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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提出通过在《永别了,武器》中建立起自己的生活哲学,海明威为他在其中、后期的作品中寻找一种有意义的、得体的生活方式铺就了道路。从情节、景物描写和象征三个角度探讨海明威在《永别了,武器》中所体现的宿命论观点。《永别了,武器》自1929年出版以来,就一直受到全世界的欢迎。这部小说奠定了海明威作为一位当时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的地位[1]360。细读这部小说,读者会发现悲观主义和宿命论弥漫全书。从情节安排到景色的细节描写,再到书中所运用的象征手法,处处有悲观主义和宿命论的影子。事实上,海明威在这部小说中建立了他的生活观和价值观,即世界是恶毒的,人注定要陷于其中,被打败,最后被毁灭[2]98 ～166 。因此,人的唯一选择就是面对这个恶毒的、冷酷无情的世界。一、情节安排表明海明威的宿命论《永别了,武器》文笔优美,“语言质朴、凝练, 人物跃然纸上,栩栩如生。”[3]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意大利前线的故事。它常被解读为一部关于爱情与战争的小说。爱情与战争的主题使这个故事具有了凝重而感人的力量。正如菲利普·杨在他的《欧内斯特·海明威》一书中所说的那样: 正如作者有意用模棱两可的题目所暗示的那样,爱情与战争是这部小说的两大主题。……尽管在这本书里它们频频出现但是从作者并没有将它们频频地编织在一起这一点来判断它们不像是一种混合。但是在这部小说里,这两条线尽管很微妙,却是平行展开的。因此到最后,我们感到我们读的是一个故事,而不是两个[3]15-16。由此可见,爱情与战争是这部小说的两大主题,应该说是毫无疑问的。例如,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中文片名就有译作《战地春梦》的,似乎点明了作品的两大主题:爱情与战争。应当说这个译名比《永别了,武器》或《向武器告别》更有可取之处,译者对主题把握得比较准确。但是如果读者“读的是一个故事,而不是两个”,他们就会发现小说的最后部分与战争没有明显的关系。在最后,凯瑟琳没有死于战争,而是死于生孩子时难产。那么是谁的错呢?这样的情节安排表明了海明威的世界观战争只是多种恶毒力量中的一种,正是这种恶毒的力量处处支配并决定着每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能够开小差儿,但却不能逃脱出恶毒的力量的控制[4],这就是命运。在小说的开头,弗瑞德里克·亨利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恶毒的力量的存在。尽管是在意大利前线,他却是一个美国人,而且多少与救护车队里的战友们格格不入,并常常感到“这场战争和我没有一点关系……”[5]37。然而当他与凯瑟琳相爱以及后来身负重伤时,情况有了改变。恶毒的力量开始逐渐施展威力。在米兰,因为从来不喜欢他的范·坎本小姐发现他在医院病房里喝酒,亨利便被取消了休假,不得不回到前线。后来火车上的混乱情景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他对灾难即将来临的不祥的预感被他在前线所看到的情形所证实:少校“非常厌倦这场战争”并且感到“很糟糕而且是越来越糟”[5]165;莱那尔第患有梅毒, 只有喝醉时,才能感到快活;牧师认为“他们将要停止战斗”,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更为重要的是,许多军官与牧师想法一致,而且“许多士兵总是这么想”[5]178-179。这场战争就像迷雾和梦魇一般。接着部队开始撤退。这一次恶毒的力量凶相毕露。首先,爱默被意大利后卫部队开枪打死;接着班尼罗“逃跑”成了一名战俘;最后战时警察 “开枪打死每个提出疑问的人”[5]224。亨利尽管由于潜入河水中,幸运地逃脱了,但他还是差点被战时警察开枪打死。后来他感到“气愤连同一切责任被河水一起冲走”[5]232,于是他决定开小差儿。在酒吧服务员的帮助下,亨利和凯瑟琳逃到了瑞士,他们在那里度过了几个月幸福安宁的日子。恶毒的力量似乎饶过了他们,但是幸福和安宁只是短暂的,它们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 无情的命运又一次地显现在他们的面前:首先夺走了婴儿的生命,然后使凯瑟琳也命丧黄泉。下面是亨利坐在医院的大厅里等待关于凯瑟琳消息时的想法: 有一次在营地里,我把一根木头放在火上,木头上爬满了蚂蚁。当木头开始着火时,蚂蚁便蜂拥爬向着火的木头中央,然后又折回来,向木头尽头奔去。到了尽头,纷纷坠入火中。……我记得在那一刻曾想到这就是世界末日,而这是一个成为一个救星的绝好机会,我完全可以把木头从火里拿起来,扔掉,让蚂蚁从上面爬下来,跑到地上。但是我没有做任何事情……[5]327-328 因此一个人的生命就像蚂蚁一样,一切皆由命运决定。当“世界末日来临时”,他根本无处可逃。菲利普·杨说: 最后亨利两手空空地离开了。海明威似乎在说,一个人中了圈套。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他中了圈套;从社会的角度来说,他也中了圈套。这两方面都只能得到糟糕的结局,没有其他的出路[3]15。因此,整个小说弥漫着宿命论的观点,海明威似乎要告诉读者:在一个恶毒的世界里,没有人能逃脱自己的命运。二、景物描写预示悲惨的结局景物描写贯穿这部小说。这些描写生动逼真,栩栩如生,同时富有象征意义。小说开篇的描写为全书定下了悲剧的基调。大卫·M·怀亚特在《海明威神秘的开篇》一文中对这一开篇做了如下的评论: 首先这个声音似乎仅仅是转述它所看见的东西,令人觉得与季节和自然力有关。我们站在一边, 保存自己。冰流动着,部队开过去,树叶飘落。别的其他事物也销声匿迹了。此外,盛夏成熟的季节或多或少成了晚秋。我们被巧妙地操纵在失败的季节里。平行的句法展示了一支落叶般的部队。士兵们在“行军”,树叶在“飘落”,通过这一并列排比,他们都太容易被混淆了。树叶还在,而士兵们却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空空的风景“一条光秃秃的、白色的路”人可以干预,但却不能主宰它[6]485～488。在第一章的后半部,当亨利看着部队行进时, 他注意到“在他们的披肩下,腰带前方的两个皮子弹盒向前突出着,使得这些在路上行军的人,走起路来一个个像怀了六个月孩子似的”[5]2。这一比喻有着丰富的含义。它暗示着亨利在得知凯瑟琳怀孕时,感到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像是陷入了圈套,也可能预示着悲剧的结局。当亨利从米兰回到前线时,他发现事情已今非昔比。树木“光秃”,路上到处都是枯死的树叶,这一景物使读者想到死亡。后来,亨利对战争及胜利的希望被撤退及其引起的混乱击得粉碎。战争是什么?战争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神圣、光荣和牺牲,战争就是死亡。战争只是许多种恶毒力量中的一种。在最后一章里,当亨利早晨出去吃早餐时,他似乎看明白了失去一切所带来的空虚: 外面渐渐亮了起来。我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向咖啡馆走去……街道两边的屋外,放着各家丢弃的罐子,等着收罐子的人来收。一只狗在用鼻子闻一只罐子。 “你想要什么?”我问道,并瞧了瞧罐子里面,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我可以从里面给它掏出来;除了咖啡渣、尘土和一些枯死的花以外什么也没有[5]315。亨利就像这条狗一样,他感到空虚、悲惨。他似乎看到自己已是“一无所有”,却又无力去阻止悲剧的发生。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待命运的到来。三、恶毒力量的象征雨在这部小说中,海明威对雨和暴雨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描画。几乎每一个重要事件都发生在下雨和暴雨的环境中。在小说的一开头,亨利并没有意识到暴雨的到来是不可避免的。尽管“山上进行着战斗,晚上我们能看到炮火”,“在黑暗中, 炮火看上去就像夏日里的闪电”,然而他感到“夜晚很凉,也没有感到暴雨要来临”。大卫·M·怀亚特对此有如下的评价: 说“夜晚很凉,也没有感到暴雨要来临”有些言过其实了。的确,暴雨被否定了,但是,她为什么又出现在作者的想象中呢?在《永别了,武器》中,潜在的骚乱出现的地方要多于实际的平静。弗瑞德里克所预料到的,海明威都已经预料到了。暴雨正是凯瑟琳所担心的:“我总是担心下雨,因为有时我看到自己死在雨中。”暴雨在整个小说中朦胧出现,并且不可避免地来临[6]485。亨利即将回到前线的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