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简·爱》中同人双体的双声话语
在女性主义批评看来,人类的进步和男性的文明是建立在对于女性的压抑之上,父权制正是通过对女性的压抑并隐匿这种压抑而得以维系,妇女的成长则是女性在被压抑和反压抑中追寻自我表现意识和主体存在的历史。以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为例,从表面上看来,家庭女教师简·爱嫁给庄园主罗切斯特的结局很容易让人想起那个几乎成为模式的灰姑娘的故事,灰姑娘嫁给了王子是合乎情理的,也是对女性依附于男性权势做法的肯定。但是,夏洛蒂并没有使她笔下的女主人公成为童话中“灰姑娘”,在她表面所套用的男性关于爱情的叙事模式中,暗含对这种标准模式的颠覆。简·爱没有顺利地嫁给罗切斯特,她始终在抗拒着成为男性附庸的命运,只用当疯女人一把火烧毁了桑菲尔德庄园,罗切斯特与庄园主的身份剥离开了,简·爱才真正回到了罗切斯特身边,并与他真正平等地站在了一起。这样一种故事结局的安排巧妙地避免男性经典故事的俗套,使《简·爱》成为具有“双声话语”的经典文本,它隐含了女作家对男性中心主义的权威意识的叛逆和对女性独立自主意识的弘扬。吉尔伯特和古芭在文中引用了克莱尔·罗森弗尔德关于文学创作如何运用“影子”的一段话“,有意识和无意识地运用心理学的双重人格的小说家”常常并列地安置“两个人物,一个代表能为社会所接受的或者因循习俗的人,另一个则是自由的、不受任何拘束的,甚至是犯罪型的自我的形象化、人格化”[5]73。勃朗特有意识地运用了“影子”的创作方法,女作家通过疯狂的伯莎表达出简和她所经受的精神分裂痛苦和内心的愤怒。《简·爱》是以女主人公简·爱为第一人称叙事的“,疯女人”伯莎始终只是一个躲藏在幕后的隐秘人物。作家通过简·爱的眼光,描写“疯女人”可怕的笑声、黑夜出没的诡秘行踪,烘托出桑菲尔德庄园神秘而恐怖的氛围。女性主义批评家在疯女人身上发现了女性作家向父权制发动挑战的微妙写作策略。吉尔伯特和古芭从多方面论述了简·爱与伯莎的关系。她们从书中的意向、事件、情景、词语的前后照应、互相渗透来寻找两者间的连接点。如红房间的意象就是在作品中不断重复和变奏而显现出来的“主题曲”。红房间的明显再现是在桑菲尔德庄园的阁楼,那同样是一个囚禁女性身心的处所:在两道锁着的门后,关押着疯狂的伯莎,她多次冲出监禁她的密室,一次一次地纵火。从幽禁到冲破幽禁,从愤怒、分裂到疯狂,疯女人所经历的一切也是简·爱所经历的。如果说简的反抗是意识上的,那么伯莎的反抗就是行动上的,她是一个真正的行动主义者。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世界,她利用一切机会来报复所有给她带来不幸的人。她的反抗比简更大胆、更直接,甚至替简行动。如果说简是自我,那么伯莎就是本我。本我是为了满足自我而存在的,伯莎是简内心隐蔽而疯狂的本我。简是感性、理性的伯莎,伯莎是愤怒的、疯狂的简,她不但act for Jane(为简做),而且act like Jane(像简一样做)。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的两个方面。讲通俗一点,就是她能够想简之所想,急简之所急。当简的内心开始不安于桑菲尔德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生活时,她听到了伯莎毛骨悚然的笑声;当她在宅顶上为自己的性别感到愤愤不平时,又听到了这个疯女人凄厉的哭声;简对新娘礼服的恐惧,化为穿着裹尸布似的白色直裙的伯莎;简不喜欢那块昂贵的头纱,伯莎就把它撕碎,并踩在脚下,简巴不得推迟婚期,伯莎也帮她达到目的;甚至简梦见庄园被毁,一年后伯莎干脆放火烧了庄园。吉尔伯特和古芭曾说“:简保存着毁灭庄园的欲望———庄园是罗切斯特的意识通过曲折的形式表现在直接的预言中……”[6]这正是简反抗男性中心主义的潜在欲望,也是女性毁灭男性的象征。从上面所述,不难看出伯莎的所作所为正是存在于简潜意识中的行为。因此,可以说,伯莎执行着简的意愿,她是简的代替者,她替简来表达内心的感受。疯女人的形象成为隐藏在作品中的一个密码,但它所储存的信息却是丰富复杂的。勃朗特创作了《简·爱》,表达了女性自我表现意识,我们只有从简·爱和伯莎的统一中,才能悟出《简·爱》的革命意义[9]。
4 结束语
如果人们把女性小说当作双声话语来读,就可以看到除了“主宰”的故事,还有着“失声”的故事,从而使一直隐没在背景中的另一情节凸现出来。主宰故事是女性文本对男性主宰文化不得已的模仿和利用的结果,否则她便失去了表达的手段和权利。但是在表面的主宰故事背后,女性文本可以将女性的独特经验和象征隐蔽于字里行间,在表面的情节之下敷设另一条情节的暗线。这条暗线代表的另一文本多少有些“失声”,像“已拭去了原有字迹的羊皮纸”。但女性读者的“揭秘性”阅读却致力于将这些隐去的东西重新读出[10]。在浓重男权的话语扭曲下,西方女性作者的利用双声写作的书写实践有一定的掩护和颠覆意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书写的本身又加重了女性书写的负担。女性在暗处构建自己的文本传统的同时,却在最显眼处不可避免地大量复制男性的叙事传统和文本常规,从而进一步巩固了主流文化的优势地位。女性作为两性的一极,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女性要想获得真正的权利和尊重,政治上的平等和经济上的独立是根本。女性在写作上要争取获得同男性平等的地位,享有同等的话语权利,只有梳理和建立起自己的文学写作传统,女性写作才会日趋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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