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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出现了环绕大城市主要由居住区构成的消费城镇。以色列显然是在走美国城市郊区化的发展模式。此时,以色列的“美国化”才开始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但也成为了一种难以抵制的潮流。当代以色列社会的“美国化”20世纪90年代以后,以色列社会的“美国化”更加凸显,美国的名牌消费品公司纷纷进入以色列,寻找新的市场。在商业消费领域,美国的影响急剧上升。一位以色列人描写道,一个到以色列观光的美国人也许会吃惊地发现与纽约或芝加哥联系起来的名称和标志在这里非常普遍。精明的商人和推销商发现以色列是个有利可图的市场。在以色列,美国消费品牌随处可见。麦当劳变得如此适应环境,使它差不多被视为以色列当地的食品。 ②以色列新闻记者米凯莱·沙班在90年代中期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如果你在数年间没有访问过以色列,你会对这个国家的变化感到吃惊。这个国家正在被“美国化”。这些美国公司的连锁店在以色列安营扎寨给当地人的生活增加了更多选择,但也导致以色列社会朝着更像美国的方向发展。以色列希伯来大学的艾伦·罗森塔尔对此评论说:“我目睹了一场从社会主义转向资本主义道路的运动。一种由金钱判断的新伦理观在这里出现。这是一种在三四十年前根本就不存在的文化标准。我们已经转变为一个消费社会。”①许多收入颇丰的以色列年轻人模仿美国人的消费方式,以消费美国商品为时尚,试图在一个与美国文化完全不同的土地上过着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年轻人最容易接受美国消费文化的影响,“美国化”主要体现在他们的身上。其实,在美国广告充斥以色列社会的情形下,即使是中年人,也不由自主地进入了这张消费的大网中。以色列海法大学传播系教授伊莱·亚伯拉罕等人的研究表明,进入21世纪,以色列国内“美国化”的成分在增多。“广告毫无例外的是英语,没有译成希伯来语,而且无处不见。这种现象刺伤了那些不熟悉英语的群体,他们由此被排挤在以色列社会正在出现的新话语之外”。他们举例说,2002年,一组系列广告涉及建立一座新的“美国城”。在这组系列广告中,象征、色彩和美国星条旗特别突出,用美钞的形象叫价。这不再只是“推销”美国的外形作为以色列城市的一部分,而是一个全新的美国城市,在广告中是作为“以色列的购物和商贸城市”销售的。②他们的描述说明,进入21世纪以来,以色列的“美国化”继续呈上升态势。以色列所谓的“美国化”主要发生在社会文化领域。亚伯拉罕等人把“美国化”确定在消费领域。他们认为,“美国化”拥有很多同义词,如“麦当劳化”、“可口可乐化”、全球化和文化帝国主义,等等,这一进程在世界上所有社会都表现为采纳已适应当地文化的美国生活方式。“美国化”涉及许多领域,但最重要的是在消费领域,因为消费提供了在当地市场上获得美国产品和传播美国文化主题、惯例、规范的价值观成为可能。 ③很多以色列人对美国商品趋之若鹜,致使现代消费主义在以色列不同阶层、不同社会群体和不同年龄的人身上体现出来。美国好莱坞影片、美国大众音乐,以及打上美国标签的文化产品,在以色列都广有市场。以色列人尽管从消费这些文化产品的过程中获得了愉悦的感觉,但也弱化了他们对古老传统文化的认同。如果此时再看以色列立国阶段的开拓性民族精神,恍若有隔世之感。以色列记者汤姆·塞格夫写了一本关于以色列美国化的书,2002年被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这本书只有160余页,由很多篇论题汇编而成,内容涉及范围广泛,从以色列文化和社会的美国化到宗教和世俗意识形态之间日益加深的分歧,等等。这本书中提出了后犹太复国主义的概念,主要指以色列社会继续和全面的美国化,宗教和世俗的两极化甚至比建国初期还要大。在文化和经济上,以色列没有完全实现犹太复国主义争取以色列独立的梦想。在文化上,以色列已完全美国化,与此同时在宗教上变得更犹太教化,这样,犹太复国主义关于建立一个生气勃勃的希伯来社会的远景只是牢牢植根于犹太人的历史中,到现在已经彻底破灭。在经济上,以色列仰赖美国的援助。总而言之,美国文化控制了以色列的生活是这本书体现的主题。 ④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塞格夫对以色列社会进行了长期观察,时评文章时常见诸于报端,他在以色列还以具有很高的学术素质而著称,出版过影响很大的历史著作。这两者的结合使他能在观察以色列社会“美国化”时提出独到见解,尽管他的观点不会完全得到研究这一问题的学者认同,但在以色列学界是很有影响的。如何看待以色列社会的“美国化”1995年夏,成千上万名以色列年轻人在以色列南部阿拉德小镇观看美国一个著名摇滚乐团表演,在入口处挤作一团,导致3人当场被踩死,150人受伤。此事件引起了人们对以色列“美国化”的思考。以色列总统魏茨曼随即发表声明,认为该事件是以色列“美国化”已经达到很深程度的有力证据,表明“以色列人民受到美国化的侵蚀。我们必须对文化的关切不只是限于文化,而是要理解以色列的文化是什么,以色列的宗教是什么。我们必须小心麦当劳;我们必须小心迈克尔·杰克逊;我们必须小心马东纳形象设计”。因此,该事件“应该教会我们停止进口粗劣的文化,寻求真正的以色列文化和对传统的回归”①。在该事件发生之前,以色列社会的“美国化”现象已受到学界和传媒的关注。1991年以色列庆祝独立日时,希伯来语的《每日新闻》出版了一期专号,从不同角度讨论了以色列社会的美国化。1993年,希伯来语双月刊《圣月》上刊登了哈依姆·纳吉德的一篇标题为《以色列文化的美国化》的文章,呼吁加强对以色列文化“美国化”的研究。两年后,《耶路撒冷报告》杂志(双周刊)出版了一期关于“以色列美国化”的讨论专刊,所载文章多强调美国化是当代以色列社会的中心论题。在直接层面上,它反映了“所有美国东西的入侵”。在更深的层面上,美国化意味着把消费主义行为和价值观、闲暇活动和娱乐模式,以及生活方式引入以色列的文化之中。阿拉德事件发生后,魏茨曼总统的讲话再次激起了关于以色列社会发展方向的辩论。在对以色列“美国化”的研究上,学术界和媒体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其中一种观点对“美国化”予以完全肯定。一个以色列人这样写道,“美国,我的朋友,美国。当行走在沙丘与黑暗中时,麦当劳的拱门在蓝红霓虹灯的交错下显得非常明亮,令人眼花缭乱”。在麦当劳店里,“日光灯和古铜色的护栏”引人注目,“两层高的麦当劳大玩偶”在欢迎光顾的客人。“让我们跑过去看这神奇的———美国。———这是一个梦想”②。这种对美国不加区别的赞赏多存在于追求时尚的以色列年轻人中间,他们把实现“美国梦”作为自己奋斗的目标。阿莫斯·埃隆是以色列新闻记者,1998年2月他在接受采访被问及是否担心美国对以色列政治和文化的影响时,他回答说:以色列极端正统化(Harediza2tion)的危险性更大。宗教和民族右翼主张以色列政治的极端正统化或民族化,这是更危险可怕的。幸运的是,“美国化”是以色列的一种现象,因为它把我们从将成为法西斯主义或神权国家中解救出来。③埃隆的政治观点以左翼闻名,他在内心深处并不赞成美国的文化观念在以色列社会广为流行,可是他更担心以色列变成一个由犹太教控制的神权国家。因此,他对“美国化”的肯定多少有点“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倾向。埃隆的这种观点很难得到以色列左翼人士的认同,与极端右翼人士的主张也明显相左,但反映了一部分以色列人对“美国化”的看法,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很多以色列人也肯定了美国的消费文化对当地服务业产生的积极作用。另一种观点对“美国化”基本持否定态度,如优素福·本·摩西认为,美国大众文化的进入直接导致“抢劫银行、谋杀、堕落和腐败”。他说,当一个具有“干净灵魂”的犹太人吃了一种不洁的动物肉时,会“毁坏他的灵魂,成为一个丛林之人或一只邪恶的动物”。这种状况也“引起了人们离开故土,与非犹太民族通婚。它比希特勒更坏。麦当劳正在污染整个以色列,使所有犹太人都受到其伤害”④。这种极端的观点多见于竭力维护以色列传统的宗教人士,只是少数人持有,影响也很小。一些人对“美国化”的批评也比较激进,如以色列著名作家舒拉米斯·哈雷文警告说,“人们现在已经做的最恶劣的事情之一就是把美国的模式强加给以色列”①。一般而言,以色列人对“美国化”的批评强调这一难以避免的进程从根子上改变了以色列社会,以及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的文化认同,构成了对以色列文化独特性、民族特性,以及地方文化传统的威胁。在这种观点看来,美国大众文化、美国娱乐媒介和美国快餐连锁店淹没了以色列的独特民族特性。一名以色列教授解释了他对耶路撒冷“美国化”的忧虑。过去,居住在这座“圣城”的人和观光者在追求千年至福的气氛中寻求复兴,现在,这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