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论文网

［摘要］海明威在明星璀璨的二十世纪美国文坛上占有特殊的地位,这与他独创的文体风格密不可分。他的短篇小说《乞力马扎罗的雪》集中体现了作家独特的艺术特色:意识流手法,动物象征,简洁含蓄的对话等。在美国现代文学史上,欧内斯特·海明威是一位享誉全球的艺术大师。尽管二十世纪已经过去, 但他的作品经久不衰,一直引起读者和评论家的极大兴趣。在我国,关于海明威作品的研究和评论,谈其思想内容、主题意义的较多,论其艺术创新和技巧的相对较少。海明威小说在表现手法上“一反二十世纪风行欧美文坛的华丽藻饰文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冰山风格”〔1〕。本文结合《乞力马扎罗的雪》,就海明威“冰山”风格中的意识流手法,动物象征,简洁含蓄的对话等进行探讨。《乞力马扎罗的雪》(以下简称《雪》)是一篇对行将死亡的人内心活动进行细致入微描述的小说, 它与传统小说差异较大,它的艺术魅力不取决于情节的展开,而是来自主人翁哈里的内心活动。故事一开始,哈里无精打采地躺在吊床上,他正死于大腿受伤感染引起的坏疽。面对即将降临的死神,他感到既厌倦又愤怒。这种复杂的情感源于他对现实的反思和往事的回顾。多年来他一直被死亡困扰着。在很大程度上,他此刻的深思是对自己心灵深处进行的探索,是在寻找自我和人生价值:“他为什么要嗔怪这女人,就因为她好好地供养了他?他虽然有才能,但是因为弃而不用,因为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自己所信仰的一切。因为酗酒过度而磨顿了感觉,因为懒散,怠惰,因为势利,因为傲慢和偏见, 因为其他种种缘故,他毁灭了自己的才能”〔1〕。这就是哈里清醒时充满理智的思想流。当他处于潜意识状态时,这种思想流被回忆所替代(小说中以斜体字呈现)。这两股意识流交替出现,一直延续到故事的结尾。哈里记忆流从一方面提供了一系列代表往事的画面。从表面上看,它们支离破碎,相互不联系,但稍加认真的研读,就会发现这些画面表达了多种层次的含义。首先,哈里认为这些往事很值得写,但他想继续创作的雄心与他不能写的现实形成鲜明的对比,使他深感生命的微不足道。其次,哈里脑海中许多意象与死亡有关或象征死亡,这表明他被死亡搅得心神不定和死亡即将来临。第三,哈里的记忆流将他一生中几个生活片段组合起来,构成了与海明威生活经历完全相似的画面———主人翁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服役;他对战争失望(标志着他变成追逐享受的人);在巴黎的流亡生活。《雪》通篇都是意识流。哈里在潜意识状态下的意识流具有另一层含义。在幻觉中,他梦见自己被营救。正是由于记忆与幻觉的差异,这部份的描写没用斜体字。就其功能而言,哈里的幻觉意识流不仅给整个故事提供了自然的结局,而且使故事的情节紧凑,很快进入高潮。尽管哈里已是垂死之人,但求生的欲望最强。幻想中的求生与现实中的死亡又构成了强烈的对照。在梦中,哈里觉得被抬进飞机, “好不容易把他抬进飞机,一进飞机他就躺在皮椅里,那条腿直挺挺的地伸到康普顿的座位旁边。” “哈里想象自己调整座位时,实际上是在作最后的挣扎〔2〕。”“他似乎把那条腿伸出来,在帆布床沿耷拉着,敷着药的纱布都掉落下来〔2〕。”随着想象力的飞腾,他求生的愿望越强,但事实上,他距离死亡越近。幻想中被营救与现实中的死亡交织在一起,最终,哈里死在远离乞罗马扎罗山的平地上。《雪》无疑是海明威用意识流创作的佳作,在30 年代,意识流手法成为世界文坛上的潮流,许多有成就的作家都尝试这种新方法,但海明威是他们中最成功的一位。意识流的长处在《雪》中充分体现出来。通过精心的再现哈里的记忆流和意识流,海明威使读者看哈里生命最后阶段的心灵深处活动。海明威将描写从外部世界转向主人翁心灵深处,这种方法完全违反了传统小说安时间顺序叙事的手法。根据哈里的意识流动,海明威用新的角度安排故事情节的发展和主人翁的内心活动。因此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梦魔变成现实,现实又变成梦魔。运用象征手法是海明威的一大艺术特色。在美国文学史上有许多先于海明威的作家都用象征主义进行创作。这些文学作家是爱伦·坡、霍桑和梅尔维尔,海明威不是唯一发扬这种文学传统的人。与他同时代的福克纳,斯坦贝克和波特都是运用象征主义的文学的巨匠。但海明威对象征主义的运用有自己的独道之处。在《雪》中,海明威巧妙运用自然界中的动物来象征死亡,他对象征的运用已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故事一开始,那只可憎秃鹫白天蹲在平地上,夜晚又变成可怕的鬣狗,而且整夜不停的哀叫。这些动物就是死亡的象征。它们不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而且和导致哈里最终死亡的各种不同阶段结合在一起。在故事的开端,哈里躺在 “一张帆布床上,在一棵含羞草树的浓荫里,他越过树荫向那片阳光炫目的平原上望去,那儿有三只硕大的鸟讨厌散文蜷伏着,天空中还有十几只在展翅翱翔,当他们掠过时,投下了迅疾移动的影子〔2〕。” 秃鹫飞越平地时,离哈里还有一段距离,通过描写从空中飞过的秃鹫,海明威暗示出哈里仅受到死亡的威胁,与死神见面的时间尚未到。随着病情的恶化,腿部的坏疽扩展到身体其它关键的部位。此时, 哈里感觉到象征死亡的鬣狗正朝他逼近,把头靠在床架上,然后往上爬,将身子压在哈里的胸口。使他喘不过气。最后当“鬣狗在夜里停止那呜咽,开始发出一种奇特的几乎象人那样的哭声〔2〕。”哈里已命赴黄泉。与死亡象征相反的是永恒象征。在故事的引言中海明威指出,“在终年积雪的乞力马扎罗山西高峰的旁边,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 海明威对这只豹子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但在故事地结尾哈里死去时,海明威重点描写该象征物。豹子没有爬到雪山地顶峰就死去,但它已经尽了最大地努力,攀登到一定地高度。没有死在使尸体腐烂地平地上。显而易见,豹子是作者心中的崇拜物,象征永垂不朽。而主人翁哈里与豹子恰恰相反,他不思进取,为了金钱、女子、享受而廉价地出卖了自己地才华。仅在自己地幻觉中,在飞机缺油时,哈里觉得自己飞到了山峰,获得了艺术的永垂不朽。客观公正和实事求是构成了海明威的另一艺术风格。他对人物不作任何评论,只是客观地记录下所发生的一切。他像一位录音大师,把音声录在磁带上,当重放一遍时,原来的声音仍一清二楚,但录制者却被人们遗忘了。因此,阅读《雪》时,读者感觉不到叙述者的存在。以哈里与其妻的对话为例: “从卡车抛锚那天起,它们就在那儿盘旋了。” 他说“,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落到地上来。我起先还很仔细的观察过它们飞翔的姿态,心想一旦我写一篇短篇小说时,也许会用得上它们。现在想想真可笑。” “我希望你别写这些,”她说。“我只是说说罢了,”他说〔3〕。除了“他说”和“她说”表明说话者外,没用形容词和副词加强语调。不用修饰词汇并没有显得海明威词汇贫乏,与自己作家身份不符。相反,海明威是有目的地进行尝试,他要清除可有可无的修饰语, 最大限度让读者去自己领悟作品的内涵。从哈里的记忆流中再举一列:“在特里贝格的客店里,店主人这一季生意兴隆。这是使人非常快活的事,我们都是亲密的朋友。第二年通货膨胀,店主人前一年赚的钱,还不够买进经营客店必须的物品,于是他上吊死了〔4〕。”海明威的描写如此客观、公正,一点不带个人惋惜和哀伤之情,这种客观描写,不介入作者情感反映现实,正是海明威的艺术风格。并非所有的作家都赞赏这种风格,有的指责海明威过份冷漠,类似的指责对海明威有失公正,尽管表面看来海明威就事论事,不带个人感情,但海明威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硬汉,他们情感深藏在不易察觉的叙事手法之中,要想感受他情感的跳动,读者必须对他们作品进行深入的探索。只有这样,潜藏在作品里的艺术魅力才能展露出来。在《雪》中,主人翁哈里明知威士忌酒对自己的身体有危害,却接二连三地喝,他们夫妇二人围绕饮酒展开的冲突如实的记载下来。哈里得不到酒喝时的牢骚话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像“bitterly”“angrily”确实不够文雅, 不该出自海明威的笔下。海明威的客观描写的风格却给读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