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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落到他父亲的冤家对头的虎口中苦苦度日了,他在昔日的自己家中却充当了一名仆役下人,举目无亲,倾诉无人,终日受到希思克利夫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折磨。希思克利夫认为他的愚昧政策给小哈里顿的舌头打了个结,脸上绷着一副蠢相,把一个秉赋善良的孩子投入黑暗和愚昧的枯井,扭曲了他纯洁善良的天性。在摧残哈里顿的天性中他得到了一种乐趣,他的内心独白是“:他满足了我对他的期望。如果他是个天生的傻子,我就连一半的乐趣也没有啦。可是他不是个傻子,我跟他有同感,因为他的种种切身感受我自己都体会过。譬如说,我能确切地知道,他目前感受着什么痛苦。以后还有得他痛苦呢,这不过是刚开个头罢了。他永远也别想从他那粗野、愚昧的泥沟里爬上来了。”哈里顿自从5岁落入希思克利夫手中,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到 24岁被小凯瑟琳的感人的爱情扣开心扉,一直生活在希思克利夫的魔掌里,把一个性本善良的少年扭曲成粗暴、野蛮、无礼和混混噩噩的变形之中。善良变成了野蛮,这也是人间的悲剧。 3.小凯瑟琳的人性扭曲她是凯瑟琳与埃德加的独生女儿,生长在一个文明富裕之家,她身材健美、心地善良,成长为一个美丽、活泼而又温柔多情的好姑娘,她把无价的爱献给了慈父埃德加、女管家纳莉和疾病缠身的表弟小林敦。这个单纯的少女竟被阴险的希思克利夫骗至呼啸山庄,强迫她与自己病重的儿子结婚。当其子濒临死亡的时候,希思克利夫灭绝人性地拒绝为其亲子请医救治,眼睁睁看着他不治而亡。这件惨无人道的事刺激得小凯瑟琳几乎精神崩溃。希思克利夫疯狂地热恋着她的母亲凯瑟琳,却对她女儿小凯瑟琳拳打脚踢、恶声咒骂,扯着她的头发拖来拖去,从精神到肉体进行无情的摧残。小凯瑟琳父母双亡,丈夫病逝,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甚至失去了像老朋友一样的精神食粮———书籍,她掉进了一片漆黑的的冰冷的陷阱里。她承受不了这充满敌意的世界的打击,她的笑容消失了,形容枯槁了,心里充满了愤懑与绝望。本来是一个人见人爱、对人世充满爱心的好姑娘,却变成了一个人性扭曲的冷漠傲慢、不近人情的少妇了。这是充满痛苦的人性的堕落。如果艾米莉只写了希思克利夫、哈里顿、小凯瑟琳的人性堕落,则使人无法理解《呼啸山庄》和深藏于艺术描述之中的深刻主题思想。而艾米莉写人性的堕落是为了谴责十九世纪英国社会的病态, 是为了衬托人性美好必然战胜人性丑恶的社会进步“;恨”消灭不了“爱”“,爱”比“恨”更有力量。小说最后以象形的笔法,描写被扭曲的枞树和荆棘终于战胜了风吼雨狂,伸直了躯杆,张开枝叶,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爱情的春天终于来到了呼啸山庄,美好的人性开始复苏了。三、希望在人间:人性的复苏《呼啸山庄》叙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是女作家艾米莉写出的一部散文诗。英国著名小说家毛姆把《呼啸山庄》称为世界十大小说之一,指出书中充满着作者的矛盾性格,说“它是丑恶的,它有它的美。它是一本可怕的、令人痛苦的、强有力的、充满激情的书。”[4] 以往对《呼啸山庄》的评论和研究,大都聚焦在希思克利夫和凯瑟琳第一代情人身上的爱情纠葛和人性丑恶的张扬,而忽略了第二代人小哈里顿和小凯瑟琳纯洁爱情和人性的复苏。虽然作者只用了最后三章(32—34章),却用不同凡响的笔触把呼啸山庄》的主题三部曲完整地告诉了读者,即从一个恶梦:人性的扭曲→扭曲的树木:人性的堕落 →希望在人间:人性的复苏。最后三章虽然篇幅很小,但寓意深长,它体现了艾米莉人性价值观的转变和升华,熔铸着作者对于人生的美好追求与梦想。所以,最后三章不是作者故意按上的一个“光明尾巴”,而是画龙点睛地完成了《呼啸山庄》的主题。通过小哈顿和小凯瑟琳的美好爱情,复活了人性美的深刻内涵。人的复活就是人性的复活,寄托着作者对未来社会的审美趋势,标志着作者希望在人间对人性美好的呼唤。房客洛克乌德最后一次访问呼啸山庄时,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幕景像呢?他看到大自然中太阳落下去了,只剩下一片落日残照,而眼前是正在升起的月亮淡淡的光辉———一个渐渐地消退,另一个渐渐地亮起来,他走进呼啸山庄的院子,甚至闻到了从那些亲切的果树林中散发在空气中的紫罗兰和香罗兰的香味。正屋的门窗都敞开着,一炉烧得红红的火,把壁炉照得亮堂堂的,这与本书开头洛克乌德初访山庄时的冷漠、荒凉、人性的猜疑与对抗, 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还没有看到山庄的主人,就先听到了一阵阵如银铃般的甜甜的女声,和一个深沉而柔和的男声对话及充满力求上进的读书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年轻人,穿得很体面,坐在一张桌子旁读一本书,他的漂亮的面貌因愉快而焕发光彩,有一双小手的美妙女郎站在读书人的后面,不停地在教他读书。当她俯身指导他读书时,她那轻柔发光的卷发有时和他的棕色头发混在一起,构成一幅年轻、美丽、幸福的爱情图画。这是呼啸山庄第二代人高尚的爱情生活,它不再是以尔虞我诈争夺财产而互相报复,这种爱情不仅感动了上帝,而且激动着人间, 山庄的女管家丁耐莉虔诚地说“:我所有的愿望中最高的就是这两个人的结合,在他们结婚的那天, 我将不羡慕任何人,在英国将没有一个比我更快乐的女人了。” 这对相爱的年轻人就是小凯瑟琳和小哈里顿。他们是一对表兄妹,他们的生存环境和文化背景有很大的距离,凯瑟琳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聪明活泼,性格善良,有一颗热爱他人的心。小哈里顿自幼丧母,父亲成了酒鬼赌徒,不仅输掉了全部家产而且丧失了儿子。希思克利夫为了报复辛德雷,剥夺了小哈里顿的受教育权,使他变得愚昧无知,粗鲁傲慢,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识。希思克利夫强加给哈里顿沉重的劳动,使他变得像条狗或者是一匹套车的马,每天干他的活,吃他的饭,睡他的觉,使他的思想变得十分空虚和乏味,甚至没有做过梦,变成了一个傻子,他的性格倔强而执拗,他的脸阴沉发怒时像雷电交加的乌云。但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哈里顿·恩萧是幸运的,他遇上了充满爱心的天使般的小凯瑟琳。虽然,她父母的画眉田庄被希思克利夫侵吞,并强迫她嫁给了他多病的儿子,不久使她变成了一个不幸的小寡妇。她在呼啸山庄经常遭到希思克利夫殴打、咒骂和凌辱,终日以泪洗面,但一切暴力都阻止不了小凯瑟琳对父亲的爱,她以巨大的勇气挣脱魔掌,在一个黑暗的深夜逃出呼啸山庄,终于见到了弥留之际的父亲。不久,魔鬼希思克利夫也在疯狂的精神分裂中死去。小凯瑟琳爱情的春天终于到来了。她用挚热的爱清除了希思克利夫种在哈里顿心中的仇恨,她用一本一本的书浇灌了哈里顿渴望增长知识的心田。哈里顿原是满足于日常劳作与粗野的牲口一样的生活,直到凯瑟琳来到他的生活之中才有了改变。小凯瑟琳用白纸把一本漂亮的书整整齐齐地包起来,用一条缎带扎起来,上面写着“:送交哈里顿·恩萧先生。”叫管家把这礼物交给指定的接受者。她开始对从小缺少父母之爱的哈里顿产生了同情,愿意帮助他爱护他,和他共同享受读书的乐趣。心扉打开了,奇迹发生了,一本书浇开了哈里顿的胸中块垒,在神圣的书本面前, 哈里顿手发抖,脸发红,他所有的莽撞无礼和执拗粗暴全消失了。他们翻阅着那本书上珍贵的插图, 两张容光焕发的脸俯在那已被接受的书本上,敌对的人从今以后化成了盟友。哈里顿渴望增长他的知识,期望几年内成为一个有才智的学者。作者在这里表达了一个永恒的理念“:爱”的力量比“恨”的力量更为强大,知识可以化解人们的误会、怨恨和对立。小哈里顿与小凯瑟琳通过那用美丽的缎带扎起来的神奇书籍,搭起了年轻人爱的桥梁,虽然哈里顿不是靠一个愿望就能文质彬彬起来,小凯瑟琳也不是一个哲人“,但是那两颗心都一齐向着一个目标———一个是爱着,只想学会尊重对方;另一个是爱着,只想获得对方的尊重———他们俩都努力要最后达到一个目标。”真是知识可以使人聪明,爱情可以使人性善良。凯瑟琳对哈里顿的真挚的爱是一种奇妙的鼓舞力量,使他那诚实的、温和的、宽容的天性复苏,很快地摆脱了自小沾染的愚昧与堕落的困境。艾米莉的《呼啸山庄》虽然描写的是一座北风呼啸的荒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