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与影子——略论福楼拜和他的《包法利夫人》 [2]
论文作者:汪火焰,田传茂论文属性:短文 essay登出时间:2008-12-30编辑:gcZhong点击率:4562
论文字数:7522论文编号:org200905122302095973语种:中文 Chinese地区:中国价格:免费论文
关键词:福楼拜包法利夫人影子镜子
生经历了蜕变、堕落、毁灭三个阶段。最初,她还有一丝幻想的灵性,却逐渐由浪
漫而浪荡,在肉欲和物欲的驱役下,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有人以艾玛严斥公证人居由曼的诱惑
以及宁可自杀也决不在夏尔面前折腰为证,说她“精神生活无论怎样消沉,她的骄傲依然存在。
你想不到一个淫妇也有尊严!但是她持有她的尊严,至死不和人世苟全”。她有什么骄傲和尊
严可言!对于拒绝居由曼的诱惑,她事后心生悔意:“刚才为什么不顺从公证人呢?”@可见,为
了还债,她可以出卖肉体。对于夏尔,她没有一点尊严可言。她不事劳作,不操持家务,不养育
子女,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I:1的生活,用丈夫的钱养情夫,满足一己之物欲与虚荣。艾玛的毁
灭,虽然有自身的原因,但从根本上讲,是由当时的社会造成的。糜烂的贵族社会生活风气(以
沃比萨侯爵为代表),毒害人灵魂的宗教布道(以于絮林修道院为代表),资产阶级取得革命胜
利后花天酒地的生活(以罗多夫为代表)以及都市文化对乡村文化的冲击,这许多因素糅合成
一股邪恶的力量,把艾玛推向堕落的深渊。
福楼拜的笔就像一把解剖刀,把艾玛人性中的全部弱点剖得纤毫毕露。然而,他对自己的
女主人公抱有深深的同情:“就在如今,就在同时,就在法国二十个乡村里面,我相信,我可怜的
包法利苦楚着,唏嘘着。”何止是19世纪的法国,就在如今,在中国,有多少个艾玛正在重蹈
她的覆辙。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心存理想(而非不切实际的幻想),提升自己的社
会和经济地位,提高生活品位,都无可厚非。然而,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环境下,金钱的铜臭味,
物欲和肉欲的诱惑,都市文化对农村文化的冲击,使多少厌恶生产劳作、贪图安逸享受的农村
女子,涌入城市,出卖灵与肉;更有多少党的干部腐朽堕落。她们迟早会落得艾玛的下场。艾玛
是一面镜子,照出人的自私与贪欲,虚伪与虚荣,淫荡与无耻。
二、关于“包法利夫人就是我”
从德沙木(Rene’Descharmes)的文章《一八五七年前的福楼拜》中我们了解到福楼拜曾对
人说:“包法利夫人,就是我!——根据我来的”。可是,在另一场合,在l857年7月给尚特比
女士的信中他却说:“《包法利夫人》没有一点是真实的。这是一个全然虚构的故事:这里我没有
放入一点我的情感或者我的存在。”为什么福楼拜说话矛盾?如何理解“包法利夫人就是我”?
我们知道,《包法利夫人》取材于现实。夏尔·包法利的原型是德拉马尔(Eugene
Delamare),一个在福楼拜父亲主持的卢昂医院实习过并取得行医执照的医生。他的续弦夫人
德尔芬·库蒂丽叶(DelphineCouturier),一个漂亮的农家女;是包法利夫人艾玛的原型。她爱
读小说,生活浮华,看不起丈夫.先结识了一个情夫,情夫却去了美国,后又结识了一个律师的
实习生,而且暗地举债,包养情夫。结局债高如山,实习生和她断了关系,她也服毒自尽。当时
福楼拜创作欲极强。他的朋友杜刚(DuCamp)便建议他选一个描写资产阶级生活的题材。另
位朋友布耶提醒他:“为什么你不用德拉马尔的故事?”福楼拜欣然同意。他给笔下的人物
注入了自己的灵性、思想和感情。
将包法利夫人同福楼拜两相比较,我们发现二者的精神世界有着许多相同或相似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艾玛·包法利就是浪漫时期的福楼拜。钱林森先生就曾指出:“如果将《包法利夫
人》与他跟情妇的通信对照起来阅读,人们就不难看到艾玛的愁苦、倦怠、寂寞、烦闷及淫念,都
曾是福楼拜自己所经历过、体验过、感受过的”让我们对二者的共同点作一番剖析。
首先,他们都曾受到消极浪漫主义的影响或者说毒害。福楼拜的青年时代正是浪漫主义文
学在法国大行其道的年代。感伤、颓废的浪漫主义思想在他心身两方面都曾留下难以磨灭的痕
迹。“一入中学,我就忧郁起来.我觉得无聊。我的心炙烤着种种欲望,我热烈地企盼着一种狂
妄的骚乱的存在,我梦想热情。我恨不能占有一切。”’而且,这种影响在他前期的作品中也有
反映。艾玛在修道院受教育期间,也接触到消极浪漫主义文学作品,如夏多布里盎的《基督教真
谛》充满了“浪漫主义的忧郁,匝】应大地和永生”的呓,拉马丁的诗句使她向往罗曼蒂克的幽
会和消极虚幻的情调。@
其次,他们都拥有激情和忧郁。福楼拜的性格深受父母的影响。关于这一点,他的甥女评
论道:“父亲是香槟人,母亲是诺曼底人。居斯达夫·福楼拜呈有这两种民族的个别的征记,特
别是在他的性情上,一时非常之有说有笑,一时困于北方人的广泛的忧郁。”@相对而言,福楼
拜受母亲的影响更大。他生活于诺曼底,更喜欢随着母亲,脉管里流着诺曼底人的血。他形容
自己:“我是一个蛮子,我有他筋骨的颟顸、有力的慵懒、绿眼睛、高身量,然而我也有他的激
越、抛拗脾气。诺曼底人也吧,我们血里全有点儿苹果酒;这是一种发了酵的酸酒,有时一攻。就
把塞子顶出来”。∞艾玛是佃农的后代,胸中充盈着永不干涸的精力和激情,这种激情造就了她
过份发达的幻想。“过惯了平静的日子,她反倒喜欢多事之秋。她爱大海,只是为了海上的汹涌
波涛。”锄然而,她充满激情的幻想与环境相冲突,无法实现。于是她忧郁、烦闷、寂寞。最后,她
冲破婚姻的罗网,在所谓的爱情中释放自己的激情。
第三,他们都患有近似歇斯底里的精神病。1853年9月福楼拜在给高莱女士的信中说:
“在一八四四年一月,我吆着车,仿佛中了风,跌进车厢里面,足有十分钟,他(注:福氏之兄)相
信我死了。这差不多是同样的一个晚晌,我认出他把我放血的房舍(注:《包法利夫人》中也有放
血的情节),对面的树林(而且事物与观念的神妙的谐合),就在这时候,一辆货车从我的右边过
去。好像不远的十年前,黄昏九点钟,忽然之间,我觉得卷入一阵火流里面”。@从这段话可以看
出。福楼拜一犯病,脑子里马上出现幻觉.一种非常毕真的幻觉。他的朋友杜刚曾几次目睹他的
脑系病发作:
忽然之间……居斯塔夫举起头,变得极其苍白;他感到aura,一种神秘的嘘息,
仿佛神灵的飞扬,扫过面孔,他的目光充满了焦急;带着一种碎心的失望的情态,他举
起肩膀,说道:“我左眼里冒火,”随即,几分钟之后.“我右眼里冒火;我觉得全成了金
色。”这种奇怪的情景有时诞长好几分钟……随即他的脸更加惨白起来,具有一种绝
望的表情;他赶快走动,跑到床边,躺在上面,阴郁郁的,恶兆似的,他活活地躺在一具
棺木里,随即他喊:“我有了指南;这儿是货车,我听风铃铛。啊!我看见店里的灯
光”@
杜刚称福氏的病为“羊痫”(aura)。福楼拜自己则说是“脑充血症”,“小号的中风”。杜买尼
(Dumesnil)推测这是一种近似歇斯底里的脑系病。杜氏说法或许有理。弗洛伊德说:疯狂的幻
想是歇斯底里的前兆。读《包法利夫人》,我们发现,每次遭受打击后的艾玛也犯类似的病。沃
比萨舞会之后,艾玛在怨天尤人中犯了病,“她脸色苍白,心律不齐”,“她发高烧,说胡话,说个
没完;兴奋过度之后,接着却又感觉麻木,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要是恢复了一点知觉,她就拿一
瓶科罗涅香水往胳膊上洒。”@夏尔的老师说她得的是神经病。她常常沉溺于疯狂的幻想之中,
把幻想当作现实,而把现实当作幻想。她也犯幻觉。在债台高筑,求助无门时,她的幻觉中出现
了子爵的形象:
“当心”!有人从开着的马车门里喊着。她赶快站住,让一匹马踢蹬而过。黑马拉
着一辆双轮轻便马车,车上坐着一个穿貂皮大衣的绅士。这个人是谁?她似曾相识
……
但马车奔驰过去了。@
子爵是艾玛精神最后的寄托。在情人撕破面皮,将她的爱情幻想击得粉碎时,她的脑子里
出现子爵的幻影就不足为奇了也许,脑神经疾病是促使福楼拜和艾玛沉沦的一个不容忽视的
因素。
第四,他们都放荡不羁;他们追求的理想目标都虚无缥缈。1851年11月,福楼拜在致高莱
女士书中说:“好些年前,我们乡下有一群年轻的荒唐鬼,生活在一奇异的世界。我们旋转于疯
狂和自杀之间。有的自己害掉自己的性命,有的死在他们的床上,有一位用领带勒死自己,好几
个嫌无聊,胡闹死掉。美哉其时!剩下只有布耶(IouisBouilhet)我们两个。”@福楼拜青年时代
的浪荡与疯狂由此可见。福楼拜对一切都追求完美,包括艺术和爱情。她一生未婚,但有过情
妇。他一生的憧憬是一个他无由问津的女子。他的爱情虚无主义也体现在艾玛身上。艾玛对
爱情的追求永无满足。她嫁给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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