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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乐趣,而是作为我自己本身而存在。”希刺克厉夫也在凯瑟琳死后痛苦地喊道:“没有我的生命,我不能活下去!没有我的灵魂,我不能活下去!”可见,他们的关系是一种“本我”与“自我”的关系,这样,其中的一方如果失去了另一方,那就意味着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生命存在的意义。无怪乎凯瑟琳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选择希刺克厉夫就是选择死亡,因为对方是作为自己生命的本质而存在。这也就是“世上的每一个林敦可以化为乌有,我绝不能答应放弃希刺克厉夫”的含义,也是“他比我更象我自己”的含义。因此,在凯瑟琳认同并选择了林敦后,她实际上是选择了一个物质的世界,放弃了自己理想的爱情追求,从而迷失了“自我”,走上了一条爱情悲剧的不归之路。三、激情回归后来当希刺克厉夫再次出现在凯瑟琳的面前,她一度快乐得象个“天使”,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像静静躺着的沙子一样的火药”被点燃了。她认识到自己以前所作的错误选择,并开始醒悟过来,试图去说服丈夫林敦接受希刺克厉夫,但这只是凯瑟琳的一厢情愿,林敦根本就不能容忍这种作法,坚持要凯瑟琳再作出选择。在丈夫和情人之间, 凯瑟琳一度“犹豫”,最终是选择了丈夫林敦,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她的心自始至终都是在希刺克厉夫身上。思想与行动上的这种矛盾使她内心充满了极大的痛苦。在爱情和婚姻上,凯瑟琳可以说是一个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选择了林敦,一度屈从了命运的安排,可是后来,她又痛苦地想反抗这种命运,甚至以死来摆脱这种命运。她按自己的方式占有了爱,却承担不起这种激情的、燃尽一切的、死而不已的爱,这才是凯瑟琳这个人物身上最大的可悲之处。凯瑟琳在小说中仅出现于前十五章,但她所带来的巨大的艺术感染力是任何其它的人物形象都难以比拟的。在小说后面的部分,她虽然没有出现,但读者仍能够从中感觉到她的影子,甚至从希刺克历夫身上感觉到她的存在。前面已经谈过,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之间是一种“本我”与 “自我”的关系,希刺克厉夫可以说是凯瑟琳自身的一种精神的折射,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到凯瑟琳的很多东西。为了复仇,他通过赌博,夺去了辛德雷的全部财产;为了复仇,他残忍地役使辛德雷的儿子哈里顿,剥夺其财产和受教育的权利;为了复仇,他骗取了林敦妹妹伊莎贝拉的感情,通过娶她获得了林敦家族的财产继承权,继而对妻子进行无情的虐待,直到其忍无可忍地愤然离去……总之,为了复仇, 他可谓苦心积虑,机关算尽,丧尽人性。但是,自始至终,希刺克厉夫并没有从中得到多少有形的欢乐和快感,反而一直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当中。他伤害别人,同时也是在伤害着自己;他残忍地虐待他人,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进行一种精神上的自虐;他疯狂地企图毁灭一切,结果也毁了自己。他产生这一系列近乎变态的行为,是源于他身上那股强烈而无法排遣的激情,而这种强烈的激情,实质上也是凯瑟琳心灵深处的懊悔、渴望和自虐的一种反照。希刺克厉夫与凯瑟琳二人互为镜子,从彼此的身上可以透视各自的灵魂。从某种意义上说,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都并非纯粹的爱情至上者,他们两人的爱其实都附带有一定的功利色彩。凯瑟琳的幼稚、虚荣和轻浮,希刺克厉夫为挽回曾经饱受践踏的人格尊严而产生的疯狂的复仇心理,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们爱情的份量,成为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正是这些现实的功利因素,毁灭了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之间那种原本和谐崇高的自然情感。这样,即使他们得以幸福地结合,这份感情也是很不成熟的。“他们俩人所做出的充其量不过是某些自私的、不合道德规范的、完全不负责的、恣意放纵的东西,会是孩提时代狂热的、实验性的、一味胡闹的行为,对于已经社会化了的成年人来说,则难以理解。”[2]因此,凯瑟琳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是不可避免的。凯、希二人在生前注定只能彼此相爱而又互相折磨,在痛苦中饱受煎熬,直至悲惨地死去。尽管功利毁灭了凯、希之间纯朴高尚的自然情感,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的自然情感包括爱情是一种永恒的存在,任何方式的压抑都可能使其更为激烈,甚至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彼此相爱却无法结合,最后只能求得死后合葬在一起,成为荒原上的一对游魂情侣。这一至死不渝的爱情渴望将整部作品的情感表现升华至最高境界,那就是永远朝着失去世界的激情回归。亚里士多德曾提出,悲剧是一种特别的艺术,其“模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其本质在于以否定的方式在读者思想感情的最高层次上肯定有价值的东西,即有价值的东西在与丑恶势力的抗争中被毁灭,与此产生伴随着读者的同情和憎恶、爱和恨的强烈感情活动,产生悲剧的激情和极大的艺术感染力———或许,《呼啸山庄》的魅力正在这里。参考文献: [1]杨静远.勃朗特姐妹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 [2]聂珍钊.外国文学史[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