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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艾米莉·勃朗特在《呼啸山庄》中运用了复视角的叙事系统。小说中频繁的出现“变音”，巧妙地进行视角转换。本文拟从《呼啸山庄》中叙事视角的运用入手，展示其独特的艺术魅力
《呼啸山庄》是英国著名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短暂一生中所写的唯一一部小说。小说面世后遭到了评论界的猛烈谴责。进入二十世纪，勃朗特的声誉蒸蒸日上，评论文章大量涌现，评论家纷纷从小说的结构、人物形象、作品的主题、风格、意向、梦幻的运用、象征主义等多种角度挖掘小说的丰富意义，但对小说的复视角系统的研究却有所忽略。因此，本文拟从《呼啸山庄》中叙事视角的运用入手，进一步挖掘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叙事视角（point of view）是常用于修辞学与文学中的术语。在文学中它是叙述故事的方法，即作者采用的表达方式或观点，或理解为作者采用哪种人称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卢伯克曾经说过，小说技巧中整个错综复杂的方法问题都要受到角度问题——叙述者所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站的位置对故事的关系问题的调节。
小说的叙述视角通常有两种：（1）第一人称的视角；（2）第三人称的视角。其中第一人称的视角又分为：（1）主要人物叙述；（2）次要人物叙述；（3）旁观者叙述。第三人称的视角也分为三种：（1）全知视角（omniscient）。由作者本人叙述，他对故事情节及人物命运的发展无所不知，但他置身于故事之外，与故事及人物均无关系。小说《高老头》运用的就是这种全知视角。（2）全知有限视角（limited omniscient）。叙述者由故事中某一人物担任，这种叙述者视野有限，他只叙述他亲历的故事或转述他听来的故事，如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3）客观或戏剧视角（objective or dramatic）。作者就像一部摄像机，对所发生的故事进行准确的记录，叙述者不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如海明威的小说《白象一样的群山》。在艾米莉所处的时代，多数作家都采用传统的上帝般超然的全知视角，但艾米莉并没有这样做，她不满足于单一的叙述视角，而是独辟蹊径，苦心设计出复视角（complex point of view），巧妙地进行视角转换。
艾米莉在小说里引入了两个主要的故事叙述者：新来的房客洛乌克先生和女管家爱伦。小说采用了介于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视角来讲述故事。作者让一个陌生的外乡人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正在发生的故事，即小说的前三章。然后让这陌生客躺在病榻上，由爱伦向他讲述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再由洛克乌以第一人称的语气向读者转达。过去的故事要讲完了，他的病也好了，接着讲述正在发生的事，即小说结尾前的四章。小说的叙述者之一洛克乌是爱伦故事的“第一读者”，他是作为第一人称“我”出现的。通过他这位闯进呼啸山庄的陌生人的所见所闻和可怕的梦魇，读者看到了呼啸山庄的冷酷与神秘，增加了悬念，迫使读者去寻根究底，弄个水落石出。阿·凯特尔曾说过，叙述技巧相当费心，那两个讲故事的人：洛克乌和爱伦也不是随意设置的。他们的作用（这是书中最“正常”的两个人）一方面是使这个故事更带有人间气味，更容易使人相信，另一方面是要让他们从常人见识的角度来对故事加以评论，从而部分地揭示出故事是如何缺乏这种常人的见识。怀着一定的期望的、平庸的洛克乌被他在呼啸山庄所发现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这个维多利亚时代的普通绅士来到这个地方，本来指望见到一个普通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中产阶级家庭。他所看见的事物——一座沸腾着仇恨、冲突、恐怖的房子——也使我们感到震惊。对我们道德、社会、精神上的自满状态的进攻已经开始了。洛克乌是对爱伦叙述的转述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者，是相对于爱伦的外部叙述者，他没有参与呼啸山庄与画眉田庄以前的故事，但他作为见证人可以担保爱伦叙述的真实可靠性。他原原本本地转述爱伦的叙述，在叙述中又不时地提醒读者他自己的存在，提醒读者他是在听故事：通常来说，我们是不跟外地人亲近的，洛克乌先生，除非是他们先亲近上来。可是，洛克乌先生，我忘了这些故事不能给你解闷儿。真可恼，想不到我会这么一股劲儿地只顾唠唠叨叨的；你的粥也冷了，你在打瞌睡啦！你要听的就是希克厉的身世，我本来三言两语就可以交代了。”他说起话来，自有一种和润、低沉的音调，讲的口音就跟你差不多——比我们这儿的乡音来得柔和，没有那么生硬。为了免得上楼下楼劳顿，我们安排了正是这会儿你躺着的这一间，跟会客室在同一层。唉，洛克乌先生，我跟他顶，我埋怨，我一口回绝他，回绝了五十次，但到头来还是拗不过他。这些描述恰到好处地传达读者这样一个信息：爱伦的的确确是以聊天的方式叙述过这么一个故事，而洛克乌仅仅是一位转述者而已，读者只是在倾听洛克乌转述发生在呼啸山庄的故事，这样艾米莉她本人在作品中就可以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深藏于人物背后，与读者疏离，从而将自己成功地隐藏起来，避免卷入作品中，避开了直接主观评价，使读者无法判断作者的道德取向。我们知道，艾米莉的性格十分内向，她在这部作品中倾吐的是从来没有向人倾吐过的，也很少有人这样倾吐过的狂风暴雨般的激情。这种叙述方式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呼啸山庄》在结构上采用了套盒式结构，即大故事里面套一个小故事。小说中爱伦的叙述即为故事中的故事，她讲述的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她的讲述绝大部分也是以第一人称“我”来叙述的，原因在小说的第十五章得到了阐明：我那位女管家，只要放得下手头的正经事，就抽工夫到我床边来坐坐；她来伴过我几次，现在我把我那位女邻居的故事从头到尾听完了。我就用她亲口讲的话把故事继续下去，只是稍微压缩些。大致说来，她是一位讲故事的能手，自有她的风格，我并不认为我能够给她把这种风格再改进一些儿。爱伦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她是故事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的参与者，但她只是忠实的记述她的所见所闻，而没有揭示故事中其他人物的内心世界，但也不是漠然的记录一切，她在叙述中还加入了自己的感想与议论，例如：到了十五岁，她就是这山村一带独一无二的女王了，谁也不能跟她比；而她也的确变成了一个高傲的、任性的小东西！我承认，自从她长大成姑娘以后，我就不喜欢她了。我老是压她的傲气，因此老是惹恼她。可是幸福有个尽头。本来嘛，到头来我们总得替自己打算；那性格温和的、慷慨的，比起那些作威作福的人，只是不那么一味自私罢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彼此明白了原来我在你心中并不是占着最重要的位置，那幸福便终止了。那是一张有才智的脸，从前那种浑浑噩噩，现在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在那深深笼罩着的眉毛和充满着黑色火焰的眼睛里，还依旧有半开化的蛮性潜伏着，不过已经给抑制了。他那摆脱了粗野的举止甚至很有气派，虽然太严峻，说不上优美。他在呼啸山庄住下来，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我觉得上帝已经丢下了那迷途的羔羊，由它去彷徨，一只恶兽来到它和羊栏中间巡行着，看准机会就要扑过来吃掉小羊了。这种议论与叙述相间却又毫不生硬的结合方式，爱伦揭示出故事的主人公的成长变化过程，同时她的某些议论又为后面情节的发展设下了伏笔，给人留下了悬念吸引着洛克乌先生继续听下去，也吸引着读者继续读下去。第四章至第三十章爱伦对以往三十年旧事进行倒叙，由于采用的是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范围势必受到限制，因此在遇上她目力所不能及的情节时，作者巧妙地运用多重第一人称视角进行插叙和补叙。如伊莎贝拉私奔后写信给爱伦叙述她婚后的悲惨生活，山庄女仆齐拉向爱伦讲述山庄的情形等。有时候围绕着一段有意义的插曲，女作家还采取了复视角的叙述法，如希克厉和卡瑟林的第一次夜闯画眉田庄的事先后由卡瑟琳、爱伦、希克厉三人叙述，这种多视角、多层次透析人物的内心世界，补足了爱伦的视野缺陷，打破了单一的第一人称手法的局限，既增加了真实感，又扩大了作品描绘范围，使情节更加扑朔迷离，使故事更加丰满。小说的独特艺术魅力不仅体现在采用了复视角的叙述方式，还体现在频繁的叙事视角转换上。转换最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www.51lunwen.org整理提供频繁的是洛克乌与爱伦之间的视角转换，小说中我们不时会发现上段是洛克乌在以第一人称叙述，而紧接着下一段就是爱伦以第一人称叙述，抑或是由爱伦直接转换到洛克乌。如：（1）她把粥放在炉边之后，拉近了她的椅子，看到我这么容易亲切，显然是很高兴的，而且不用我再一次请求，就开始讲她的故事了。我住到这里来以前，几乎老是在呼啸山庄；因为亨德莱·欧肖（就是哈里顿的爸爸）从小是我母亲照料的。（方平，P42）（2）你要听的就是希克厉的身世，我本来三言两语就