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的人格升华
1.在桑费尔德庄园
简·爱受不了慈善学校的压抑,于是辞去了教
职,来到桑费尔德庄园做家庭教师。由于她自幼就
生活在没有丝毫仁爱的敌对环境里,简·爱到桑费尔
德庄园后采取的态度是矜持的、防卫的。但在这里,
罗切斯特先生从未真正讥笑过她一度有过的贫困。
正因为如此,简·爱才会更加乐意在那儿继续接受卑
微的家庭教师职位,最后简·爱的自尊、自爱、自强和
追求平等的不凡气质赢得了庄园主罗切斯特的爱
情。罗切斯特态度随和、热情、友好、坦率,这使一向
处于敌对环境中的简·爱感到无限宽慰。她那深埋
在理智下的感情也被激发了出来:
D o you t hi n k I ca n st a y t o bec o me not hi n g t o
you?D o you t hi n k I a m a ut o ma ti o n?———A ma2
c hi ne wit h out f eeli n gs?A n d…D o you t hi n k,be2
ca use I a m p oor,obscure,p lai n,a n d lit tle,I a m
s oulless a n d hea rtless?———You t hi n k w r o n g?[3]
(P58)
这突出表现了作为一名家庭教师的简·爱对爱
情的权利要求,也表现了简·爱强烈的独立意识和要
求平等人格的精神。
在罗切斯特向她求了婚的那天早晨,她把自己
钱包里的钱都给了衣衫褴褛的要饭母子。这让我们
看到她本人已从经济忧虑中解脱了出来。然而,在
这个阶段,当一种安全感包围她的时候,这感觉也逐
渐加强了她的独立感、自我感和自尊感。当然,她不
愿让罗切斯特养活自己,虽然他现在让她周身充满
珠光宝气,但一种烦恼和堕落的感觉使她的双颊发
热[6],这种接受东西的行为预示着占有,其结果就
差不多是侮辱。显然,简·爱追求的是实实在在的独
立。
在简·爱和罗切斯特举行婚礼时,得知罗切斯特
有一个活着的疯妻后,她毅然离开了桑费尔德。她
的出走,是她性格的又一突出表现。在她看来,真正
的爱情只能建立在相互了解、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做
到平等互爱。她的出走,不仅完满地表现了她的性
格、她的执着追求,而且是对世俗观念的大胆挑战。
因此,她的离去不是逃避现实,而是在争取一个普通
女子应有的社会地位道路上向前迈了一步。
简·爱的真正磨炼是从沼泽地里的饥饿开始的。
由于简·爱受不了纯粹大自然的生活,她便认识到必
须有“正常人的需要”。[6]然而,这时“没有一个铜
子”[6]的简·爱不再是孩子般乞求别人,她首先想到
了物与物交换。可是,莫尔顿一家店主不愿收下简·
爱的手套,怀疑她用偷来的手套来换取面包卷。“在
这个到处都是失业和无家可归的人们的国家里,任
何一个穷人都会惹起脑满肠肥的人们的猜疑,而且
注定冷漠地死于饥饿。”[7]在认识到了这种侮辱以
后,简·爱才发现自己完全被别人所支配。
2.在约翰家
夏洛蒂·勃朗特让简·爱陷入了绝望的泥潭中。
然而,作者这样安排只不过是先让简·爱经历磨难,
然后再让她重新站起来。在简·爱经历的这个阶段,
她认识到精神上的贫困和物质上的贫困一样可怕。
后来约翰一家收留了她时,简·爱再一次认识了自
我。她对待贫困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了。在她看来,
穷人也有自己的人格尊严和价值,贫困决不是衡量
道德败坏的标准,贫穷更不应该是一种罪过。约翰
一家使简·爱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她自己很需要他们
的安慰。和约翰一家在一起时,简·爱发现了怜悯与
此时行为的不同。对于简·爱来说,怜悯给人一种独
立感,而慈善行为就意味着欠人情债。
在由约翰倡导、奥尔佛一家提供经费为穷人办
的新学校,简·爱有了一种与过去截然相反的对待贫
困的态度。简·爱当时是降低了身份,但决不是卑贱
的,不过这仍使简·爱感到羞耻:
I f elt des ola t e t o a de gree.I f elt———yes,i d2
i ot t ha t I a m———I f elt de gra de d.I doubt e d I ha d
t a ke n a st ep w hic h sa n k i nst ea d of raisi n g me i n
t he scale of s ocial e xist e nce.I w as wea kl y dis
2
ma ye d a t t he i gnora nce,t he p ove rt y,t he c oa rse
2
ness of all I hea r d a n d sa w r oun d me.B ut let me
not ha t e a n d desp ise m yself t oo muc h f or t hese
f eeli n gs.
[3]
(P363)
从这里很容易看出,简·爱还没有从清高和偏见
转变到对愚昧和贫困的怜悯上,但我们也看到,她在
某种程度上也认识到自己观点的狭隘性。当简·爱
学会应该怎样赞美她那帮穷学生的时候,慢慢地她
也就赢得了学生们的敬爱。
约翰极赏识简·爱的才华和毅力,多次向简·爱
求婚,但这时的简·爱已不再像过去那样咄咄逼人,
而是更具有怜悯心。结果她委婉地拒绝了约翰的求
婚,因为她不爱约翰,她和约翰在一起,就等于抛弃
了一半自我,过一种完全受人支配而没有真正爱情
的生活。对待约翰,决不能失去独立的人格。后来,
由于财主叔叔死后给她留下两万磅的遗产,简·爱再
也不会为贫穷所恐惧了。出于感激之情,她把这大
笔遗产拿来跟同样贫困的表兄、表姐平分。简·爱为
她自己能这样做而感到高兴。
3.返回罗切斯特身边
小说的这部分是故事的结局。虽然夏洛蒂·勃
朗特着墨不是很多,但它却使简·爱的人格得到了升
华,道德得到了完善。简·爱为了追求自己的真正爱
情,返回到了罗切斯特的身边。这时,贫困的教训虽
然还追逐着她,但再也不是那种无法摆脱的忧虑了。
为了不再伤害痛苦的罗切斯特,简·爱只是轻描淡写
地讲述了自己流浪、无家可归和忍受饥饿的经历。
事实上,贫困已深深地铭刻在简·爱的脑海中并影响
了她的行动。贫困使简·爱谦卑过,但决不是自卑,
因为虽然她被抛进生活的荆棘之中,但她却很快超
越了她那可悲的外貌、超越了她那卑微的地位、超越
了生命的打击。她是一个经得起生活坎坷和颠簸的
女子,她所追求的只是坚强、活力和自由。贫困也使
她依靠过别人,正像一场大火使罗切斯特失去了所
有财产,并且使他“付出了失明和半截手臂的巨大代
价”。[6]简·爱终于明白了如同罗切斯特以前说过的
话,人们确实有可能成为拯救灵魂的工具。因此简·
爱真诚地对罗切斯特说:
I l ove you bet t e r now,w he n I ca n reall y be
usef ul t o you,t ha n I di d i n your st a t e of p r oud i n
dep e n de nce,w he n you dis dai ne d e ve r y p a rt but
t ha t of t he give r a n d p r ot ect or.
[3](P451)
此时的简·爱感到平静和安定。虽然他几乎把
她拖下深渊,但简·爱对他既无怨尤也不谴责,即使
罗切斯特有罪也会永远留在她的记忆当中。此时的
简·爱知道怎样在不依靠别人的情况下去爱别人,也
明白在不至于损害自己尊严的情况下怎样接受别人
的爱。正如她告诉罗切斯特的那样,她不仅在经济
上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人,在其他方面,她也可以独立
自主了。她与罗切斯特的爱情包含着她对精神财富
的追求和平等人格的追求。
三、简·爱人格的审美意义
夏洛蒂·勃朗特通过女主角简·爱在莫尔顿沼泽
地里达到山穷水尽的状态等富有意义的场面,一个
看似独立的简·爱不能不意识到她和罗切斯特走在
一起是注定的了。贫困使简·爱的人格得到了完善。
事实上,简·爱正是从贫困中学到了生活、懂得了怜
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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