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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重点分析了《呼啸山庄》的戏剧结构冲突及框架结构的变化。《呼啸山庄》结构严谨、完整，颇像莎士比亚的戏剧，整个情节结构呈现出明显的戏剧化特色。在叙事结构中在沿袭古老的框架结构和借鉴书信体小说叙述视角转移的灵活性的同时，又不囿于它们的限制，而是恰如其分地将两者融合，同时又突破了两者，这种独树一帜的陌生化处理形成自成一格的风格，也加深了读者对文本欣赏。《呼啸山庄》是19世纪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Emily Bronte)短暂一生中所写的唯一一部小说。小说围绕希刺克厉夫与凯瑟琳的爱情纠葛以及希刺克厉夫从爱到恨转向复仇直至人性的复苏为线索进行谋篇布局。小说通过这个爱情故事，向读者展示了一幅畸形社会的生活画图，展现出人性的复杂。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英国长篇小说以写实为主，在叙事方面以从容体面、粗线条的方式讲述故事。在故事情节的布置方面，把现实生活作为取材的对象，小说在开篇后，便娓娓道来，不注重故事情节的戏剧化，不注重营造激烈的矛盾冲突，显示出其独特的一面，即故事情节的戏剧化。作为戏剧来讲，非常重视戏剧悬念和戏剧冲突的的营造，以便可以紧紧地抓住读者。《呼啸山庄》虽然是小说，却采用了戏剧的结构方式。一、场景的直接呈现我们知道，艾米莉的创作深受民间故事和传奇的影响，除了民间故事和传奇，其他一些作家对她的影响也不小，如雪莱、拜伦、莎士比亚等。《呼啸山庄》结构严谨、完整，颇像莎士比亚的戏剧，整个情节结构呈现出明显的戏剧化特色。《呼啸山庄》的前二章担当着戏剧“序幕”的功能，开篇就是关于呼啸山庄的描写说明，读后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小说开篇写呼啸山庄里的人在情态、行为上都充满了怪异。住在呼啸山庄的里的人，似乎彼此间充满了敌意，男主人性情异常，女主人让人感觉只是在轻蔑与近似绝望之间的一种情绪，而且他们养的狗都让人感觉到穷凶极恶。洛克伍德还发现在他睡觉的房间，窗台上刻着乱七八糟的字，他仔细分辨发现那些字迹只是用各种字体写的同一个名字，字体有大有小，但能看出是凯瑟琳·恩萧，有的地方又改成凯瑟琳·希刺克厉夫，后来又改成了凯瑟琳·林敦。洛克伍德感觉在睡觉时一直被噩梦所缠绕，似乎听到凯瑟琳的鬼魂忧郁的声音：“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希刺克厉夫上了床，扭开窗子，一边开窗，一边涌出压抑不住的热泪，“凯蒂，来吧啊，来呀！再来一次啊！我的心爱的！这回听我的话吧，凯蒂。最后一次”[1]。山庄里的这一切古怪的事和行为，仿佛是电影里的一个特写片段，它拉开了小说的大幕，给读者制造了悬念，同时也为后面爱情故事的上演做好了铺垫。二、强烈的戏剧冲突一部戏剧能否成功，主要是要看它的戏剧冲突是否合理，是否激动人心。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使用了戏剧的这种营造故事氛围的方式，小说的矛盾冲突有戏剧化的倾向。小说的矛盾冲突由隐性的潜伏到明显凸现，再到渐次展开，人物性格逐渐鲜明地表现出来。冲突是戏剧的主干，在这里它成了小说的主干。《呼啸山庄》是一部高潮迭起冲突不断的小说。第一个冲突，凯瑟琳移情别恋，背叛了希刺克厉夫，背叛了自我，要嫁给“门当户对”的埃德加。当她对自己的女仆人说出心声的时候，恰好被希刺克厉夫听见，最终导致他愤而出走。这个冲突集中在第六章至第九章。第二个冲突是凯瑟琳的矛盾心态。她的丈夫性情温和，对她体贴入微，而希刺克厉夫才是她内心深处爱着的、心心相印的人，她要在他们中间做出一个选择。而她此时感觉到舍弃其中任何一个对她都是致命的打击，而如果不能立即做出抉择，她感觉可能要付出的是宝贵的生命。这个冲突集中在第十章到第十四章。“高潮”部分表现在希刺克厉夫丧心病狂的复仇。冲突的结果是凯瑟琳在生完孩子两个小时之后死去，她“神志根本没有完全恢复，不知道希刺克厉夫离去，也不认得埃德加”[2]。第三个冲突主要写希刺克厉夫对两个山庄下一代的复仇和他对凯瑟琳的爱的冲突。希刺克厉夫重返呼啸山庄，他开始疯狂的报复，并让他儿时受虐的故事在下一代身上重演，最终他同时占有了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小说结束时，希刺克厉夫默许了山庄下一代的爱情，其复仇在暴风雨般狂热后，让人感觉失去了意义，失去了价值。小说高潮之后的平静，给人带来的是心灵的震撼！叙事结构的突破。框架式结构是西方小说的一种重要叙事方式，《呼啸山庄》利用了这种形式，但它又融入书信体小说多重叙述视角的特征，从而形成了叙事方面的突破，即开创了同一虚构故事域多声部、多重框架的叙事模式。说到框架结构，较早运用这种结构的是《十日谈》和《坎特伯雷的故事》，它们“开启了欧洲框架结构小说样式之先河，为欧洲小说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形式”[3]。《呼啸山庄》在叙事上秉承了巴洛克时代的框架结构形式，外来者洛克伍德在小说中有着重要的地位，他是总体叙述者，但他又是第一叙事文本的叙述者。小说以他切入点，带着读者看到了呼啸山庄的怪异，也是因他的叙述话语引出了当事人耐莉的叙述，从而构成第二叙事者。耐莉为二度叙述者，然而耐莉的叙述话语又引出其他人物的叙述，如伊丽莎白、希刺克厉夫、凯瑟琳等人物的叙述，这又构成三度叙事者。这些叙述者的叙述构成主叙述层、次叙述层、再次叙述层的三重叙事关系。但是，作者并非简单地运用这种框架结构，而是匠心独运，她非常巧妙地融入书信体的多重叙述角度的手法。小说在这三重叙述层中以书信体方式又分置多个叙述者，让这些叙述者在不同的叙述层依据自己的视角讲述同一个故事的不同阶段。在洛克伍德的主叙述层中，小说以日记的形式统摄全篇，展开小说情节，他作为小说情节的旁观者也参与到故到事情节中。在小说的第一至第三章，他亲眼看到了呼啸山庄的种种怪事，也亲眼看到了山庄主人的怪异行为。他又在无意间窥视了凯瑟琳儿时的日记。小说第三十一章至三十四章是故事的结尾部分：希刺克厉夫已死，凯茜和哈里顿完美结合。以上这些故事情节均由洛克伍德本人来叙述，他处于主叙述层，除了从整体上来叙述故事内容外，他也具体讲述故事的一部分内容，从而成为主叙述层的叙述者，这样他既有旁观者的身份，又是故事情节的参与者。而对耐莉来讲，文本中第四章到三十二章全部，三十三章至三十四章部分由她叙述。她的叙述是主叙述层的一个叙述行为，构成次叙述层。她在故事中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小说中她扮演着极其重要的叙述角色。因为她不仅涉及呼啸山庄与画眉两代人的恩恩怨怨，还直接与主人公打交道，影响故事发展态势，推动情节发展。可以说呼啸山庄几十年发生的所有重大事件不但通过她叙述出来，而且她还是这个虚构域故事的一个重要角色。主人公希刺克历夫、凯瑟琳、伊丽莎白、凯茜等人以追忆的形式补述自己的片段经历，他们处在同一个虚构故事域里充当着故事主要人物，他们对自己经历的讲述构成三度叙述层。这样，文本中叙述者、叙述层、虚构域故事层的关系出现了如下格局：这三重叙述层的叙述行为处在不同的叙述层，讲述同一个虚构域故事的不同阶段，且各个叙述者在此都承担角色功能。这种在框架式结构小说里多个叙述者承担同一个故事域中的角色叙述相同虚构故事域的叙事方式，是《呼啸山庄》对传统框架形式的改造和陌生化处理的结果，是它的突破性创新。《呼啸山庄》对框架式结构小说这一大突破，直接影响了西方叙事文学传统修辞效果的变化：在多重叙事框架中，有多个叙述者共同参与完成同故事域的叙述，从而出现了因叙述者、接受者层层位移，叙述视角转换引起的多声部复调旋律。“叙述视角是事件被感知的方式”[4]，它在对客观事物进行观照时总蕴涵着观照者本人的特定价值观和情感态度，正如厄斯彭斯基所言：“视角涵盖着立场观点、措辞用语、时序安排、对事件的观察诸方面。”[5]叙述视角的转换则意味着从一个人物的视点和其隐含的特定价值观转移到另一个人物的视点及其隐含的特定价值观上。我们知道，如果对于不同观照对象即使有视角转换也不存在各叙述者(观照者)价值观的相互冲突和矛盾，而只有对于同一观照对象、各叙述者(观照者)所隐含的千差万别的价值形态和情感态度之间，才会存在因视角频繁转换而引起的或对立或融合的现象，当这种现象共存于同一个文本中，各叙述视角所带来的价值纠葛又未能得以最终解决或统一，文本自身便彰显出复调性特征，使文本成为充满张力、内涵丰富、难以诠释穷尽的迷津。《呼啸山庄》一共三十四章，故事时间跨度为三十一年，为避免繁琐和重复，文本设计了多重叙事框架，动用多个叙述者如洛克伍德、耐莉、希刺克历夫、凯瑟琳、伊丽莎白、凯茜等人共同叙述相同虚构故事域，即有关呼啸山庄故事的不同阶段事件。一方面，这些叙述者性格各异，价值观立场千差万别，如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城市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