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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在中国,爱米丽·勃朗特的《呼啸山庄》似乎被其姐夏绿蒂·勃朗特的《简爱》所掩盖,但在西方,更多的人赞赏《呼啸山庄》,这可能与民族文化心态有关,因为后者较多理性精神,而前者以表现激情见长。文章试图通过对《呼啸山庄》所表现出的激情的分析,揭示作品的艺术魅力。如果把《呼啸山庄》比作一首交响乐,那么激情就是它的标题,也是这部交响乐的基调。这是《呼啸山庄》近年来之所以越来越受到更多人关注的因素。一、激情演绎下的浪漫爱情在《呼啸山庄》中,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爱始终吸引着读者的视线,成为压倒一切的主题。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相互之间表现出的深沉、激烈而狂热的情感超出了任何世俗的爱情。自从被老恩肖领进呼啸山庄,希斯克利夫就一直遭到辛德雷及仆人们的敌视,老恩肖去世后, 他更是被降到雇工的地位,辛德雷剥夺了希斯克利夫受教育的权利。同时还强迫他到田间劳动, 命令他像下人一样叫凯瑟琳“小姐”。并且不准他们在一块玩。辛德雷的专制与残暴在希斯克利夫心中深深地播下了仇恨与罪恶的种子,但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在这荒原中培育的挚烈的爱,使他能默然承受这一切。然而,凯瑟琳遇见了画眉山庄的小主人林顿,她背叛了自己的初衷,背弃了那种在荒原上培育起来的充满激情的爱,离开了呼啸山庄,离开了她深深爱着的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爱而不能得其所爱,强烈的爱欲受到了巨大的挫折,他愤而离开了呼啸山庄。他想从此不再见凯瑟琳,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但他与凯瑟琳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时时在吞噬着他,在这种爱的驱动下,他又回到了呼啸山庄,回到了他与凯瑟琳共有的世界里。婚后的凯瑟琳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快乐,相反却是整天郁郁寡欢。她与林顿的结合并没有任何的浪漫与激情,在画眉山庄这个异已的世界里, 她感到的只是失落和空虚,她曾经幻想通过嫁给林顿这样有钱有地位的人去帮助希斯克利夫摆脱辛德雷的统治,可结果却令人心碎。希斯克利夫的意外回归,使凯瑟琳惊喜万分, 离别重聚,他们马上“完全沉醉在共同的快乐里, 再也感不到什么窘迫了”。他们融进了彼此的快乐之中,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两个灵魂实现了合二为一。希斯克利夫的回归使凯瑟琳面临新的选择, 一方面是她世俗的丈夫,一方面是她灵魂之恋。凯瑟琳选择了死亡,以此来达到身体和灵魂的彻底自由,重新回到她与希斯克利夫所共有的世界里。面对死亡,凯瑟琳没有丝毫的恐惧,她对希斯克利夫说“:但愿我能一直揪住你……直到我们两个都死了为止!……我只愿我们俩永不分离 ……”同样,希斯克利夫送给将死的凯瑟琳的话是 “……贫贱、耻辱、死亡,不管上帝还是恶魔怎样折磨人,可别想把我们俩拆开!……我想活下去吗? 这叫这么生活呢?当你———啊,天哪———难道你愿意活着吗?当你的灵魂已进了坟墓?” 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这种充满激情的爱并没有因为凯瑟琳的去世而告一段落,相反,又整整延续了十八年。在这十八年中,凯瑟琳不散的阴魂折磨着、呼唤着希斯克利夫,日日夜夜,从未间断, 直到有一天,希斯克利夫打开凯瑟琳的棺木,看到凯瑟琳正在消逝却依然是她的面容时,希斯克利夫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十八年来痛苦挣扎的根源。于是他同样地选择了死亡,与凯瑟琳重新结合。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超脱世俗的生死之爱, 始终充满着浪漫的激情,从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最终结合,可以看出正是作者对他们的爱注入了这种激情,才使得这种爱更显的悲壮、动人、荡气回肠。二、复仇———激情的另一种阐释大凡读过《呼啸山庄》的人,都会认为希斯克利夫是个复仇狂,他报复辛德雷,使他伤残而死, 并占有了呼啸山庄,使辛德雷的儿子变得愚昧。他报复林顿,让他家破人亡,最后占有了画眉山庄,并让小凯瑟琳成为自己的儿媳。所有种种,让人们自然而然地把希斯克利夫归为一个狂热的复仇者。但当我们纵观希斯克利夫复仇的全过程, 我们就会发现希斯克利夫的复仇其实是对凯瑟琳充满激情之爱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儿童时代的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整天形影不离。老恩肖的死可以说是希斯克利夫生命的转折点,他受到了以辛德雷为首的一群人的敌视、欺负与侮辱,沦为仆人和奴隶,他的命运和自由完全操纵在辛德雷的手里,他 “看起来是一个忧郁、能忍耐的孩子,也许是由于受尽虐待而变得顽强了。他能忍受辛德雷的拳头,眼都不眨一下,也不掉一滴眼泪”。但复仇的种子己深深埋在他的内心深处。辛德雷的种种虐待,希斯克利夫可以忍受,但凯瑟琳出乎意料的背叛,让他悲痛欲绝。一怒之下,希斯克利夫离开了呼啸山庄。三年后,当希斯克利夫再次出现在呼啸山庄时,面对昔日虐待自己,为自己爱情设置种种障碍的辛德雷,希斯克利夫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报复,这种复仇,既是为了夺回早先被剥夺的财物,更是为了报复辛德雷对他与凯瑟琳爱情的摧残。希斯克利夫报复林顿,则是为了夺回爱情。林顿在无意中拆散了这对恋人,使两个本该合二为一的灵魂一分为二。希斯克利夫为了夺回本属于自己的爱人,对画眉山庄的主人也开展了无情的报复。他诱骗伊莎贝拉,画眉山庄财产的继承人之一,最终导致她客死异乡;他执着地去见凯瑟琳,使她不得不面临死亡的选择;他迫使小凯瑟琳嫁给自己病怏怏的儿子,加速林顿的死亡;最终他占有了情敌的家产,并通过卑鄙的手段让林顿没能完成与凯瑟琳合葬的心愿。他的这一系列非常残忍的报复,其出发点是因为他心爱的凯瑟琳被别人占有,他要不择手段重新夺回自己的爱情。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希斯克利夫的复仇,是因为爱的激情未能通过正常的途径得到缓解,便在心灵深层扭曲成异常狂烈的仇恨,他的报复手段确实令人发指,但其心理机制却是爱。三、结构———激情的充分展现《呼啸山庄》在整体上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夏绿蒂在读了妹妹这部作品后,也为之心折, 她在重版此书时说“:自从我妹妹死后,我还是第一次打开这本书。它的磅礴气势使我重新满怀钦佩之情……”爱米丽独具匠心的叙述方式,让人们包括她的姐姐充分领略了她富有激情的天才创作。小说中故事的叙述者有两个,一个是女管家奈莉,另一个是山庄的房客洛克乌德。两个人都是用第一人称讲故事,但都不是主人公。作者采用这种非全知视角,避免了个人好恶的直接渗透, 故事的整体框架看似房客洛克乌德的一篇叙述体日记。小说中写洛克乌德初到呼啸山庄,认识了山庄里一群不可思议的人物:漂亮而刻薄、鄙视一切但惧怕希斯克利夫的小凯瑟琳,强壮却又粗俗低下的哈顿,使人望而生畏的希斯克利夫。遇到一些离奇古怪的事件,看到窗台上乱七八糟写着 “凯瑟琳”,遇见一个女鬼在窗前呼唤。这种神秘奇特的气氛吸引着读者和洛克乌德一道去听女仆奈莉的叙述。奈莉的叙述跌宕起伏,充满戏剧性,但这种叙述是客观的,且大半篇幅事件是由当事人原有对话构成,虽然奈莉在叙述中偶尔也夹有愤愤不平的议论。作者巧妙地变换视点,从希斯克利夫、凯瑟琳、伊莎贝拉、小凯瑟琳等故事参与者的角度转述故事,让读者不时变换自己的视点和立场。每一个故事的当事人又都把读者带进故事,让读者多方面、多角度地探测这种神秘幽深、变幻莫测的奇异天地。奈莉的故事途述每到一个相对完整的阶段时,就稍作停顿,让洛克乌德采用叙述体日记的方式来衔接。这使得读者随洛克乌德一道从 “故事”情境中回到“现实”情境中,产生一种明显的“距离感”。这种叙述方式颇具开拓意义,直到 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种“内视点”的叙述方式才由享利·詹姆斯的理论性总结和康拉德的丰富实践推广开来。这种富有天才性的叙述方式的优点有两方面:一方面因为叙事者是书中人物,显得比较真实,又因为他们所见所闻有限,在叙事上就留下了许多空白,便于制造悬念,。另一方面,对作者而言,采用此叙述方式,能够巧妙地把自己隐藏于幕后,因为对于如此离经叛道的故事,作者更愿意充当一个记录者而非叙述者,这样,用两个 “我”来叙事就等于将自己涂了两层保护色。《呼啸山庄》出版后,一直被认为是英国文学史上一本“最奇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