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很久以来人们都把《简·爱》看作是激进的女性主义的典范之作。然而纵观作品,可以发现它的叙述进程是逐渐趋向平静的,从盖茨海德阶段情绪化的言辞到在劳渥德期间抑制和简化的话语,再到桑菲尔德及以后的时光里的“沉默”的叙述过程。这样的叙述使得作品在个人意愿和社会话语权力之间获得了平衡。
1847年《简·爱》一发表,就吸引了众多评论家的目
光。而且,批评家们也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降低对
它的热情。1893年成立了勃朗特学会,几乎每年都有新
的研究成果出现;1895年勃朗特纪念馆在霍渥斯镇开幕,
参观者一直络绎不绝。这些都在说明一件事情,即这是
一部非常重要的值得持续关注的作品。
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e,1816-1855)这位
女作家笔下的《简·爱》中个性十足的女主人公,表现出来
的强烈的争取个性解放、人格独立和平等的意识,使其成
为维多利亚时代最光彩照人的叛逆女性形象。这样其作
品也作为女性意识的先觉者而历来被女性主义文学批评
列为范本。然而,维多利亚时代,女性几乎没有参与社会
话语的权力,她的那些具有叛逆性的言辞又是如何被接
受的呢?尽管有的评论家并不看好这部作品,但是很多
当时的权威人物,如萨克雷就给予作品很高的评价。而
且,当时的读者也特别喜欢这部作品,仅仅两个月就再版
了。如果她的作品真的特别具有叛逆性,那么,她的叙述
是怎样在社会权威与个人的意愿之间获得平衡的呢?
《简·爱》采用第一人称回顾性视角进行叙述“,但在
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中(无论‘我’是主人公还是旁观
者),通常有两种眼光在交替作用:一为叙述者‘我’追忆
往事的眼光,另一为被追忆的‘我’正在经历事件时的眼
光。这两种眼光可体现出‘我’在不同时期对事件的不同
看法或对事件的不同认识程度,它们之间的对比常常是
成熟与幼稚、了解事情的真相与被蒙在鼓里之间的对
比。”前者称为“叙述自我”,后者称为“经验自
我。”[1](P223)从《简·爱》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两种
叙述声音。如简在反抗里德蛮横无理的行为时,简完全
是八九岁小孩子的口吻,属“经验自我”;但她向劳埃德先
生讲述自己的被关进红屋子的经历时,她用长大成人后
的分析性的口吻“:孩子们能够感觉,可是不能分析他们
所感觉到的东西,即使在脑子里能够分析一部分,也还是
不知道该怎么把分析的结果用言语表达出来。”[2](P16)
这两种口吻在小说中并不永远是两条平行线,我们看到,
在小说的后半部分,两个“自我”合而为一。
《简·爱》以她被排除在里德一家交流场景之外开始
了她的叙述“:伊丽莎、约翰和乔奇安娜·里德,这时候都
在休憩室里,正簇拥在他们的母亲周围,她斜靠在炉边的
沙发上,心爱的儿女都在身旁(这忽儿既不争吵,又不哭
闹),看上去很是快活。”[2](P1)孩子们围绕着里德夫人,
这一家人团团围坐的情景不禁引起外人加入其中的欲
望。然而“,找个地方坐下来”,里德夫人说“,不会说讨人
喜欢的话,就别多嘴。”[2](P2)
简·爱没有权力与里德一家享受聚会的快乐,但事实
上,她似乎从阅读的沉默的孤独中找到了乐趣,并且非常
不希望有人打扰她。但即使是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难以
被满足———约翰的到来打破了她宁静的自由。尽管她曾
奋力反抗里德一家,那是因为她曾经尽最大努力讨好别
人,但没有被人承认。
随着简·爱说出童年时代的宣言“我必须说话”,她决
心自己讲述她的故事,为她的生活辩护。她的强烈的希
望被承认、被重视的欲望支持着她为公平而战。然而,即
使她有机会自我陈述也不见得就能获得预期的效果。
她从“红屋子事件”中醒来时“,觉察到有人在摆弄
我,……从前从来没有人这样爱护地抱过我或者扶过我,
我把头靠在枕头上,或者是靠在谁的胳膊上,觉得很舒
服。”[2](P11)这样一位“陌生人”使“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
宽慰和一种令人安心的信念,深信自己得到了保护,安全
了。”[2](P11)在得到温暖庇护时,她也希望为自己正名。
简抓住机会告诉药剂师劳埃德先生她被扔进红房子和生
病的遭遇,她希望这位非桑菲尔德的贵人能安慰她以减
轻她的痛苦。而劳埃德先生认为她有“一位仁慈的舅妈,
还有表兄表姐”。[2](P16)白茜也坚持与里德一家一致的
“官方意见”,即简是“摔倒了”。简顽强地坚守自己的阵
地“:可是约翰·里德把我打到,我舅妈把我关在红屋子
里,”而她的盟友只说“你不觉得盖茨海德府是一所非常
美丽的房子吗?”“你有这么好的房子住,还不很高兴吗?”
而且劳埃德认为“这孩子该换换环境,换换空气,”原因是
“神经不很好。”[2](P16)然而简的决心反抗以保护自己的
神经是最健康不过的神经。
简在盖茨海德部分的话语有情绪化的倾向。她被关
进红屋子的叙述是不成熟的和无效的,因为她的声音完
全被愤怒的激情所控制,她此时专注于发泄情绪而不是
交流。《简·爱》经常把夸张等修辞性因素融入到叙述中
去,好像所有的叙述都是用来发泄情绪的。甚至有学者
说“,作为女主角,简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屏弃维多利亚时
代的真理,即儿童尤其是女孩,都天生的天真无邪,而天
真就是美德,好处就是坚忍的谦卑。”[3](P4)
在劳渥德,简·爱告诉海伦·彭斯她的故事的时候,她仍
然没有得到她所期望的亲密的信任关系。海伦对简·爱的仇
视里德一家表现出“不想再跟我多谈,而情愿和自己的思想
交谈。”简的自我地位还是没有确立起来。
布洛克尔赫斯特向她的同学宣布“避免和她在一起,
不许她参加你们的游戏,不许她和你们说话。”[2](P50)谭
波尔小姐以友善的家长式的态度鼓励她“:犯人受到了控
告,他总是允许为自己辩护的。人家责备你撒谎;在我面
前,尽量为自己辩护吧。”[2](P54)简再次得到了自我辩护
的机会,而且似乎胜利了。她得以与谭波尔小姐和海伦
共处一室还有美味的食品作为奖赏。然而事请并非如此
简单。谭波尔小姐在彻底为简正名之前,她需要劳埃德
先生的证实,而且,接下来的亲密无间的关系主要存在于
谭波尔与海伦之间,而不是她与谭波尔之间。尽管她得
到了期待的公平和自己的清白,但是简的整个晚上都用
来观察“她(谭波尔)和海伦之间的交谈。”与小说中盖茨
海德部分的激情叙述相比,在劳渥德和早期桑菲尔德部
分的叙述则强调的是对那种激情的抑制。她生活在谭波
尔和海伦·彭斯的影子里,少了盖茨海德阶段愤怒,显得
更平静。
在谭波尔小姐和海伦·彭斯的引导下,简自己也意识
到“抑制和简化了一下的”话“听起来更真实可靠(54)。”
这也是简性格发展的过程。波恩海莫(Bodenheimer)认为
这“标志着简的叙述风格社会化了;她意识到对条理,措
辞和语调要进行有意识的控制的力
量。”[4](P387-482,391)在她的引导下,简爱不仅学到了
广博的知识,完善了自身的道德情操,而且,同时在谭波
尔身上同时感受到了母亲般的爱和友情。
从盖茨海德到离开劳渥德阶段,简的过于情绪化的
感觉变得逐渐清晰。过分激动的叙述无法被认可,渐渐
地,她学会了交流。简与罗切斯特最初的关系就是从愉
快的交流开始的。当罗切斯特想要进行交流时“,不要把
椅子拉得再远了,爱小姐,就坐在我放的地方———这是
说,如果你高兴的话。”在罗切斯特看来“,引你说话,更多
地了解了解你,这将会使我高兴。”[2](P104)
用对话来交流思想,最后界定了简与罗切斯特之间
的理想关系。正如小说的结尾处所强调的“,我相信,我
们是整天谈着话。互相交谈只不过是一种比较活跃的,
一种可以听见的思考罢了。”[2](P372)通过交流她实现了
自我地位的确立,在盖茨海德和劳渥德她没有交流的能
力与机会,无法为自己正名。伯莎作为夹杂在“角色”中
的疯女人,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无法获得与人交流的
机会,从而也无法为自己辩护。“克里斯蒂娃指出,在基
督教文化里上帝、话语与书写构成了新的‘三位一体(the
Trinity)’,而妇女只是被书写的符号或象征。她们既被
视为‘莉莉芙(lilith)’或巴比伦之妓女,又被升华为圣女
或圣母,但都远离女性的真实存在。在父权制象征秩序
里,妇女不仅被摒弃于知识与权力之外,而且被拒斥于言
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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