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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金色笔记》由一个“自由女性”的故事和五本颜色各为黑、红、黄、蓝、金色的笔记构成，描述了主人公安娜·伍尔夫在生活中遭遇重重挫折从而导致精神崩溃，后又战胜崩溃，重获完整自我的经历。多丽丝·莱辛(Dotis Less- ingl919-)是英国当代著名的多产女作家，被誉为英国文坛的常青树。长篇小说《金色笔记》(The Golden Notebook) 发表于1962年，通常被公认是莱辛的代表作，在这部作品中她充分实践并集中展现了自己的创作理念，对于小说传统的发展沿革、社会问题、哲学思潮以及女性的生存状态等作出发问与思考，《金色笔记》真正奠定了莱辛在当代文学史中的地位与声望。《金色笔记》由一个“自由女性”的故事和五本颜色各为黑、红、黄、蓝、金色的笔记构成，描述了主人公安娜·伍尔夫在生活中遭遇重重挫折从而导致精神崩溃，后又战胜崩溃，重获完整自我的经历。《自由女性》是安娜虚构的作品，讲述与作者同名的女主人公安娜母女同其女友莫莉母子的故事。其中黑、红、蓝三本笔记分别从职业、政治和感情方面解释了安娜崩溃的原因，“金色笔记”则记录了她最终战胜崩溃、获得金色人生的过程。黄色笔记是安娜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创作的一个爱情故事，题为《第三者的影子》，讲述了主人公艾拉同其情人保罗相爱，后被抛弃的故事。实际上，《自由女性》和《第三者的影子》都是安娜对自己的经历的一种重述，或说是莱辛对安娜故事的一种重述。象征作为一种文学创作手段，则很早就在诗歌以及小说中使用。法国诗人马拉美说：“象征就是这种神秘性构成的，一点一点地把对象暗示出来，用以表现一种心灵状态”。评论家南帆认为“象征是以特定的具体形象表现或暗示某种观念、哲理或情感”。现代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艾略特说过，“诗人应为他的思想和情感在现实世界中找到客观对应物”，即象征物。归纳起来说象征是借助于现实世界中的具体形象或事物，如色彩、声音等等来间接地寄托作者思想与情感的文学创作手段。象征可以引发读者丰富的联想并具有多重含义，这样就赋于原本平常的事物以巨大的艺术力量，这也许正是象征艺术的魅力所在。莱辛在《金色笔记》中就充分展示了这种艺术魅力。一、小说结构的象征意义《金色笔记》是一部关于在当代西方文化中女性意义的作品，描述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充分展示现代知识女性的独立意识、女性的理想抱负和面临的困境，引起读者和评论界的广泛关注，特别受到女权主义者的青睐，有些批评家称其为法国女权主义作家西蒙·德·波伏娃《第二性》的姊妹篇。而《金色笔记》的独特之处还在于莱辛为表现小说的主题而在结构形式上进行的尝试与创新。整部小说不分章节，以名为“自由女性”的第三人称中篇故事为框架，分为五个小节来叙述两位单身母亲的生活和事业，各小节之间夹有一串安娜的“笔记集”，最后一节在《自由女性》之前还嵌入一个独立的“金色笔记”部分。全书前四部分的组合模式依次是《自由女性》、黑、红、黄、蓝四种笔记共重复了四次，这样的整体布局首先给人的印象是 “乱”。然而这种古怪的布局正是作者刻意追求的，这种混乱不堪的印象也是作者用心制造的，混乱的结构与作品的主题是相对应的。在《金色笔记》1971年再版序言中，莱辛说：“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让本书的结构自己作评，是一种无言的表述，通过它的结构方式来说话”。莱辛把“自由女性”的故事和女主人公的几本笔记交错分割成碎片，形成了既有纵向脉络，又有横向联系的似断实连的网状结构，以此来象征这个社会的残缺破裂，是人们实际的无奈、追求的困惑、情感的慌乱等种种心理失衡在写作上的投影。 20世纪是个动荡不安的沧桑百年，世界各殖民地人民以及所有被压迫阶层争取独立自由的运动风起云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世界已成为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充满暴力、恐怖和混乱的新世界，生活中的人们处在重重危机中，战战兢兢。战争的残酷造成了西方人精神的恐慌和信仰的动摇，他们纷纷寻求新的信仰支点以拯救自己迷失的灵魂，人们试图在一片文明的废墟中挣扎着生存。《金色笔记》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的，莱辛是想用艺术的“乱”来象征外部世界的纷繁复杂，以及由此而导致人的精神的错乱。二、五种颜色的象征意义在再版的序言中莱辛坦诚地申明自己的创作动机：在英国，人们很难找到一部像《安娜·卡列尼娜》和《红与黑》那样全面描写时代的精神和道德的气候的作品，人们读《红与黑》……对法国的了解便如临其境，读《安娜·卡列尼娜》就能体验当时的俄国，但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没有一本能做到这一点。《金色笔记》就是为英国文学弥补这一缺憾而写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莱辛比她的榜样走得更远：托尔斯泰的小说反映的是19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俄国，司汤达所关注的也只是法国的社会风俗和思想意识。多丽丝·莱辛却试图描写20世纪中期整个世界的风貌!安娜几种笔记的主舞台在英国，但通过粘贴剪报的形式，莱辛早已将视野扩大到美国、法国、俄国、中国、古巴等国家。这些笔记片段以笔记本的颜色黑、红、黄、蓝来命名，象征着多人种、多主义的整个世界，黑色对应殖民主义或种族主义，红色对应共产主义，黄色对应资本主义等等。如果《金色笔记》的描写仅仅停留在客观的外部世界上，那么它像巴尔扎克的小说一样，应该被归类在现实主义文学的档案里。但是，黑、红、黄、蓝的象征意义并不只指向外部世界，它们的另一端同时又象征人的主观世界，反映女主人公安娜多形、多态的精神世界。安娜是位作家，离异后和女儿生活在一起，自称是获得解放的自由女性。她独立的经济来源于她的第一部小说《战争边缘》所赚的稿费；情感方面她自由选择情人不受婚姻的约束；她言行自由，思想进步，曾经加入共产党，为共产主义的理想而奋斗。可是当同居5年的情人弃她而去时，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自由”生活，这时她感觉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身为作家，写不出新作品；作为女人，她找不到能满足自己感情需要的男人。最终，她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导致了她对生活的绝望，她感到周围的世界“一切都开始分裂”。黑、红、黄、蓝四本笔记是安娜对自己不同阶段和不同侧面的生活的记录，安娜之所以将自己的生活记录在不同颜色的笔记本上，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同方面的生活之间无法调和，焦虑、迷惘和被挫败感深深困扰着安娜，而不同颜色的笔记象征的则是她的部分被分割的自我。另一方面，这些笔记也是安娜借以抵制混乱、寻求解脱的笔记。为了拯救分裂的自己，她接受了心理治疗，而收效甚微。倒是这四本笔记成了灵丹妙药：通过它们，她可以把一个完整的人格分解成四部分，从而削弱死神的意志，瓦解其强大的破坏力。黑、红、黄、蓝四种颜色于是成了一个不安定的灵魂的四道反光：黑色代表她的作家生活，红色代表政治生活，黄色代表爱情生活，蓝色代表精神生活。至此，四种笔记外部的客观象征完成了它向内部的主观象征的转移。 “金色笔记”与其它四种笔记不同，它的意义不在于折射外部的或内部的世界，而在于一种哲理的表述和生活的总结。 “金色笔记”篇幅不长，写的是安娜邂逅美国作家索尔·格林后发生的故事。开始索尔对安娜有着一种莫名的仇恨和敌意，安娜感到索尔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害怕孤独，就像她自己一样，他们“就像两只受惊的动物，因为恐惧而相爱”。随着关系的深入，在彼此真诚和理解的基础上，他们之间的仇恨和恐惧消失了，索尔和安娜体会到真正的快乐和放松。然而安娜和索尔的和谐只能是暂时的，在他们的潜意识之中仍然有着对异性束缚的恐惧，他们知道这是自己抑或任何心理医生都无法医治的病症，但是他们竭力地与它斗争着，而且他们不会放弃。因为他们感悟到：人类历史的进程就像一大群人向山上推一块巨大的圆石，尽管他们用尽全部气力和才智，也只能往上推动那么一小寸。推圆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