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马克·吐温的小说《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常读常新的魅力在于作者以乡土文学的广阔视野和百姓语言“白话”,真实地记录了19世纪四五十年代的美国国情;在于作者“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使其深层结构所蕴涵的意义有一份天真,更有一份深奥。
《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以下称《哈克·费
恩》)是19世纪美国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作品,开创了
土生土长的美国文学先河。自小说发表以来,美国各
阶层人士为之心醉神迷,读者遍及世界各地。其魅力
在于马克·吐温采用本民族喜闻乐见的形式反映本
民族的生活特色,使小说具有美国民族的色彩、风格、
气派和特征。因此,本乡本土的美国人读之感到真实
亲切,他乡他土的外国人也欣赏其新鲜的异国情调和
异乡风味。因此说,吐温不愧为“他的时代和他的国家
的民间天才。”①
一 表层纯朴 深层蕴藉
《哈克·费恩》故事曲折惊险,很有趣味,蕴涵意
义也十分丰富。读者至少可以从两个层次上获得享
受。从表层语言和结构看,它是一本儿童历险记;但从
深层蕴涵看,它不仅仅是为儿童写的。因为小说中暗
示和象征都具有深刻的意义。密西西比河象中国长江
一样在美国人心中成为一种精神和信仰的寄托,“象
征着人类必须与之永远抗争的命运”。②再比如小说中
两艘沉船命名,为何起名为“华尔脱·司各特”和“拉
列·茹克”?在小说第十七章里有一首哀婉动听的诗
歌,它文雅工整、音韵和谐、轻重交错,但从整体上看,
它与小说通俗畅晓、浅白朴素的口语体不和谐。尤其
是小说结尾几章汤姆·莎耶上场,作者不厌其烦地叙
述其滑稽可笑的解救计划。这种结局安排是狗尾续貂
吗?
吐温是一个优秀的幽默、讽刺作家,他不喜好正
面抨击,无论是那个时代自身的问题和弊病,还是不
同的文学创作派别。在吐温早期创作的轻松幽默作品
中,常以“天真汉”、“老实人”作为小说的主人公,通过
“我”的行事和遭遇来揭示荒谬可笑的社会现象。在小
说《哈克·费恩》中吐温借哈克之口,直观具体地叙述
孩子真实感受,自己并没有站出来宣讲主题,表明倾
向。这样,不同读者对作品的倾向有了不同理解,对小
说中暗示、象征作了五彩缤纷的阐释。因此,笔者认为
吐温在不同章节叙述上面所提事件的主旨只有一个:
标明自己的文学创作观。实际上,如果从深层意义上
思考这些象征实体的话,再联想一下南北战争前后美
国文学上的东西文化冲突这一背景,就不难理解作者
的用意。
1东西文化冲突
19世纪30至50年代,浪漫主义文学在美国达到
顶峰时期。南北战争后,乡土文学崛起,以殖民文化为
特征的浪漫主义文学走向衰落。此时,一个新大陆国
家正在形成,北方资本主义经济得到迅速发展,南方
也正经历痛苦的改革。社会已发生重大变迁。然而,东
部的雅士们却无视现实生活的变化,在文学上仍然筑
壕自守、抱残守缺,热衷创作一些无病呻吟、悲悲凄凄
的感伤诗。与此同时,反映西部边疆人民真实生活的
乡土文学也逐渐成熟。这样,东部的“雅”与西部的
“俗”产生冲突,不能雅俗共赏。吐温代表乡土文学派,
以广阔而沸腾的西部为鼓吹阵地,用方言口语体现本
土人民真实而平凡的生活,为土生土长的美国文学诞
生奔走呼号,摇旗呐喊。
随着社会变化、时代变迁,人们的审美需要也发
生了深刻变化。战前那种醉心于梦想、幻想的浪漫主
义情调已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那种自哀自怜、声声
叹息死亡的诗,以及神奇、瑰丽的司各特式小说也反
映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和愿望。事实上,人们希望有一
种文学把人和人的生活描述得如同自己经历过、看到
过、感受过的那样逼真,从而能在小说中照见自己和
周围人的影子。而吐温正是从实话实说的角度,从关
注人现实处境和命运方面,描述人真实而平凡的存
在,讲述百姓平淡的生活。在《哈克·费恩》里吐温借
哈克和汤姆之口,给那些迷恋于传奇浪漫的贵族雅士
们当头一棒、迎头一击,让他们伴随着轮船沉到河底,
或者象小诗人“哀梦兰”那样生命短暂。
2真实与素朴的文学观
小说《哈克·费恩》通篇语言浅白简劲、一目了
然、不事雕琢,遣词造句符合哈克与吉姆的身份。这种
“以自然之舌言情”风格使作品蕴含若隐若现,引人遐
想。吐温在作品中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文学观,而
是有意隐去自己看法,留下一片空地,让读者自己去
咀嚼、品味、想象。他主要运用象征与反讽艺术技巧,
巧妙地表达自己思想。这种寓庄于谐、含沙射影的幽
默使得小说读起来妙趣横生,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小说中“华尔脱·司各特”号代表以华尔脱·司
各特为首的浪漫传奇小说;“拉列·茹克”号象征爱尔
兰诗人托马斯·穆尔的浪漫传奇诗;小诗人那首“悼
思蒂番·陶灵·宝茨”诗更具体化了作者讽刺的对
象。这首诗是为一位掉在水里淹死的男孩而作的。其
中两段为:
既无咳嗽震躯干, 未闻致命单思病,
又无痧疹缀红瘢; 斫彼头颅损天年;
倏忽英名长凋谢, 更无穿孔胃溃疡,
可怜青年思蒂番。 丧我青年思蒂番。③
华丽的词藻、外在的形式使这首诗看上去典雅华
贵,但是内容空洞、忸怩作态、无病呻吟又使它抒发感
情不自然,经不住读者的细加玩味,激不起读者心中
悲痛的波涛。相反,哈克的议论虽浅白、朴素,看不出
什么惊人之言,但确有一种神力,令读者回味无穷、忍
俊不禁。小诗人“哀梦兰”在哈克眼中是这样的:“她并
不十分挑剔,你随便让她写什么她就写什么,只要那
是悲哀的事情就行。每逢有个男人死了,或是有个女
人死了,或是有个孩子死了,她总在尸体冷以前,就把
她的‘诔词’写好了。”④
这里,吐温把讽刺融化在哈克纯真之口里,没有
故意夸张,也没有故意采用滑稽的笔调,只把孩子的
真实感受传达给读者。然而,这种素朴、自然的叙述却
令读者多一层回味,这首诗也多一层弦外之音。
从这些象征实体结局看,吐温对“雅文人”的文风
是嗤之以鼻,对他们缅怀昔日殖民文化的“雅”,沉醉
于个人情感的“雅”,不关心普通人民疾苦的“雅”深恶
痛绝。但是,这些象征实体与象征主义的象征有着很
大的不同。它们不荒谬、不难以想象,意象都来自现实
生活中的原型模式,是洋溢着写实主义品格的象征。
这使得《哈克·费恩》百年来一直吸引众多人的兴趣,
成为老少皆宜的小说。
除运用象征技巧外,吐温还运用反讽技巧中的反
话正说和滑稽摹仿,嘲笑和挖苦哀怨的感伤诗以及魔
幻般的传奇小说。
吐温假借哈克纯真之口,感叹诗人“哀梦兰”后继
无人:“这位薄命的哀梦兰生前给所有的死人作诗,以
示哀悼,到如今她人死魂飞,竟没有人给她写一首挽
歌。”哈克一面赞美少女“哀梦兰”诗写得好,甚至想摹
仿创作一首献给她,以示哀悼;一面又说“我自己绞尽
脑汁,想写一两首,可是不知为什么缘故,总是写不出
来。”⑤这些自相矛盾的话语既有一份孩子天真,又有
一份深奥,读起来令人发笑,发人深思。这里,吐温婉
转含蓄地表明了自己追求真人、真事、真情、真景的现
实主义创作标准。
在最后几章吐温有意让汤姆摹仿骑士小说中那
一套被人称赞的神奇、荒诞、离异的英雄行为,去谋
划、献策营救吉姆。于是小说结尾几章就有了“用匕首
挖地道”、“用床单造绳梯”、“用血来写日记”、“抓长
虫”、“逮耗子”等等这些现实生活中根本不会发生的
事。汤姆戏剧性的滑稽摹仿无疑产生了强烈的反讽效
果。这里,吐温就是要人们在哈哈大笑中顿悟自己的
良苦用心:学习塞万提斯,歼灭美国文学上那种虚幻
的传奇小说,一扫美国文学过去那种缺乏特性又不自
然的文风,从而在美国文学史上掀开崭新一页。
二 栩栩如生的群体图
《哈克·费恩》是吐温用自己精心设计的美国“白
话”创作的一部杰作。他用南方方言和黑人土话如实
地记录了19世纪四五十年代密西西比河沿岸的山山
水水、一草一木和风土人情。小说彻头彻尾出自一个
十三四岁的白人流浪儿之口,一切人事沧桑、时代变
迁、心理动荡都透过一双孩子的眼睛来观察叙述。透
过哈克这双锐利的眼睛,吐温向读者展现了南北战争
前后美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读《哈克·费恩》好比
观看北宋著名长幅画卷《清明上河图》,密西西比河沿
岸的乡村、小镇、民风民俗纷至沓来,各色人物在不同
环境中纷纷上场;众多画面在哈克的串缀下进行了有
序组合,使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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