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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呼啸山庄》的主旨并不只是表现人性的扭曲和复归;通过对人物性格的异化表现,作家以独特的写作风格借天堂和人间的两种不同结局向读者预示了这样一个真理:人的命运是以多种形式存在的,但具体到哪一种形式和结局,却是由人的性格决定的,即性格决定命运。一《呼啸山庄》是19世纪英国天才女作家艾米莉 ·勃朗特(1818-1848)的传世杰作。这部小说由于它那骇世惊俗的男女情爱,质朴而不事雕琢的诗化语言,扑塑迷离的情节结构,以及融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等为一体的创作风格而蜚声文坛。长时期以来,对这部英国文学的经典之作,评论家们的争论持久不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尤其在关于《呼啸山庄》的主旨问题上,评论家们宣扬最多的就是在于表现人性的扭曲与复归。但对与它主题的相关作品、小说中不同主人公的命运及作者的创作气质进行分析,可以看出小说的主旨并不只是表现人性的扭曲和复归;它通过对人物性格的异化表现,向读者预示人的命运是以多种形式存在的,进而揭示了人的命运是由人的自身的性格决定的。众所周知,在世界文学中表现人性的扭曲和复归作品不少。如《悲惨世界》、《罪与罚》、《复活》等。作品中的冉阿让、拉斯柯尼科夫、聂赫留朵夫等都在人性极度的扭曲中挣扎。然而这些作品都存在着主人公自身在艰苦的精神探索和苏醒后,最终踏上了善良的人性复归之途。《复活》的主人公聂赫留朵夫途在社会环境的熏陶下,变成了一个专爱享受、荒淫无度的利己主义者,人性上的堕落扭曲让他诱奸了玛丝洛娃后,想到的是用一百卢布做个了结;当玛丝洛娃在秋风凉雨的站台上苦苦找寻他时,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打牌玩乐,而看都不往窗外看一眼。从此把她推入了一个不幸的深渊。但他与别的纨绔子弟有些不同,对做过的事他时常反躬自省,解剖自己。当他看到备受污辱、濒临绝境的玛丝洛娃,内心受到强烈震撼,此时的他开始觉醒。当他在法庭上目睹了玛丝洛娃悲惨遭遇后,他深深地忏悔自己的罪恶,并想竭力救她。聂赫留朵夫通过用彻底的自我忏悔、自我牺牲的精神来唤醒精神沉睡的人,从而脱离了“兽性的人”,成为“精神的人”,实现了真正的“复活”。《呼啸山庄》中的希刺克历夫因为在老恩肖去世后,他失去了保护,倍受亨德莱的欺凌和折磨;曾受爱他的凯瑟琳也离他而去,爱也随之永远离开了他。于是他对亨德利、凯瑟琳及他们的下一代实施报复。他把亨德利变为奴仆,而把亨德利置于死地;然后他自己与伊莎贝拉结婚,作为对凯瑟琳的婚姻的有力反击。最后是把第二代哈里顿变为奴仆和强迫小凯蒂嫁给快要死的儿子。他成了一个性格的变态者,疯狂的复仇者, 一个恶魔,以折磨他人为能事。他的人性受到极度的扭曲。可他在精神上堕落、人性扭曲之后并未能迷途知返,并没有觉醒,而是孤独悲惨地死去。小说仅仅体现了扭曲,并没有诠释复归。因此,在主题表达上, 《呼啸山庄》显然不同于一般性质反映人性扭曲和复归的小说。仅用人性扭曲和复归这个观点是无法解释《呼啸山庄》的独特魅力的。二艾米莉在《呼啸山庄》在塑造了两个女性自我追求的心灵史诗。两代凯瑟琳的爱情故事实际上隐含了导致不同命运的两种性格:在同样的挫折和打击下,在没有真爱幸福的不幸命运面前,形成了完全不同性格的母女走出了不同的人生道路。首先,面对挫折和打击,凯瑟琳是悲观的。她看见的是可吞噬一切的社会黑洞,又清楚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除了咀嚼痛苦和折磨自己以外,什么也不会做、也不想做,却毫无保留地把痛苦波及他人。而小凯蒂首先是自省,看清自己所处的形势,努力保护好真我,并不断尝试去反抗,从而越发坚强和充满活力。其次,凯瑟琳在自己无法同时得到富裕生活和真爱的时候,选择了向社会、向命运低头,试图调和一切矛盾,但最终在失望中走向死亡;而小凯蒂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迅速地觉醒。一方面,面对强大的压迫——希刺克历夫的疯狂复仇的折磨下,小凯蒂丝毫不软弱:他越恶毒,她越不屈;他越暴虐,她越反抗。自我反抗的强度一浪高过一浪。“我不怕你!”、“你是悲惨的,你不是吗?没有人爱你——你死了,没有人哭你!”“除了我愿意做的事以外,别的什么我都不干!”面对一个辈分、体力、势力都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小凯蒂的勇气胆量实在是可赞可叹!另一方面,小凯蒂的反抗逐渐超越了她的母亲,甚至他们那两代人所处的社会高度:小凯蒂的反抗,不单是针对暴君希刺克历夫,她还把矛头指向访客洛克伍德。年轻富有的英国绅士是众多维多利亚小姐梦寐以求的理想结婚对象。嫁给他,小凯蒂不仅可以摆脱希刺克历夫的魔掌,而且又能恢复在田庄富裕而安逸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可小凯蒂明白没有真我的存在,这种婚姻只能是一所个性的监狱。于是,面对洛克伍德的来访,小凯蒂既不鞠躬招呼也不嘘寒问暖, 她要用自我反抗,维护一个完整的自我。最后,在性格上凯瑟琳是放纵自由的,懦弱的, 一次的挫折和打击就磨掉了她的全部锋芒,惶恐而不知所措;又象一只被别人拔去了几根刺的刺猬,撕心裂肺地疼痛,让她立刻失去了斗争的勇气,不断退缩,退到最底端,无路可退时,干脆咬舌自尽,免得再受被别人拔刺之苦。死亡是凯瑟琳唯一一个可以作出的自由选择,也是个性倔强、自尊心极强的她唯一的武器:我无法改变这一切,那我就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了;我无法实现我想要的,那我就用死亡来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你们无法强迫一个死人做任何事情;我用死亡来惩罚我自己的错误,这一辈子我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我用死亡来惩罚你们——爱我和我爱的人,你们不按照我所期望的同时拥有我,我就永远离开你们,用你们的悔恨和痛苦来惩罚你们。基于这种思想,生命对凯瑟琳来说,就只是她强大精神的附属品。性格的过于刚强和耿直,以至于承受不了任何的弯度,稍有压力,就断了。而小凯蒂的性格中有自省的一面,她的性格是乐观的,挫折和打击只会让她昂首阔步地速度加快,只会让她更坚强。她具有她母亲所没有的“家庭天使”的素质,能成为任何男人的贤妻良母,又有着她母亲所没有的柔韧刚强: 挫折和压迫可以把单薄的我压弯,但我有韧性,我不会断!我有耐性——你压多久,我忍多久,不会给你们所期望的求饶和妥协;我有弹性——除非我死,否则你们稍一松懈我就立刻反弹回去,以更加强大的力度还给你们! 两代人的爱情结局不同的根源正是由于对生活的理解不同。凯瑟琳只知道索取,自私的性格让她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在决定爱情和婚姻的关键时刻,虽然确实有强大的父权制社会的压力,但她自己的虚荣也起了作用,从而在这场战斗中,首先举起了白旗。而最致命的错误就在于她根本就没考虑到希刺克历夫的感受,不知道她的决定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背叛,还有对一个男人尊严的践踏。而小凯蒂渴望真爱,懂得平等和尊重对爱情和婚姻的重要性,她自己渴望被爱,被尊重,因此,她先对爱人付出爱和尊重, 指引着爱人朝向一个双方能够共同达到的地方前进。在女性自我追求的道路上,小凯蒂没有象其母亲那样试图调和矛盾、从外界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从内心寻求突破:她不断超越自己,克服了自身的弱点,摈弃了男性社会加予她的门第观念,终于获得了真正的幸福。而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根植于作品主人公特有的个性的。三如果说《呼啸山庄》的主题是对人物性格深刻的揭示,从而使读者得到一个启示:人的命运于人之性格相互的制约关系;那么,在作品中的人物性格的形成,无疑与作家的个性有着不可分割的因缘关联,也就是说作品的主人公的性格折射出作者的性格,作者的性格也要投射主人公身上,通过主人公体现出来。作为牧师的女儿,艾米莉和她的姐姐夏洛蒂、妹妹安妮从小就受到宗教思想的陶冶,以及书本的良好教育,因而有学识、教养,富有仁爱之心,待人真诚,同情穷人。但与她们良好素养不相宜的是:她们有着不能适应现实的内向性格。家乡哈沃斯偏僻而闭塞,隐藏在连绵不断、石楠丛生的荒野丘陵深处, 这使她们难以走进外面的世界;当地人的粗鲁率直、不喜交流,又使有学识和教养的她们很难、也不愿和当地的居民有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