牺牲自己的生命。此话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方面说明美国人拥有一种对国家的绝对忠诚,可以为了国家利益而牺牲生命。另一方面说明在美国的政治生活中,“国家利益”享有极为崇高的地位。汉斯·摩根索1951年在《捍卫国家利益》中指出:“国家的生存是国家利益之根本,国家的实力是国家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无实力的国家必然在国际上受制于强国。”2000年7月,美国国家利益委员会提出了一份长达70页的报告,提出了美国在21世纪的国家利益之所在。当前在美国已经确立了一种国家利益至上的稳定观念,这可以从美国民众的国旗意识看出。在美国各个城市及农村各地,毫无例外地到处挂满美国的国旗,星条旗无所不在。但是“美国利益至上”发展到极端就是美利坚式的民族主义,表现为狂热地崇拜美国的文化与制度,在追求美国的利益的同时蔑视其他国家的利益,试图将美国的价值观推广到其他国家,甚至不考虑后果对其他国家动用武力。 2.崇尚“武力解决一切”的全民好战在美国的军事战略中,最能体现其文化中尚武精神的就是依靠军事力量解决一切的对外用兵原则。在1995年美国的“国防报告”中,提出了美国对外用兵的新准则,只要美国有现行条约的承诺或是与盟友国家共同采取行动就可以使用武力。克林顿任期内宣布,其他国家发生人道主义危机时,美国就可以对外用兵;布什任期内,“9·11”事件后,美国又把打击恐怖主义写入了对外用兵的原则之列。这两次变化的一个共同点就是美国武力干涉国际事务的底线降低了,相应地,美国对外用兵的可能性提高了。在美国对外用兵的原则里体现出的一条精神就是:武力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有效手段。武力解决一切在美国民众的思想中也根深蒂固,在具体的实际中表现为极度好战。1898年美西战争前,总统麦金利曾再三犹豫是否发动战争。但美国民众群起而攻之,连篇累牍的新闻报道指责他优柔寡断、软弱无能,麦金利最后屈于压力,只好决定开战;朝鲜战争中,战场指挥官麦克阿瑟主张联合蒋介石在台湾的部队一起反攻大陆,用军事手段在中国改换政权,美国总统杜鲁门却让他只打一场有限的战争,不要向中国进军,最终麦克阿瑟得到了民意的大力支持,美国许多大城市都爆发了支持麦克阿瑟,反对杜鲁门的游行示威活动;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据美国多种民意调查,在开战前,60%以上的美国选民支持这场战争。美国参议院最后以99票对0票批准布什总统发动这场战争。虽然这其中不乏政府的舆论引导,但是也说明美国民众的好战特性。 3.永恒的扩张主义“扩张意识从一开始就存在于移民始祖的脑海中,随着北美大陆的拓殖,这种意识融合进了美国文化之中。”永恒的扩张主义直接体现了美国尚武精神深厚的民众基础。美国的扩张主义最初主要表现为领土扩张。建国初期的美国领导人大都相信两点:第一,要想保卫并扩展独立战争的原则和共和制,唯一的办法是扩张领土。第二,如果美国强大了,有了足够的国家力量,欧洲列强就没有机会把它们的势力扩张到西半球。二战后领土扩张逐渐转为文化扩张。在清教主义的“使命观”和“例外论”思想的指引下,美国人把对外扩张看成是“完成对弱小国家的教化使命”、把世界从“苦海”中拯救出来、“把人类从罪恶之路引导到世间新的耶路撒冷”是慷慨地与他国“分享美国资本主义的财富和美国民主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