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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简·爱》是一部具有浓厚浪漫主义色彩的现实主义小说,夏洛蒂·勃朗特采用了哥特传统,把现实内容与超现实的想象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塑造了一个父权制社会里为自立和平等而抗争的新女性简·爱。这部小说如此成功,更在于它超越了早期哥特传统,尤其是运用哥特手法描写心理活动。本文试从三个方面来讨论《简·爱》的“哥特式”特征,以便读者更好地理解和欣赏这部经典作品:即主题和情节,恶棍英雄,意象。哥特式小说始于十八世纪中后期的英国,属于浪漫主义文学的一支,是“黑色浪漫主义”[1]。它“除了影响浪漫主义诗歌之外,还对勃朗特姐妹及其他十九世纪小说家产生了重要影响”[2],勃朗特姐妹在她们短暂而忧伤的一生中创作出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代“最具哥特色彩的小说”[1]。爱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就是其时代最具哥特色彩的作品,描写了荒原上两座山庄里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超人世的绝望爱情以及希斯克利夫残忍的复仇雪恨。其中鬼哭狼嚎的旷野阴森惨暗的庭院希斯克利夫复仇的阴谋凯瑟琳游荡的孤魂辛德雷酒醉后的暴虐哈里顿的飞骠掷人小林敦的自私乖戾梦中血淋淋的手还有那像棺材一样的床夜掘坟墓阴间会合等令人毛骨悚然。整部作品笼罩着痛苦恐怖暴力神秘和阴郁。夏洛蒂·勃朗特在《简·爱》中也突出地运用了哥特手法, 刻画了一位出身贫苦相貌平平,却敢爱敢恨,具有反抗精神的简·爱(以下简称为简)及同样具有叛逆精神的罗切斯特;描写了简在残酷险恶的环境里成长和追求平等爱情的故事。这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情节波澜起伏,气氛阴森恐怖,主人公忧伤痛苦,超自然事件神秘难测,这使得该作品又具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和“哥特式”特征。本文主要分析它以下三个方面的哥特式特征: 一、围绕的主题与建构的故事情节哥特故事往往发生在地牢修道院幽闭的城堡阴森的旧宅。主题不外乎暴力仇恨阴谋凶杀妖术兄弟残杀夺人之妻等引起人们负面情感的事情,一般通过家族仇恨继承权的争夺等来揭示人性的邪恶和社会的罪恶,是关于善与恶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的冲突。夏洛蒂的《简·爱》就涉及了憎恨报复阴谋暴力、凶杀与继承权的争夺等,其故事情节充满着暴力和恐怖以及伴随的折磨和痛苦。简自小寄养在舅妈家,备受欺辱虐待。尤其是约翰少爷“:又恶毒又残酷…象个杀人犯———象个虐待奴隶的人 …”[3]“,他欺侮我,虐待我,一星期不止两三次,一天也不止一二回,而且经常这样。我的每一根神经都怕他,只要他一走近我,我骨头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会收缩起来”(p4)。可怜的简几乎每天都担惊受怕,恐惧不安。最恐怖的是被狠心的舅妈关进“闹鬼”的红屋子并吓得昏死。简在舅妈家倍受肉体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屈辱和恐惧,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萌发了反抗意识。出于报复,简被舅妈送进了人间地狱般的 “慈善机构”———劳渥德。这个孤儿院教规严厉,生活条件恶劣,再加上精神和肉体上的摧残,许多孤儿相继死去。简在这个冷酷阴森的地方成长为勇敢而刚强的女性。作为家庭教师,简来到偏僻的桑菲尔德(以下简称为桑府),爱上了性格阴郁喜怒无常的男主人罗切斯特。可简出身贫寒,不敢奢望爱的回报。失去家族继承权的罗切斯特看惯了上层社会冷酷虚伪,也爱上了不同寻常的简。先是不敢表白,后是法律阻碍他们的爱情,他们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为了尊严,悲痛的简离开了桑府和深爱的男主人。身无分文的简又悲愤又虚弱,历尽苦难,最后被牧师圣·约翰收留。可并不爱她的圣·约翰却要求她作为妻子兼助手,随他前往印度传教。简不愿接受这种殉道式的无爱婚姻,被罗切斯特的呼唤召回了桑府。简最终获得了平等的幸福婚姻。由此可见, 《简·爱》的主题———暴力凶杀阴谋仇恨家族继承权的争夺是哥特式通常的主题,它“揭示人性的邪恶和阴暗面”;[4] 而其中善与恶的冲突是“哥特小说最突出最普遍最持久的主题”[1]。哥特小说在情节上极力渲染暴力和恐怖。《简·爱》的主线是简的成长及其与罗切斯特的爱情,其中充斥着暴力和恐怖。围绕着这条主线作者穿插讲述了几个相关情节:如里德太太对简的报复,英格拉姆小姐的婚姻预谋,圣·约翰的无爱求婚,罗切斯特的重婚阴谋及两兄弟对继承权的争夺,疯女人图谋杀人的暴力等,小说中充满了恐怖、阴谋、神秘和痛苦。透过简的遭遇和经历,作者采用哥特手法把残酷的现实和浪漫的爱情融合在一起,揭露了当时英国妇女和下层人民悲惨的生活处境,揭示了他们不向恶劣环境和悲惨命运妥协的坚强及为了维护自身的人格而勇于抗争的精神;小说还有力地批判了英国资本主义社会金钱至上的现实,尖锐地抨击了资产阶级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爱情婚姻家庭的丑恶。可见《,简》的主题和情节具有明显的哥特式特征。二、塑造的“恶棍英雄” 《简》的突出成就首先在于刻画了一位敢于抗争独立自主的简,其次在于塑造了另一个叛逆式人物罗切斯特,他是一个从善到恶从恶转善并没彻底堕落的恶魔形象。这一形象源自哥特传统中的“恶棍英雄”(villain-hero),即所谓的“拜伦式英雄”。“他集善恶于一身,具有超常意志和力量, 同压抑人性束缚个性的社会体制势不两立……”[1]。其外表往往是:深色皮肤强健体格,眼睛深邃,能洞察一切;表情混合着阴郁和高傲;行为怪异难测,时而郁闷寡欢,时而暴跳如雷[5]。“‘恶棍英雄’是矛盾的统一体,集善恶于一身,既罪恶深重又身受迫害”[4。]“恶棍英雄”既是为害者又是受害者,其罪恶并非天生具有,而是所处社会体制邪恶势力等使其人性扭曲变态的结果。他们深受其社会强权暴虐和社会习俗之害,具有强烈的叛逆性。典型的如《:曼弗雷德》中的曼弗雷德《,呼啸山庄》中的希斯克历夫《,修道式》中的安布罗斯等。罗切斯特也是这样的一个“拜伦式英雄”。他“中等身材,胸膛宽阔。他的脸黑黑的,五官严厉,露出愁容…眼睛和皱着的眉毛看上去好象愠怒…”“,粗粗的浓眉,方方的额头,乌黑的头发…坚毅的鼻子…就是体育术语中的好身材吧 …”。身强体健的他行为多变古怪,心情阴郁易怒。当管家介绍简时,他只是勉强地点点头,眼睛不看简一眼,极不耐烦,还说,”见鬼,爱小姐在不在这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当阿黛勒问及简的礼物时,”他粗暴地说,’你盼望过礼物吗,爱小姐?…’他用阴沉的、愠怒的、尖利的眼睛细细看者我”; 简按他的吩咐把她的画带给他看,他与简正谈论着画,却突然责怪起简来,“九点了,爱小姐,你让阿黛勒坐这么久,究竟干什么?带她去睡觉。”可见,罗切斯特行为性格都符合典型的“恶棍英雄”。而且他意志坚强,身残失明后仍然要求每晚在房间里点燃蜡烛,对生命和生活充满信心,这也是“恶棍英雄”的特点。罗切斯特不但外表、性格酷似“恶棍英雄”,从精神方面来看,他既是为害者又是受害者,也堪称“恶棍英雄”。他的 “恶”文中只是隐约提及,具有神秘色彩。“我过去的生活、一系列的行为和生活的色彩,都可以让我自己在心里好好深思 …二十一岁的时候,就走上,或者不如说…给推上了歧途… 没有回到正道上来…”“,我是一个普通而又有平凡的罪人… 命运错待了我…我就堕落了…象我这样…受诅咒的人…”。而被禁锢在阁楼上的疯女人则是罗切斯特的直接受害对象: 他并非出于爱情和她结了婚,不给她丈夫的关心和照顾,却常年在外,在放浪中找乐。然而换个角度来看,显然罗切斯特自己也是个受害者和被迫害者:他家有钱有名望,可父亲,不给他分家产,还骗他与有遗传疯病的伯莎结婚。新婚不久,伯莎就犯了精神病。罗切斯特得不到爱情的甜蜜和家庭的温暖,还得时时提防疯女人的暴力和凶杀。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他卑劣无聊,只好四海飘荡, 在寂寞中苦度时光。等级森严的贵族社会和不公正待遇使得他的心灵被扭曲。但是,他的人性并没有丧失,他向往幸福,希望找到真爱。他遇到简并爱上了她,可他有一个疯妻子,他陷入痛苦抉择中。为了爱情,他向贵族社会及其偏见挑战,决定与简结婚。可梅森出来揭发,简为了尊严离开了罗切斯特。他就整日生活在伤心与思念之中,更糟的是,伯莎放火烧桑府,烧得他身残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