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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老人与海》中的男孩曼若林一直被忽视,其实海明威在原素材的基础上添加这一角色有着某种重要意图。作者着意安排一个男孩,通过大量细节描写,主人公形象更加完整,老人的风度真实生动,具有立体感。他帮助表现了“重压下的优雅风度”,对读者发挥着一定的启发作用,增强作品感染力,丰富作品内涵。海明威于1954年由瑞典皇家科学院以“精通现代的叙述艺术”授以诺贝尔文学奖金,缘于他1951年创作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1936年他在《老爷》杂志四月号上发表过一篇题为《在蓝色的海上》的通讯,主要讲述了一位墨西哥渔民打鱼坚忍不拔的过程,文中并无小男孩的影子。而作者本人曾言《老人与海》据此素材写出。并且他在谈到小说成功的因素时,曾颇为自得将小男孩与老人相提并论“:运气是我有了一个好老头儿和一个好小孩,而近来作家们已经忘记还有这些事情。”可见,小男孩是海明威的艺术创意和匠心所在, 他与老人相映成辉,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本文主要从有关细节和语言入手,来探讨小男孩在小说中的作用。一、他帮助表现了“重压下的优雅风度”这一主题作者要表现人在注定的失败面前如何保持优胜者的风度。所以“重压下的优雅风度”这一主题更能经得起推敲。应当说《,老人与海》为人称道的亮点之一便是完美地表现了 “重压下的优雅风度”这一命题。它由两个因素组成“:重压” 和“优雅风度”。“重压”是前提,只有在“重压”背景下才有真正意义上的“优雅风度”。而这两个因素很大部分是通过孩子表现出来的:为了表现“重压”,海明威通过小男孩离开老人这一细节把故事的背景从结构上分成四个层次来层层加压,从一开篇便突出一种沉重的压力感,并为后来表现“优雅风度”营造一个必要的前提和氛围。为了表现“优雅风度”, 作家又在小说的开头和结尾通过描写老人与孩子相处的种种细节,具体而又细致地刻画了老人的形象和风度。孩子成了老人表现其风度的媒介和对象。小说的第一句交代了主人公所面临的困境:一个老人接连84天徒劳无获。仅靠一个数字引起的同情必定是有限的,表现出的压力也未必沉重,其后的风度也不太令人折服感动,小说的力度也必受到削弱。仅靠老人这一角色难以把小说的背景用三言两语清晰勾画出来。所以,作家花相当重之笔墨让男孩登场。通过写他来让老人的处境一步步地恶化,身上的压力一层层加重。如此重压下,老人的失败显得更加悲壮,老人对失败的态度可称为“优雅”。开始时,老人和孩子一起天天出海,一连40天一条鱼也都没钓到,这种失败已够“倒霉”了,这是第一层压力。孩子迫于父母之命搭上另一条船,把老人孤零地留在那破旧的象征失败的小船里。孤独加上失败,这是第二层。文中写道孩子从五岁起便一直跟着老人学习捕鱼,老人妻子已经过世多年。实际上孩子成为老人精神生活中唯一存在的真实的伴侣。恰此“背运”使孩子又离去了,这对老人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前文提过小说所取材的通讯中并无男孩,作家凭空构思他的出现又将之夺走,可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一予一取,老人的处境显得更加黯淡凄凉。何况孩子去后,老人独自一人又是连续44天空手而归,让人几乎产生绝望的感觉,这是第三层。尽管第一层与第三层压力似乎与男孩全不相干,而且老人一无所获的时间仍是84天,但他的离去客观上把这笼统时间段分成三层逐层加压,从而产生层层递进的凝重感。在另一方面,孩子搭上另一条船后“,头一星期就钓到三条相当不错的鱼”,于是在纵向上老人命运的恶化与横向上孩子走运的事实又形成一层鲜明对比。渔民们非常非常相信运气,后文老人买彩票来赌运气这一细节看出老人自己也很相信运气。如此一来,倘使别人忽然转运钓到鱼也罢了, 但这种事偏偏发生在一直跟着老人40天却一无所获的男孩身上,时间就在他离开老人的头一个星期内。可以想象,按照渔民的观点不就更加证明了老人正在“倒霉”?这对老人无疑又是一个打击,使他近乎绝望。虽然作家在这里写到书中的主人公时能冷静而不动个人感情地保持距离,但是由于作家准确地按照适当的顺序描述了这些能够唤起读者情绪的鲜明突出的细节,读者不难体会老人现在所处的失败、孤独、难堪和近乎绝望的处境。正是这种处境所带来的压力才迫使老人决心要走得远远地去捕鱼,因而才有了后面的遭遇。这也正是海明威塑造人物的特色———善于将人物的心理品性放在强大的外部阻力面前,通过外部阻碍来检验其意志强度。既然如此“,重压”已经有了,老人的“优雅风度”又是何以展现的呢?风度并不是抽象或概念化的东西,他总是体现为一个人在生活中特别是逆境中表现出来的内心境界和外在举止等。而孩子在进一步表现老人的风度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首先,老人身处重压而始终泰然自若,举止间有一种大方之度。孩子在他背运时离开去另创佳绩。倘若别人不与孩子因嫌生恨至少也会心理失衡,暗生妒意。而老人却表现出宽广的胸襟和理解的态度。老人的人生态度自信而达观。老人心里希望孩子留下,但当孩子主动要留下时,他拒绝了“:不,你现在正在一条走运的船上,不要放弃”、 “要是你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就可以带你出海去赌一赌,但是你有爸爸妈妈,而且你的船正在走运”。可见老人对孩子高度负责的态度。第二次孩子旧话重提时老人又拒绝了,但最后终于接受了孩子的回归。表面看似矛盾,但老人经过三天的磨难与思考,终点与起点早已不同。对大海、鱼、自己都有更深的认识,因此有信心并且有必要接受孩子要共创未来。这是一种个性与社会性完美融合的风度。因此,我们说,在《老人与海》中由于作家着意安排了一个男孩,通过大量细节描写,主人公形象更加完整,老人的风度也就真实生动,具有立体感,而不是某种思想品质的抽象化、立体化。这一点实在归功于男孩这一角色的设置。二、从整部作品看,孩子对读者发挥着一定的启发作用, 增强作品感染力,丰富作品内涵海明威对小男孩进行正面的描述,既揭示了孩子对老人单纯而复杂的感情,又刻画了孩子的个性,目的显而易见。在《老人与海》中,孩子在一定程度上,特别是在小说的首尾两处,要比老人更贴近读者,因此孩子的内心感情不可避免地要牵动影响读者的情绪。孩子的内心世界里别无他物,只有老人,他对老人的态度和感情潜移默化地左右着读者对老人的感受。因此卡洛斯?贝克曾认为孩子在《老人与海》中的作用是“使人们对老人更加同情,因此在故事的一头一尾我们是通过孩子充满崇敬与同情的眼睛来看老人的”。但是,事实上,孩子的内心世界远不只是静态的崇敬与同情, 孩子对老人的感情是沿着一条越来越深入的运动轨迹从同情发展到心痛,而且这种感情越来越强烈,最后上升到极点而爆发出来“:他泪流满面,放声大哭”,孩子这起伏波动的内心世界使读者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感染。孩子的情感变化主要分三个阶段来递进: 第一,静态的关心与同情阶段。孩子对老人的同情很单纯朴素,是老人教会了孩子捕鱼,因此孩子很爱他。孩子在 “走运”时钓到相当不错的大鱼后仍惦记关心着老人,老人的遭遇让他无法为自己的成绩高兴,这也反映了孩子对老人情感的真挚。他“看到老人每天回来时小船里空荡荡,心里非常难受”。他想重新回到老人的身边,被老人拒绝后仍想“帮他做点什么事情”。无疑,孩子淳朴而深厚的感情会通过第一印象在读者的脑海中打下深深的烙印。第二,微妙而波动的崇敬与担心阶段。孩子从小对老人一直都非常尊敬。他跟老人回忆起过去的一次先背运后走运的经历,称老人是 “神钓”“与众不同”。在老人失意的时候,孩子对他的崇敬丝毫没有减少。可以说,正是孩子从精神上鼓励支撑着老人坚强不屈地继续拼搏下去。后来老人省悟到“:要不是孩子,我早完了,这一点不承认可不行”。⑦孩子希望老人能够凭实力再创辉煌,可是他又对老人目前的身心状况有些担心,生怕老人年老力衰独立难支。孩子的担心也显露出来“:可是你现在的样子要是真的碰上了一条老大老大的鱼,还能干得过它么”“我想叫他也走得远远的,那么你要是捕到一条真正的大鱼,我们就可以来帮你了”,孩子的这些话及看似随意却饱含深情的“祝你好运”的祝福,更将读者的视线抛向吉凶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