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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托妮·莫里森的小说《秀拉》通过对女主人公秀拉和黑人社区“底层”的描写,探讨了关于黑人女性寻求自我和黑人群体重建种族文化的话题。这一主题的表达有赖于作品中众多象征性意象的运用,着重分析这些意象的隐喻意义,并发掘莫里森文本的民族寓言特质。
　　卡西尔在《语言与神话》中认为,隐喻思维实际上是人类最原初最基本的思维方式,是“先于逻辑的概念和表达方式”之上的[1]13。“隐喻无处不在,在我们的语言中、思想中。其实,我们的概念系统就是建立在隐喻之上的。”[2]32正因为隐喻使用的普遍性,所以一直以来,隐喻研究不仅应用于语言学、修辞学、哲学等领域,同时隐喻的视野对文学批评也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文学文本中的隐喻是通过审美的语言和叙事的功能传递思想、意识或抽象性观念的,美国学者韦勒克和沃伦认为,隐喻是“在一定程度上比拟人事,把人事的一般表达转换成其他说法”[3]210。可以说,没有隐喻,就没有文学。
    美国杰出的黑人女性小说家托妮•莫里森是使用隐喻的大师,她注重从黑人生活的历史和现实中取材,同时从黑人文化固有的神秘思维中吸取营养,她的所有小说都充满了摇曳多姿的象征性意象。她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秀拉》(1973)即是运用了许多或明晰或多义的隐喻,探讨了关于黑人女性寻找自我和黑人群体重建种族文化的话题。在叙述的整体指向上,莫里森的小说可以解读为民族寓言,“讲述关于一个人和个人经验的故事时最终包含了对整个集体本身经验的艰难叙述”[4]545。
     一、恶之花———黑玫瑰的隐喻     莫里森在塑造黑人形象时善于借用身体的独特标记来隐喻人物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就像其第一部长篇小说《最蓝的眼睛》中最蓝的眼睛象征着黑人审美观的异化一样,《秀拉》中使用最频繁和最具象征意味的意象是秀拉眼皮上的一块胎记———状如一朵带枝的玫瑰,它是一朵“恶之花”,记录着秀拉独特的成长轨迹和叛逆性格,隐喻着黑人女性自我意识觉醒之初伴随着的不为人所理解的反抗之美。
   秀拉十二岁的时候,“这块胎记使本来平淡无奇的面孔平添了一些令人震惊之处,有那种蓝色刀片一样的阴森恐怖。”[5]172童年的秀拉在行为和个性方面已显示出不同于常人之处,为了对抗四个白人男孩的欺侮,秀拉选择了以小刀自残的方式;她无意中听到母亲汉娜跟别人聊天时说爱她但不喜欢她的话,就对所有人失去了信任;她无意中使男孩“小鸡”溺水身亡,背负良心的重债之后她连自己也不相信了;母亲汉娜烈火焚身,她却袖手旁观。从这时起,她的人生变得没有中心,没有支点,传统的道德观念在她心中开始逐步解体,她不在乎别人的指责或是称赞,她的生活完全变成了试验。随着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秀拉在离经叛道的路上越走越远,这块胎记的颜色越来越深。在她游历十年回到梅德林以后,她把外婆夏娃送到白人教堂开的养老院受苦受难,而自己成为老宅的主人。这时的秀拉,眼上的胎记变成了古铜色,像一条响尾蛇。秀拉的“恶行”进一步发展,待她勾引了好朋友奈尔的丈夫裘德又把他抛弃之后,社区的人们已对她恨之入骨,这时的胎记在人们的眼中成了她母亲汉娜的骨灰———人们坚信她是杀害母亲的凶手。她不信上帝,心中没有宗教观念,不穿内衣就到教堂的晚餐会上;她主动试用男人又把他们抛弃。在绝交了三年,秀拉病入膏肓之际,奈尔探视秀拉,发现那个胎记已经成为黑玫瑰了。 
    秀拉眼皮上的玫瑰是小说中贯穿始终的一个重要意象,越来越深的颜色代表着传统价值观看来的邪恶程度的不断加深,而玫瑰本身则表明邪恶当中包孕着的独一无二的独自绽放的美。这朵恶之花是秀拉独特的身份印记。作者用黑玫瑰比喻秀拉,表明作者赞同的态度,正像19世纪20年代一首美国黑人歌曲《像煤一样黑的玫瑰》所咏叹的[6]442。作者在写秀拉这个人物时,除了使用玫瑰的意象,还多次使用蓝色意象。秀拉追求自我的过程自始至终笼罩在一片蓝色的氤氲中,就像黑人蓝调布鲁斯,隐喻了非裔美国黑人进退两难的处境以及他们的亚文化追求、理想和忧虑。在奈尔的婚礼上,“身穿蓝色衣裙的苗条身影”[5]196飘然远去,从此以后,秀拉在外面游历了十年。这时,刚刚成年的秀拉对外面的世界抱着美好的幻想,她渴望在广阔的世界中发现友谊和爱情。然而现实终究让她伤心,她到过许多城市,但“所有这些城市都住着同样的人、动着同样的嘴、出着同样的汗”,所有的男人有着“同样的爱情的语言、同样的爱情的欢娱、同样的爱情的冷酷”[5]220,而她所访求的心灵相通的朋友只能存在于情感和幻想之中。带着深深的失望,秀拉回到梅德林,只为她生命中唯一的朋友──奈尔。她不曾想到的是,在人生的整个成长期她的不离不弃的好朋友,已走到传统黑人女性的老路上去,她温良恭顺、相夫教子,彻底泯灭了自我,已无法引为同道。秀拉的梦幻无法实现,她沉浸于性爱,而她的滥交不同于母亲的肉体愉悦,在性爱中她会见自己、欢迎自己,体会无与伦比的孤独。尽管秀拉看破红尘,视金钱、名利、贞操如粪土,弃传统道德如敝履,然而她至死保持着对蓝色的偏爱。“木匠路七号”她那离群索居的住宅镶着蓝玻璃;在她找到了真爱阿杰克斯旋即又丢掉了阿杰克斯而回归自我之后,她一直做着蓝色的梦。可以说,蓝色代表着对理想的捍卫和追求理想而不得的哀伤。秀拉是一只“蓝色的雄鹰”,她自由地翱翔天际,她有高远的视野,她不屈从于一切权威,男人和白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人在她眼中又算得了什么?正因为如此,她蔑视传统黑人女性的生活方式,在她痛心地发现奈尔成了那样的人之后,她把她比作一只蜘蛛,只知结网,而不知毒蛇在下面吐信。黑人妇女苦心经营着家庭,唯恐被丈夫和家庭抛弃,她们作茧自缚,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可她们何曾看到,更大的危险来自于更加强大的力量,白人社会的种族压迫和文化威胁随时都会打破她们苦心营造的自满自足。在这里,莫里森通过蜘蛛和毒蛇这一对象征性意象,提出了黑人女性如何打破传统,建立自我解放意识的社会性课题。
    二、“底层”———死亡和出走的隐喻
   《秀拉》是一部女性主义小说,作者把描写的重点放在黑人社会解放的先行者──黑人女性的觉醒和反抗上。但作者在赞扬秀拉的自我追寻之旅的同时还揭示了黑人男性的普遍沉睡状态,出现在作品中的男性,要么好色贪杯,如波依波依;要么长不大,如杜威们;要么自暴自弃,如李子、柏油孩子;要么精神残疾,如夏德拉克;要么在白人主流社会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如裘德。作品中唯一带有一抹亮色的黑人男性是阿杰克斯。他们的结局不外乎两种,死亡和出走。而无论死亡还是出走,在莫里森笔下都成为含义深远的隐喻,表达了作者对黑人社会欲立先破、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历史期待。《秀拉》中最震撼人心的死亡事件当属李子的死。李子是秀拉的舅舅,夏娃最宠爱的儿子。李子在参战之前是个沉浸在爱情里的浪漫青年,可战争使李子的精神受到严重创伤,战后回来变得麻木不仁,整天无所事事,喝酒、吸毒、一连几天睡在屋子里。他有一副婴儿般的甜蜜笑脸,精神也完全退回到婴儿甚至胎儿状态。夏娃尽了一切努力,想让儿子树立信心,走自己的路。可李子除了愈演愈烈的退化之外已经无可救药,最后夏娃放火烧死了李子。    火与水在莫里森的笔下都有特殊的隐喻意义。在放火那天晚上,夏娃把李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像婴儿那样摇晃着。继而,夏娃向半睡半醒的李子周身浇满煤油。“他睁开眼睛,看到他刚才所想着的原来是一只鹰的巨大翅膀向他周身喷着湿湿的亮光。他想,大概是一种洗礼、一种祝福吧,那意思是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这样想着,就又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着了。”[5]168接着夏娃把点着的纸棒扔到床上,火焰吞没了李子。火是毁灭的力量同时又预示着净化与重生,夏娃就像创造和毁灭之神,李子在她的卵翼下接受重生的洗礼。同样的毁灭还发生在“底层”群体中。1941年1月3日,夏德拉克的“全国自杀节”,底层民众破天荒地参加了游行,他们带着满腔的愤怒去捣毁多年来不准他们参与建设的隧道,由于走得太深、太远而几乎全部殉难。“底层”这个小小的黑人社区隐喻着整个的黑人群体,它无论在地理位置、经济和种族方面都遭受隔离、压迫和歧视,它承载了300年来美国黑人的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