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给它们一一铺上了艳丽夺目
的花坛。”在这里,麦尔维尔把人类比成了“造物主”。在他的
眼里,人和上帝一样,也是世界的创造者。其次,小说中的主
要人物并不完全是命运的奴隶。以实玛利在说明他出海捕鲸
的理由时,一方面指出那只是老天爷早已拟定好的宏伟的节
目单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而已,另一方面又声明他的主要
动机就在于大鲸自身。事实上,虽然以实玛利宣称他是一个
虔诚的基督徒,但基督教信仰并没有使他失去人的感性和理
性;相反,他敏于观察,勤于思索,善于推理,简直是一个思想
深刻的哲学家。他似乎总是在设法认识和理解宇宙和人类本
身。在捕鲸过程中,他获得了许多“真理”,而其中最大的恐怕
是他对人与上帝的关系问题的界定。他说“:对一切世俗的事
情有疑惑,对某些神圣的事物有直觉;这种组合造就的既不是
善男信女,也不是离经叛道者,而只是对二者一视同仁的人。”
显然,以实玛利把人的智慧与神明置于了同等的、平衡的位
置,这无疑是对基督教的非常显著的反叛。
三、博爱与隔离
麦尔维尔相信上帝是爱一切人的。在《从历史上看约拿》
那一章中,以实玛利竭尽全力对关于约拿和大鲸的传说作辩
解。他认为有关约拿的传说是真实可靠的,对“那些传说的怀
疑丝毫无损于它们确有其事的声誉”。以实玛利想要说明的
事实只有一个:上帝对犯罪的约拿仍然有爱心,只要他“回心
转意”,上帝也会拯救他。亚哈虽然是一个反抗神明、追求个
人绝对意志自由的偏执狂,但上帝并没有因此而随便抛弃他。
虔诚的基督徒斯达巴克和预言家以利亚其实是上帝的“先
知”。以利亚给亚哈的命运作出预测,斯达巴克则不断劝阻亚
哈,这一切都说明上帝对亚哈仍然存有爱心,甚至可以说是
“情至义尽”了。从这种意义上来讲,亚哈的悲剧根本在于他
一意孤行,顽固地违抗上帝旨意,上帝对他的处置完全是出于
“无奈”。如果亚哈也像约拿那样,诚心诚意地向上帝祷告,他
最终也会得到上帝的宽恕和拯救。
麦尔维尔把博爱看成一个重要的道德原则。他认为个人
的利益是建立在为他人谋利的基础上的,因此在看待人与人
的关系时,他总是设法站在全世界的立场上,提倡一种国际性
的友爱。他通过《白鲸》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应该像基督徒
以实玛利和异教徒魁魁格那样,不分种族,不分肤色,不分阶
级,互相帮助,亲密无间。麦尔维尔似乎对全世界的人都有同
情心。他还向我们说明,建立全球性友好关系的惟一途径在
于交流,而要交流,人与人之间必须能够看到对方的优点和长
处,因为只有这样,人与人之间才不至于被表面现象所蒙蔽,
才能够了解到彼此的真实面貌,也才具备建立友好关系的可
能性。以实玛利和魁魁格的友谊就是在交流之中建立起来
的。在以实玛利的眼里,魁魁格首先是一个可怕的野蛮人:他
吃半生半熟的牛排,他的脸上和身上到处是可怕的色斑,而且
他是一个“该死的人头贩子”。尽管如此,以实玛利仍然愿意
与魁魁格分享一床毛毯睡觉,而且相信“不管什么样的皮肤下
面都可能有老老实实的正派人”。这表明以实玛利具有欣赏
他人优点的品质。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魁魁格也证明他自己是
一个有教养的人。因此,在平安无事地和魁魁格睡了一个晚
上之后,以实玛利认识到“与其跟一个醉醺醺的基督徒睡,还
不如跟一个清醒的生番睡”。事实上,在整个《白鲸》中,魁魁
格都被描写成一个英勇、善良而有教养的水手。以实玛利和
魁魁格是“心腹之交”。在捕鲸过程中,他们经常一起工作,
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直到魁魁格在小说的最后遇难。以实玛
利与魁魁格的友谊在《白鲸》中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它贯
穿小说的始终,象征着人与人之间的必然的纽带关系。
然而,正如许多文学批评家所看到的那样《,白鲸》所描写
的并不是一个真正充满友爱的世界,而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世
界。麦尔维尔把19世纪以隔离和极端个人主义为基本特征
的美国生活模式搬进了他的小说。亚哈似乎是这种生活模式
的最好象征。为了报复白鲸,他置他的妻子和女儿于不顾,在
很多时候把自己同水手隔离起来,他在复仇中成了偏执狂,几
乎完全丧失了理性和人性。亚哈的毁灭,从一定程度上来讲,
是由于他没有与任何人建立友谊关系。在“佩阔德”号疯狂追
杀白鲸的第二天,断了牙骨腿的亚哈半靠在斯达巴克的肩膀
上叹息着说“:唉,唉,斯达巴克,有时候靠一靠真舒服,不管靠
在谁身上;亚哈老头过去要是多靠了靠就好了。”很显然,亚哈
终于认识到了友谊的重要性,但这已经于事无补。他走得太
远了。另外,隔离这一主题在皮普的身上也得到了强调。皮
普是一个聪明、开朗、善良的小黑人。他热爱生活“,爱一切使
生活安宁可靠的东西”,但他却莫名其妙地走入了捕鲸行业,
这“给他快活爽朗的天性蒙上了一层可悲的阴影”。皮普天生
胆小,在第二次上艇捕鲸时从小艇上惊慌失措地蹦了出去,结
果给无情的捕鲸索在脸部和脖子上绕了好几圈,被勒得满嘴
泡沫。为了救他,二副斯塔布只好命令割断了捕鲸索。皮普
获救了,但大鲸却逃跑了,因此水手们把皮普骂了个狗血喷
头。第三次下艇时,皮普又从小艇里蹦了出去。但这回他没
有马上获救,而是被孤零零地遗弃在一片无情的汪洋大海之
中。由于在海水中泡了很久,而且受不了“那种可怕的孤独
感”,所以当大船救起皮普的时候,他已经精神失常了———“大
海嘲弄地放过了他有限的身体,却淹死了他无限的灵魂。”在
“佩阔德”号上,皮普其实自始至终是一个孤独的人,他根本就
不属于那个世界。本来,斯塔布可以像第二次那样把皮普从
水中救起,那样皮普也就不至于发疯了,但斯塔布没有,因为
他早就向皮普暗示过———“人虽爱其同类,然而人毕竟是种唯
利是图的动物,这种秉性经常会打消他做好事的念头。”显然,
麦尔维尔认为博爱是有条件的,在利己主义面前,博爱甚至是
软弱无力的。
四、来世和现世
一般来说,基督教要求人们把希望寄托在来世,因为人有
原罪,在现世是无法完全消除引起罪恶的欲望的,要达到至善
和幸福,只有依靠在来世得到上帝的拯救。在《白鲸》的最后,
以实玛利依靠棺材救生圈获救。从表面看来,他获得的是一
种基督教意义上的拯救或重生。浮在棺材上面的时候,以实
玛利似乎感到他置身于一个和谐、太平的世界:大海是柔和
的;沙鱼也不伤人,它们像嘴上挂了把锁似地打他身边游过;
凶猛的海鹰也像嘴套起了似地从他头上飞过。然而,这种感
觉是短暂的,因为它很快就被窒息在以实玛利的悲切的话语
中“:第二天,一艘船驶了过来,越来越近,终于把我捞起。那
就是那艘航无定向的‘拉结号’,在折回来搜索失踪的孩子时,
找到了另一个孤儿。”
麦尔维尔不相信人在蒙受巨大痛苦之后能够得到回报。
他所描写的是一个生死对立的世界,人们或生或死只是一个
时间的问题。麦尔维尔深有感触的是一个人作出错误的人生
选择所造成的危害性。亚哈选择反抗神明的人生之路,这不
仅酿造了他自己的悲剧,而且给他的船员带来了恐惧,并将他
们几乎全部置于死地。麦尔维尔也有感于具有各种欲望和丰
富想象力的人类常常陷入复杂的人生矛盾之中的生动图景。
然而,最让他惊奇的恐怕是人类对生命和现实生活的迷恋之
情。他歌颂现世中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健康、美德、友谊和
自然美景等,并且满怀深情地告诉我们“:不要把幸福寄托在
智力或幻想上,而要寄托在妻子、内心、床铺、饭桌、马鞍、炉
边、家乡上。”
“烟斗”在《白鲸》中象征现实生活的日常乐趣。当以实玛
利和魁魁格分享同一支烟斗的时候,那只烟斗不仅表明两个
吸烟者的关系非常亲密,而且暗示他们是在享受生活。斯塔
布的嘴里总是叼着一只烟斗,那表示他对现实生活感到心满
意足。事实上,斯塔布是一个注重物质生活享受的人。例如,
杀了一只大鲸之后,他马上要求厨师在他睡觉之前给他做一
份鲸排。在亚哈的眼里,烟斗也是一件代表生活享受的物品。
他把自己的烟斗扔进海里,那是由于他认为像他那样“肩负使
命”的人不应该沉迷于生活享受。他有意将它丢掉,是为了全
身心地投入到与白鲸的搏斗中去。然而,亚哈并没有能够使
他自己彻底摆脱对现实生活的依恋。在同白鲸展开殊死搏斗
前夕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目睹“海水共长天一色”的美
景,鼻闻“迷人的空气中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芳香”,亚哈禁不住
百感交集“,掉下了一滴眼泪,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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