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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们只能在父母的许可和监督下有选择的和一些人打交道[3]。希克厉就如同埃德加对卡瑟琳那样,是第一个出现在伊莎蓓拉面前的合适的结婚对象。希克厉英俊、高大、健硕,看起来相当聪明,任何一个像伊莎蓓拉那样涉世未深的女孩都难以抗拒这样一个男人的魅力。不幸的是,卡瑟琳的妒忌无意中令她充当了希克厉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成为了仇恨的牺牲品。坦白地说,这场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是伊莎蓓拉的幻想的产物,换言之,其中的爱是伊莎蓓拉编织出来的。当卡瑟琳把希克厉的本性告诉她时,她不但不信反而指责她自私得可恶。对于纳莉的建议她不屑一顾。当然,急于复仇的希克厉是不会坐失着千载难逢的良机,尽其所能将伊莎蓓拉控制于股掌,他虐待她不说,还把她当成泄恨的工具。虽然说这种婚姻一定导致痛苦和灾难有失偏颇,但它至少包含了太多的不确定,是不可靠的。小卡瑟琳和林敦是故事中出现的第三对不幸的夫妻。除去希克厉的苦心安排,他们两人对对方抱有的幻想是他们走到一起的一个重要原因。林敦是罩着一层玫瑰色的面纱出现在小卡瑟琳面前的。当听到爸爸要带林敦回家时, 她“认定她那位‘真正的’表兄弟具有说不尽的优点,叫她越想越得意”[4],他们的相见时间虽然短促,在彼此脑海中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由于先入之见,小卡瑟琳对他怀着相当大的好感。当他们在呼啸山庄再次碰面时,一开始谁也没能认出对方,当身份被点破后,他们表现得犹如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的玩伴。林敦的身体很差,自负、自私还脾气糟糕,鲜有人能受得了他,更别提爱他了。小卡瑟琳天真可人,把他的坏脾气全部归咎于身体不好,期待着他能很快恢复重新做个好孩子。当然,在这其中林敦的口才和希克厉的怂恿帮了他们大忙。对林敦而言,他的处境让他十分渴望得到一个像小卡瑟琳的人的安慰与陪伴。而来自他父亲的威吓迫使他对她特别优待,在脾气上收敛了很多。但婚后,一切顾虑不复存在,所有的伪装都成了多余。毫无疑问,即使林敦康复了他们也绝没有可能享受婚姻生活。《呼啸山庄》末了以小卡瑟琳和哈里顿即将举行婚礼而告终,他们俩人是小说树立的理想夫妇的典型。他们的爱情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在相处中萌芽滋生,就像卡瑟琳和希克厉的爱一样,与后者不同的是,这份感情将得到一个完满的结局。这正合了希克厉的话,爱的力量胜过世上的一切, 也应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有情人终成眷属”。梳理清楚了故事中人物的关系,我们发现艾米莉·勃朗特描述了四种情况各异的婚姻类型,没有相互的真爱的婚姻;没有真爱的婚姻;没有爱情的婚姻以及夫妻深爱对方的婚姻。她把这四种类型巧妙地组合,收到了震人心魄的效果,有力地表达出她对待婚姻的态度。卡瑟琳和希克厉的经历是全书中最感人也是最牵动人心的,他们的分离使人震惊,令人心碎,人们希望看到他们付出的感情得到回报, 但作者却执意让这回报晚来了整整20年!20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事会发生啊!于是作者苦心经营,一步一步巧做安排,通过对这20年间相继出现的好几对不幸婚姻的诠释, 最终把我们引向了幸福婚姻的典范。直至此时,卡瑟琳和希克厉才终于牵到了对方的手。排除了前面三种婚姻幸福的可能,作者在最后表达出只有建立在夫妻双方真切爱情基础上的婚姻才会幸福长久的看法。艾米莉·勃朗特比简· 奥斯丁和她姐姐夏洛特·勃朗特更伟大就在于此。无论是在《傲慢与偏见》《、爱玛》还是《简·爱》中,作者浅尝辄止地提出有爱的婚姻比无爱的幸福,但艾米莉狠狠地批判了无爱的婚姻这一社会习俗的畸形儿。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才华横溢,艾米莉并不能完全脱离她所处的时代,彻底地从时代的偏见中摆脱出来。与谴责无爱的婚姻一样,她同样反对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合,因此,无论她多么偏爱希克厉和哈里顿这两个角色,除非他们的社会地位提升到绅士,她是不会给他们机会赢得心上人的。二特里·伊格尔顿在《艾米莉·勃朗特》一书的序言中指出艾米莉对性别压迫的主题驾轻就熟,并且该主题贯穿她作品的始终[6]。《呼啸山庄》作为艾米莉·勃朗特写的唯一的小说,反映了她对妇女的态度,是“积聚了一生的激情释放的必然结果”[1]。艾米莉本人在一个相当宽松的家庭环境里成长,有机会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样的经历让她很看重教育,把它当成远离堕落的屏障,通往体面的通途。无知是件可怕的事情,艾米莉借小卡瑟琳之口取笑未受教育的人,认为他们呆头呆脑、拙手笨脚,一事无成。在强调教育的重要性的同时,艾米莉还把接受教育当成妇女应当享有的正当权利,这在当时是相当进步的。对于现代人而言,接受教育无论对男性或是女性来说都是最基本的权利, 可是19世纪的学校只对男性开放。“中产阶级和上流社会家庭的女儿要么在家由家庭教师教导,要么就读于强调诸如音乐和绘画等有趣但不打紧的女性才艺的学校。”[7]奥斯卡·布朗宁,这位一度在剑桥叱咤风云的人物曾经声称他的脑海中有这样一种印象“,论智力,最优秀的女人也比最糟糕的男人逊色。”[8]艾米莉·勃朗特携同她的《呼啸山庄》给这种说法沉重的打击。《呼啸山庄》中,卡瑟琳和她的女儿都很喜欢读书。也许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她们学得很不系统,但她们涉猎广泛, 小有所成,尤其是小卡瑟琳。卡瑟琳精神错乱时,埃德加用书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故事开头时也提到洛克乌先生发现了卡瑟琳看过的书大都翻破了“,看那些书本儿磨损的情况,叫人想见当初是经常使用的了———虽然未必都是派的正用。几乎没有一章逃得了墨水笔所写的批语———至少你还知道它是批语呢———只要书页上留下一块空白,那里就是墨水笔的用武之地。”[4]只有那些有强烈的求知欲和学习欲望并时常内省的人才能达到这种境界。从日记的内容来看,虽然文字尚待锤炼,很有些孩子气,但其间的描写生动有力,不难看出小小年级,卡瑟琳就有着对文字的很强领悟力以及驾御能力。一个没有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书中她的那些大段大段的自白,或催人泪下,或声嘶力竭,都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这点。她的女儿, 小卡瑟琳对书籍的迷恋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懂拉丁文,希腊语,读故事,读诗歌,这种情形在当时可是不多见的,尤其是拉丁文和希腊语,一般总被当成是学者的专利。当小卡瑟琳被囚闭在呼啸山庄,受到希克厉的折磨时,书就成了她唯一的慰藉。只要是能够找得到的书,她一定一个劲儿地读。前面我们提到过,那个时候,读书只被当成一种消遣的方式而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在女性而言,求知若渴可不是什么提倡的事情,在这种大环境里,艾米莉如此推崇教育特别是妇女的教育,实在是令人敬佩。《圣经·创世记》里说上帝从亚当的身上取出一根肋骨这才有了女人,于是在教会的影响范围内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的主导地位不可动摇。有意思的是,在《呼啸山庄》里女性不仅比男人更心地善良还更加聪慧。小说中的悲剧式主人公希克厉就曾竭尽其所能,想要在学习上赶上卡瑟琳,可是洛克乌先生在阁楼找到的日记里却暗示他天生就对学习不感兴趣。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之后,他也曾不遗余力地学习,可还是徒劳无功,怎么也比不上卡瑟琳, 最后他干脆放弃,至此再不读书。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洛克乌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只是外表看上去像个绅士。埃德加看上去似乎对书情有独钟,把相当多的时间花在书房里,可他不过是以书为盾掩饰他的懦弱,逃遁现实罢了。稍有些风吹草动,这位林敦先生就转向他的书,寻求庇护。例如, 有一次他和希克厉起了冲突,又与卡瑟琳大吵了一架,之后他赶紧撤回他的书房,一呆就是好几天,尽管恼火可也不敢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做丈夫的责任被抛至九霄云外。与这两个男人相反,卡瑟琳比希克厉更钟爱读书,比埃德加更勇敢、更坚强。小卡瑟琳和林敦之间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卡瑟琳眼中的林敦满腹才学,但事实上他却是个脾气坏,容易动怒,自私自利还相当残忍的人。他不停地抱怨着,对身边的人和环境不断提出新的要求,当因为他的缘故小卡瑟琳受到希克厉的虐待时,他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暗自高兴,庆幸自己因此可以躲过父亲的责罚。而小卡瑟琳聪明、优雅、坚强,有着一颗高贵的心。她细心周到地照顾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