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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关系。最早的作品，应该从哈克鲁特（Richard Hakluyt）和帕克斯（Samuel Purchas）主编的一系列地理大发现或航海游记（voyages of discovery）等内容的作品算起。后来，笛福、斯威夫特、斯莫莱特（Tobias Smollet）、戈尔丁等创作了海洋文学经典作品。从某种意义上讲，海洋文学的创作与人类文明同步发展。但是，对海洋文学的理论研究与学术争鸣，是当下关注的新现象。有关这一课题的探讨，属于起步与萌芽的状态。即使对海洋文学的概念，目前还没有一个被学术界普遍接受的界定。西方评论界大谈海洋文学，但却回避了海洋文学的概念界定。我国台湾学者从20 世纪70 年代开始关注对海洋文学的研究。朱学恕《大海洋》诗刊创刊号上发表了“开拓海洋文学的新境界”，这是中国最早提出了海洋文学这一概念。［6］他后来还出版了《论海洋文学与海洋诗》《论海洋文学与海洋人生观》等作品。2004 年，北京海潮出版社出版了李新安、金毅编著的《桅影风骚——海洋文学与海洋艺术》，这部著作对中外海洋文学主要作品进行了简介与评述，但没有涉及到“海洋文学”的界定。朱学恕在“开拓海洋文学的新境界”一文中同样没有界定海洋文学，但他认为，海洋具有以下几个特性：（1）多彩的人生，情感的海洋；（2）内在的视听，思想的海洋；（3）灵智的觉醒，禅理的海洋；（4）真实的水性，体验的海洋。［7］这里，他虽然探讨的是海洋特性，但其中蕴涵了审美特点，可以说这些特性同样指向了海洋文学。中国学者研究中国海洋文学，尽管召开了许多研讨会，诸如1991 年在福建召开的“海洋文学研讨会”，撰写了不少论文，主编了海洋文学作品集，但同样没有对海洋文学进行界定。非常有意思的是，中国学者在研究外国海洋文学时却对这一概念进行了界定。比较有代表性的定义为：（1）“所谓海洋文学，通常是指以海洋为题材或根据在海上的体验写成的文学作品。但笔者认为这样的作用还称不上基于世界共识的‘海洋文学作品’。真正意义上的海洋文学是：主题与海洋具有特性密切相关、并受海洋的特性支撑的文学作品” ；［8］（2）“什么是海洋文学？我认为，那种渗透着海洋精神，或体现着作家明显的海洋意识，或以海或海的精神为描写或歌咏对象，或描写的生活以海为明显背景，或与海联系在一起并赋予人或物以海洋气息的文学作品都可以列入海洋文学的范畴” 。［9］上述第一个概念是龙夫在研究日本海洋文学时对海洋文学的界定，后者是杨中举在研究美国海洋文学时对之的界定。笔者以在《暴风雨》为例，并结合这些界定，谈一下笔者对海洋文学的一些见解。龙夫和杨中举对海洋文学的定义，采用的是一种被广泛运用的定义方式，就是用属概念加种差，这一方式是传统逻辑中最重要的定义方法。这一定义的上位概念是文学作品，下位概念是是海洋文学，种差是“主题与海洋具有的特性密切相关、并受海洋的特性支撑的”与“以海或海的精神为描写或歌咏对象，或描写的生活以海为明显背景，或与海联系在一起并赋予人或物以海洋气息的”。朱学恕对海洋特性的定义，运用的是列举属性的方式，他列举了“情感、思想、禅理、体验”等属性。这三个概念互有联系，亦互有区别。三者重合的部分即“海洋体验”或“海洋精神、海洋气息、海洋意识”，但前者较为具体，后者较为抽象。当我们从《暴风雨》中沉静下来，开始思索：《暴风雨》与海洋文学有关系么？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二者之间的表层联系，前文已经谈及。这里，我们从深层角度来探讨二者之间的关系或联系。按照龙夫所谓的“通常”关于海洋文学的定义，《暴风雨》当然应该属于海洋文学的范畴。因为，其中情节的基本来源为根据发生在1609 年的一次航行经历。莎士比亚对这一情节进行了重新编排，尽管航行的缘起、历程及目的地与主人都发生了变化，但“出海航行”这一事实依然存在。即使按照龙夫认为的“海洋文学”的定义，也不难发现《暴风雨》也属于海洋文学作品，尽管他的概念极为抽象，关于这一点，笔者将在后文论述。按照杨中举的定义，《暴风雨》同样属于海洋文学作品。《暴风雨》的叙述背景为大海以及大海所环抱的海岛，作品与大海之间的联系一目了然。但其中有无杨中举所谓的“海洋精神”或“海洋气息”。这就需要做进一步的分析。在此，我们要弄清楚何谓“海洋精神”或“海洋气息”，这又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概念。一个概念套着另外一个或几个更为模糊的概念，确实把人弄得一头雾水。但是，有一点我们是清楚的，那就是大海给人类的情感具有多重意义。它有时喜怒无常，暴虐无情，凶险四伏，常常使人想到了神秘、恐惧乃至死亡，但与大海搏斗时，人们又表现出了团结忠诚、患难与共与开拓进取的坚强信念；有时万里无垠，宁静而宽阔，这常常使人从中能够发现诗意，找到哲理，并不断思索生命的意义。海洋给人类的这些启发与朱学恕对海洋特性的界定也基本雷同。这些不同的情感在《暴风雨》中皆以不同的方式得到了体现。因此，从龙夫、杨中举以及朱学恕关于海洋文学的界定来看，完全可以把《暴风雨》归入海洋文学的范畴。四、海洋文学概念之辩当“暴风雨”停止而大海重新归于沉静后，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朱学恕、龙夫与杨中举关于海洋文学的概念。笔者认为这三个概念均有商榷之处。虽然我们从审美意义与审美判断的角度来理解朱学恕关于海洋文学的概念，但是他毕竟只是列举了海洋的特性，并没有对海洋文学给予质的规定，其中的缺陷不言而喻。杨中举在“从自然主义到象征主义和生态主义”一文中提出了海洋文学的概念。这一概念在前文已经提及。但是，如果仔细研究他的概念，我们就会发现这一概念陷入了晦涩难懂、意义不定的误区。杨中举用了“海洋精神”、“海洋意识”、“海洋气息”三个关键词来区分海洋文学作品与其他文学作品。但是，什么是“海洋精神”？什么是“海洋意识”？什么又是“海洋气息”？他都没有给予明确界定。这使人们很难得到海洋文学的本质属性。龙夫在“大海的倾诉：日本学者论海洋文学的发展”一文中，提出了海洋文学的两个概念，一个是“通常”的概念，一个是他认为“真正意义上的海洋文学”，即“主题与海洋具有的特性密切相关，并受海洋的特性支撑的文学作品” 。［9］本来，“通常”意义的海洋文学比较能够使人理解并接受，但他却认为这个“通常”意义上的概念并不是海洋文学，所以他又提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海洋文学” 的概念（见前文）。可能他已经意识到这一概念有点晦涩难懂，于是，他又从理性、感性和意志三个方面对海洋特性给予了界定。他认为，理性层面的海洋文学作品主要有科学随感和科幻小说；感性层面的海洋文学作品主要是诗歌与科幻作品；意志层面的海洋文学作品主要表现以海洋为舞台的人们的社会活动，借海洋阐发作者的理念、思想和社会认识。其关于“海洋文学”概念的前提是关于 “海洋特性”的概念。从概念意义上讲，龙夫的概念也陷入了晦涩难懂、意义不定的误区。普通读者甚至专家也很难从其概念中来了解海洋文学的本质属性。如《鲁滨逊漂流记》以及《蝇王》属不属于海洋文学作品？按照龙夫的概念，很难判断。如果是，其海洋特性又是什么？即使说它们属于海洋文学作品，那么应该属于哪一个层面的海洋文学作品？如果说它们不属于海洋文学作品，但其中的航海经历、对海洋的描写、对海难的描述以及对海难后生活的描述，又该怎样理解。因此，我们也很难从他的概念中来找到什么是海洋文学的答案。参照上述三位学者的概念，笔者欲对“海洋文学”概念予以界定。笔者认为，以海洋为背景或以海洋为叙述对象或直接描述航海行为以及通过描写海岛生活来反映海洋、人类自身以及人类与海洋关系的文学作品，就是海洋文学。这里采用了属概念加种差和列举属性相结合的方式对海洋文学进行了概念界定。按照上述概念，我们来分析一下为何《暴风雨》是海洋文学的经典作品。首先，《暴风雨》的主要背景是海岛。尽管它对海岛上的生活并没有给予详细描述，但通过字里行间，我们依然能够见到一斑。原先生活在这个海岛上只有女巫和她的儿子凯列班。普洛斯彼罗和女儿米兰达后来来到这个海岛。前者与后者本来是主人与来访者的关系，但自从普洛斯彼罗运用魔术降服了凯列班后，前者与后者变成了主仆关系。阿隆佐船队被暴风雨吹翻之后也来到了这个海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昔日这个宁静的海岛现在似乎也遇到了暴风雨。普洛斯彼罗与弟弟安东尼奥、阿隆佐与弟弟和安东尼奥、米兰达与腓迪南等关系错综复杂。莎士比亚借以描述海岛上这些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及宽恕和解，来表现他关于人类、社会、政治、宗教以及爱情的思想观点。尽管他几乎没有探讨人类与海洋之间的关系，但借以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