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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有限的环境里,女作家艾米莉将社会分为两个对立的世界:充满野性的呼啸山庄和温文尔雅的画眉田庄。这种环境面貌对立、人物性格背离的构建模式,使其随后的种种不测不可避免地要爆发出来。在这样的世界里,无论是在某一环境、某一社会、某一家庭,还是在某一个人的内心,相互排斥的力量不停地相互对抗着,人们几乎很难感知到他人的心灵深处。女作家是在告诫人们,在理解人类行为的过程中,人的感知是有限的,且常常是错误的。
夏洛蒂·勃郎特在评论艾米莉《呼啸山庄》时写道“:她创造了这样的人物(希思克利夫、恩肖、凯瑟琳等),却不知所为何事。”夏洛蒂认为,作为有某种创造才能的作家,“只有消极被动地按照指示办事的份,这指示既不是你发出的,也不是你所能过问的”。可当后人再次走进《呼啸山庄》,带着现代人对人类社会的感知,进一步研读后,恐怕不会再认为艾米莉不知所为何事,也就不难理解艾米莉在小说中的暗示的意义了。现在艾米莉·勃郎特在世界文学史上已占有一席之地,她所描绘的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以及所塑造的诸多人物,尤其是希思克利夫,已成为西方文化遗产的一部分。通过以18世纪末期英国北部约克郡为特定环境,小说向人们勾勒出了当时英国北部那遥远荒原上人们生活的现状“,对工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业文明和束缚人的天性的宗教进行了批评”;同时提醒人们,正由东南部向西北部偏移的英国工业革命使广大民众的生活状况更加恶化,不平等在急剧扩大。小说所揭露出的人性———酗酒、打架、贪梦,对穷人、病人和弱者的欺凌,投机舞弊等,所有这些都是那么的真实,其“探索人物的内心情感,心理解析既深刻又广泛”,真是“一部毫无理想化、毫无虚假安慰的小说”。通过对种种事物之间矛盾对立统一关系的揭示,女作家在告诫人们,在理解人类行为的过程中,人的感知是有限的,且常常是错误的。这一潜在的主题思想贯穿着故事中的各个因素,也许这正是其成为世界名著的主要原因。
一、当历史的脚步迈进19世纪时,原先不同地区、不同文明区域,由于其内在的政治制度、社会结构、文化传统等不同,开始显现出其进步的动力各有不同。此时的资本主义英国已率先跨入工业文明社会的门槛,人们对社会方方面面的正确感知正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要获取关于自然世界的可靠知识、真实知识和有用知识,就必须摧毁现有的思维方式和方法体系。正如恩格斯所言“:认识在本质上是相对的,因为它只限于了解一定的社会形式和国家形式的联系和后果,这些形式只存在于一定的时代和一定的民族中,而且按其本性来说都是暂时的。”《呼啸山庄》讲述了恩肖和林顿两个家族三代人前后30年之间错综复杂、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的感情纠葛。原本两个家族在各自的环境内平静地生活着,由于孤儿希思克利夫的闯入,两个家族顿失往日的祥和气氛。可以说希思克利夫是这一突变的直接催化剂。这里女作家向人们暗示,希思克利夫是英国工业革命扩张和城市化日益加剧所产生的一系列社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会矛盾的象征。尽管艾米莉把故事的情节完全限制在自己所熟悉的范围内———英国北部约克郡哈渥斯一个荒凉而偏僻的山村,但她在不断地提醒着人们,自己所处的世界和外面更大的世界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我们除了知道女作家描绘的希思克利夫“黑得仿佛是从魔鬼那儿来的”,①穿着破烂,浑身肮脏,是来自利物浦街头的一个流浪儿以外,对于儿时的希思克利夫就再一无所知,他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里女作家是在提醒人们,在那遥远的英国北部,晦暗、荒凉的约克郡除了旷日持久的春季溶雪和夏季雨水的冲刷外,其他一成不变的现象正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它已不再与世隔绝。仆人约瑟夫的宗教行话,对待管家丁耐莉和孤儿希思克利夫所表现出的阶级区分,伪君子洛克乌德的城市价值观等,所有这一切都在进一步提醒人们,往日的呼啸山庄已很难保持其原有的平静祥和气氛,这里人们的社会意识正在日新月异地改变着。年轻的哈里顿对小凯蒂由求婚到结婚的故事清楚地向人们表明,人类进步和启蒙必将来到,落后和野蛮也必将被驯服。希思克利夫是这一变化动力的体现者,同时也是它的牺牲品。他引起了周围的变化,却未能改变他自己。正如洛克乌德在故事结尾所感知的———“望着飞蛾在石楠丛和兰铃花中扑飞,听着柔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风在草间吹动”,以及哈里顿和小凯蒂弥留在门槛上的一幕———“再看一眼月亮,或者更确切地说,借助月光再看一眼彼此的脸”,希思克利夫留给我们的是一个崭新的社会。这里充满着光明,它和周围的环境和谐共处着。可见人类的实践方式正在迅速不断地改变着“,这种人类实践方式的革命同时也是其生存方式、感觉方式、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革命,它必然形成一个新的感性世界和产生新一代的感性人”。
二、矛盾存在于一切的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和思想现象的过程中。“一切矛盾着的东西互相联系着,不但在一定条件之下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而且在一定条件之下互相转化。”《老子》提出“反者通之动”这一命题,概括了矛盾的存在及其在事物发展中的作用。后世的哲学家常用分合、两一、参两、相反相成等概念表达事物对立面既统一又斗争的思想。在有限的环境里,艾米莉将社会分为了两个对立的世界———呼啸山庄(恩肖家族居住)和画眉山庄(林顿家族居住)。在呼啸山庄,人们看到的不是“面容憔悴的荆棘”、“过度倾斜”的“矮小的枞树”,就是“天空和山野混杂在一团”。这里寒风凛冽,大雪令人窒息。这一切使人“感受到一种压抑不住的气息,似有一种力量要冲破层层的阻力即将爆发出来”[8]。在画眉山庄,人们看到的则是房屋结构和内部摆设都很精美、优雅,这里总是灯火辉煌,阳光明媚,流淌着一股更文明、更理性的气流。难怪洛克乌德更愿意栖息在舒适的田庄,在这里沉溺于自己所谓的文明礼节———闲言、虚伪、古板、自恋。而对于希思克利夫,这里总是格格不入。的确,山庄的人们如同山庄一样都是“风暴”的产物“,他们常常遭遇强烈感情的撕扯,暴力是其主要的性格特征和情感表达方式”[9]。辛德雷和凯瑟琳就如同山庄一样:粗野、狂暴,毫无理性,凯瑟琳自己声称喜欢山庄胜过天堂;而在温文尔雅的田庄,人们如同田庄一样是“宁静”的产物,爱德加和伊萨贝拉就如同田庄一样:文明、标致,彬彬有礼。所以小说从一开始就表明,无论是爱德加和凯瑟琳的婚姻,还是希思克利夫和伊萨贝拉的结合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他们身上只仅仅流淌着自己家园的价值观,缺乏对方所必需的人的一些基本因素。凯瑟琳十分地任性、野蛮,且强壮,更多地表现出阳刚气质。按照瑞士著名心理学家荣格的理论,可称其为“男性倾向”。而爱德加则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十分软弱,更多表现为阴柔气质,即“女性倾向”。他们各自都不是完整的自我,因而几乎是不可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的。凯瑟琳曾充满激情地喊道“:我是希思克利夫。”这与其说作为个人是在表达自己对希思克利夫的爱,倒不如说是自爱的一种更深的表白。“社会中存在着自爱和对社会的爱,二者相互关系,促进万物的和谐与幸福。”[10]107只有将自爱转化为对社会的爱,才能成为一种真正的祝福。然而,凯瑟琳只是将希思克利夫看作是自己的影子。人若没了影子是不能称其为人的,难怪乎希思克利夫就是她自己,这只是一种险隘的自爱表露,所以他们之间要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是不可能的。同时,希思克利夫也不愿人们看到他更为优秀的人性的一面,他所展示给人们的只是传统意义上的阳刚气质———不是带有攻击性,就是带有破坏性。在察觉各自对方真正的需求过程中,人类这种感知的缺陷暴露无遗,这将会导致他们婚姻的最终失败。《呼啸山庄》这种环境面貌对立、人物性格背离的构建模式,使其随后的种种不测不可避免地要爆发出来。只有年轻的哈里顿和小凯蒂,他们在不时地汲取各自对方的价值观,取长补短,他们身上流淌着的是山庄和田庄的混合血液,因而他们才能结为永久的一对。
三、“从客体那里感觉到的某些属性,并不是客体本身所具有的,事实上是由感觉关系创造出来的。”[11]人类的思维包括感知、理性、创造性,其形成都不是自然的存在的简单反映,而是对具体存在的感知之后进行的相对独立于具体存在的思维活动。它可以符合抽象存在,也可以不符合,或者说,可以是正确的,也可以是错误的和荒谬的。《呼啸山庄》里的矛盾辨证构建模式同样延伸到了故事本身的叙事者身上。作为山庄和田庄的居住者丁耐莉,用自己罕见的口才,独特的见解,从内部观察事物。她滔滔不绝地向人们讲述着一件件令人触目惊心的事件。另一故事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