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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以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和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为例，分别从19世纪英国资本主义工业的发展与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些社会大背景中寻找两部小说中主人公命运的解释。一、社会体制和伦理大背景对小说《德伯家的苔丝》中主人公命运的诠释《德伯家的苔丝》是19世纪末英国现实主义作家托马斯·哈代的代表作之一。此时，英国正处于从“自由”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过渡的时期，工业文明与宗法文明的冲突和非人性化的伦理道德观是造成小说主人公苔丝命运的两个重要缘由。首先，来谈谈工业文明与宗法文明的冲突。19世纪中期，英国资本主义文明渗透到农村，原有的社会体制受到强烈的冲击，其宗法社会迅速解体，个体农民在经济上陷入失业、贫困的悲惨境地。在当时资本主义经济的转型期，资产阶级思想家认为这一阶段的社会制度不仅“不能改变”，而且将其视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与此相反，哈代的作品则描述了前一世纪末英国经济由于工业资本侵入农村而发生的巨大社会变化，一针见血地揭露了英国社会的虚伪，戳穿了资产阶级世界的乐观主义，对受压迫的劳动人民的悲惨遭遇表示无限的同情。因而1891年，小说一出版就在英国社会上引起了一场风暴。哈代乡土小说立足于当时的社会背景，以工业文明与宗法文明的冲突为切入点，由全景到局部、由面到点进行描绘，然后以苔丝作为个体农民的缩影，深入展现了人们的生活困境。苔丝生活的时代是19世纪80年代。此时，英国资本主义不仅在城市长足发展，而且大规模的经营方式在农村也开始萌芽。随着资本主义的到来，家长制统治下的农村逐步走向崩溃，造成个体农民的破产。苔丝作为一个贫苦农民的女儿，而后又作为一个雇佣劳动者，其命运必然是坎坷的。从一方面讲她聪明美丽、勤劳善良，但另一方面她又家贫如洗，经济拮据，负担沉重，社会地位低下。作为一个劳动者，一个无钱的农业工人，自然受到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压迫和凌辱，其中有经济的、权势的、肉体的，更有精神的、宗教的、道德的以及传统观念的。她的悲剧命运是社会大背景所致，同时，亚雷代表了把苔丝推向命运深渊的客观社会势力。亚雷是个无耻的纨绔子弟，是资本主义恶势力的代表。他依仗金钱的力量胡作非为，以伪善的手段达到自己罪恶的目的。他见到苔丝，荒淫好色的嘴脸就暴露无遗，并设下圈套，毁坏了苔丝的贞洁和一生的幸福。亚雷损人利己、不择手段地去满足自己的荒淫体现了农村地主阶级的本质特点，也体现了资产者的显示特征。他任意摧残朴实的苔丝，使她成了肉欲的牺牲品和礼教的罪人，进而为以后的灾祸埋下祸根，正如书上所写：“我们这位女主角从此以后的身份，和她刚迈出母亲的门槛，前往特兰岭养鸡场碰碰运气的姑娘相比，中间隔着一条深不可测的鸿沟。”苔丝不再是处女了，这是她心灵上不可愈合的伤口，也是她思想上一个沉重的包袱。社会对她充满歧视，对她以后的命运种下了“悲剧”的种子，苔丝第二次被迫成为亚雷的情妇，是因为她的父亲死了，地主收回住房，母亲和姊妹们沦落街头，无法生活，而克莱尔又毫无音讯，面对重重困难与窘迫，万般无奈的苔丝在亚雷花言巧语的利诱下，为家庭而做出了牺牲，苔丝一直憎恨亚雷，当她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一生是亚雷所毁时，便毅然地杀死了他，这是苔丝“被压迫阶级对压迫阶级的反抗”意识的觉醒。其次，非人性化的社会伦理道德观也是造成小说主人公苔丝命运悲剧的另一个重要元素。照哈代所说，人类悲剧的基础在于个人跟相敌对的、不正当的生活环境之间的冲突，更广泛一些说，就是人类跟残酷无情的大自然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令人可悲地无法解决。哈代小说中的爱情故事由于同传统的伦理观或道德观相抵触，总是以悲剧结束。虽然小说中的人物的爱情在他们自身的范围内或许是成熟的、道德的，但对于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而言，却又是不成熟的、不道德的。在《苔丝》出版后，曾被攻击为“不忠，不贞，淫秽”，因为在维多利亚的时代，男人与女人在婚姻爱情上的地位是永远无法平等的；而三角恋爱关系以及离婚、外遇、婚外关系之类，也都被认为是不道德的行为。苔丝正是这种不公平的伦理观和道德观下的牺牲品，她的整个一生都是在强迫和暴力下生存，社会和法律都认为那些侮辱和迫害苔丝的是正当的，因为她不能自卫。在作品中，哈代试图把苔丝和安吉尔平等：他们同样在青年时代都“陷入了罪恶”。但是，这个有着光明理想、先进的文明思想的人，口口声声说深爱着苔丝的人，到了紧要关头，却也暴露出自私自利的、目光狭小的小市民特征。因为资产阶级道德的不成文法，男人干了这种事并不被认为是有罪，只有女人——小市民宗法社会制度下的奴隶才是受害者。而到最后，当苔丝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行自卫时，从那个同样的“刑律”观点看来，“一个纯洁的女人”就变成罪犯了。因为苔丝不属于有产阶级，从她出生之日起，她所处的社会环境就剥夺了她过象人的生活的权利，现在又剥夺了她所残余的唯一的东西——她的生命，命运对她的“戏弄”终算完结了。二、战争大背景对小说《永别了，武器》中主人公命运的诠释战争总是给人类带来的损害不仅是肉体上的而且是精神上的。战争破坏了许多美好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它带给人一种无所归依的失落情节。第一次世界大战严重的影响了海明威的人生观。他一生参加过多次战争，而这种战争经历无疑会对其写作产生影响。其实海明威一向很少从政治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他注重的是实际的人生经验，负伤是一种经验，爱情是一种情感经验。海明威常把战争当作是一项有益的户外活动，因为这既增长见识，丰富生活，又锻炼了勇气还赢得了声誉。一九二一年底，二十二岁的海明威又一次踏上了欧洲大陆。但在他的眼中，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历对他却非同一般，为什么呢？一战之后，海明威回到美国，他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仍然没有明显的改变，可那时他正经受着一场感情的危机。起因是他收到了战争中结识的女友的绝交信，也是一位来自华盛顿的美国护士，他受伤后曾得到她的精心护理，结果产生了爱情。这位比他大十岁的黑发姑娘在信中表示和他分手，并告诉他准备嫁给一位有钱的英国人。这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从海明威热恋中几乎每天一封的情书中可以看出，他对这场爱情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失意使他一度意志消沉，痛苦失望。十年后，海明威以女护士凯瑟琳的形象写进了《永别了，武器》。初恋的失败加上战争中负伤的影响，使海明威彻底改变了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其实也就是对现实世界的看法。战争的描写是他“失败主义”的产物，这种失败主义来源于他对死亡的认识。虽然作者不是第一次描写死亡，但这却是最成功的一次。他揭示了海明威对生活的根本看法，一种深刻的人生悲剧意识。而亨利所面对的死亡是无法回避的。死去的已经平静，活着的却永远要承受这一结局的纠缠。《永别了，武器》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此。战争改变了作者的“战争观”，进而也在某种意义上左右了小说作品中主人公的命运。换言之，主人公的命运也许就是作者命运的翻版。一九二九年，海明威发表了《永别了，武器》。这使他赢得了世界声誉，同时也标志了他思想和艺术均已走向成熟。这部长篇小说是海明威战争经验和战争思考的产物，在这之后他再也未能写出比这更出色的战争作品。小说实际上只写了两个人，一对男女。男主人公弗雷德里克﹒亨利是美国人，也是意大利军队医疗队的志愿兵；女主人公是英国籍护士。书名本身就意味着双重含义，其另一层含义即“永别了，怀抱”，这其中的暗示是显而易见的。透过凯瑟琳，可以看出作者对他的第一个真心的恋人仍然难以忘怀。小说中凯瑟琳最后出人意料地死，显然是作者的有意安排，其结局是爱情的失去。在这里海明威得到了双重的收获，既避免了幼稚而违情地责备爱人，又找到了一种更深刻的小说的结局。海明威把一个残酷的战争中的爱情故事描写得既神奇浪漫又温暖动人。他是一位心理写实的大师，虽然很少像许多现代作家那样用大段的内心独白或下意识的思维流露来直接宣泄人物心理，但是在人物的言行中，尤其是在对话中读者总是感到他们内在感情的流动。他的许多作品常常通过某一人物的眼光来看整个故事的进程，这就使他在表现人物的感受方面得心应手。亨利作为志愿兵似乎从参战开始直到结束，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这与战争中的海明威有很大的区别。从大战中海明威所写的书信中可以看出，直到身受重伤躺在战地医院的病床上，他仍然没有看清战争的本质。亨利实际上代表的是十年之后的海明威，那时他已经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和理想的毁灭，经受了爱情和事业双重失败的考验。他迅速成熟起来，形成了独特的对人生的固定见解。真挚感情的破坏捣毁了生活的最后一根支柱，这是一种彻底的失败感，一种人生的悲剧意识。“我相信生活就是一场悲剧，而且知道它只能有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